火娃是貝勒府里唯一的寶貝疙瘩,是老福晉快樂的源泉,每當坐在榻上的老福晉抱著孫子,讓火娃結實的小腿在自己雙膝上快活地蹦跳的時候,她都從心底里歡呼︰「我的大孫子、我的大孫子……!」
每每此時,九九的愧疚會像刀一樣割裂她的心,老福晉越快樂,九九就越痛苦!九九唯一能做的就是——盼望!盼望自己的爹和娘舅早日放出來,然後向老福晉坦白一切!
老福晉不僅越來越寵愛大孫子,也越來越喜歡穩重又識大體的九九了,她似乎原諒了九九的「不守婦道」,接受這個「改正錯誤」的好兒媳了。每每吃穿用度,無論是月銀還是柴炭,都按吳氏和項氏兩妾的規格配給。因為有寶貝孫子,還常常有些例外賞賜。
眼看就要九月底了,九九一日比一日興奮、焦急起來。載瀅一早來九九屋里,給九九帶來一只墨玉鐲子,墨玉原不是十分貴重的物件,只是九九偶爾說起自己五行缺水,適合穿帶黑色的飾物,載瀅便記在心里了。
只見此鐲通體烏黑油亮、溫潤細潔、圓實寬厚,九九看一眼便喜歡上了,拿在手中把玩、愛不釋手,問︰「哪兒得的?」
「我問額娘討的,我記得額娘又這麼只黑鐲子,見她多時不帶了,便要了來,額娘听說是給你的,二話沒說就拿了出來!」載瀅答。
九九臉色大變︰「你去討的?!你想丟死我人嗎?快拿去還給老福晉吧!我虧欠她的這一輩子都換不清了,還好意思再討要這只鐲子?」
載瀅嘻笑道︰「既然已經還不清了,再加一個鐲子又何妨?」說這便叫下人拿了香胰子來,在九九手腕抹了,那鐲子的大小恰是九九的手寸,輕輕一滑便戴上,竟再也月兌不下來了。九九不是貪財之人,只是這鐲子實在很自己有緣,便也不舍得強摘下來。
九九愛惜地撫模著鐲子、無奈地搖搖頭︰「唉!這哪里是鐲子?分明是枷鎖呀!」
載瀅道︰「你就當這是聘禮吧!別嫌棄就好!」
兩人又商量了九九爹和舅舅出獄後的安排,劉勝叔已經在貝勒府不遠的銅鐵廠胡同暫租了一所小宅子,劉老爺和兩舅舅出來後在那里調養一段時間,九九也先搬過去住幾日,然後再擇吉日嫁過來。開春以後,九九爹他們就回浙江江山老家。
「我想求你一件事,你答應嗎?」九九問。
「那要看什麼事了。」載瀅答,一邊喝茶,一邊用眼角瞄著九九。
「等我爹和舅舅們回了江山,咱們就向老福晉坦白吧。欺騙老福晉我良心不安,再說也不該拿貝勒府的子嗣血脈開玩笑!」九九正色道。
「如果告訴我額娘、她少了一個孫子是小事,只是怕她老人家承受不了欺君之罪的負擔!至于血脈子嗣,只要你抓緊再多生幾個,也不算有愧咱們愛新覺羅家了。」載瀅依舊嬉皮笑臉地說,雖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但也不是沒有道理,九九只得低頭不語。
「我還有一事想求,請你務必答應我。」九九說
載瀅笑著摟住九九︰「何事?怎麼又這麼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