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張信紙上寫著
瀅貝勒台鑒︰
蒙貝勒爺不棄,近一年來呵護照料,令沁之及犬子得享榮華。爺為救沁之父舅,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欺瞞令堂大人。沁之感激涕零、無以為報。
沁之對貝勒爺仰慕、尊崇,曾未敢有半點非分之想。然朝夕相處,沁之亦對貝勒爺漸生情愫、難以自持。怎奈,身份貴賤懸殊,且沁之又早已為他人婦,無顏再侍奉恩人。
今與家父一行南去,還望貝勒爺高抬貴手,放沁之一家生路,且莫追殺阻截為盼。
沁之自知貝勒爺恩情之巨,即便今生為牛馬也難以報答。沁之願傾來生之所有,回報貝勒爺。在此立誓,永不反悔!
第二張信紙上寫的卻是白話
瀅,不要恨我,好嗎?我知道這樣做很傷你的心,我知道你愛我、對我好。我也深愛著你,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選擇了離開!我選擇回到家鄉!我是一個巫醫,我喜歡做巫醫勝過做貴婦人。和那麼多貴婦人爭奪你的寵愛,我力不從心,尤其是不敢面對馬佳氏的目光。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但是我命里原本不是你的,我享不了這樣的富貴!好在時間是最好的醫生,既然沒有緣分,就請早點忘了我吧!
如果有來生,早點來找我,我會用一生所有的愛、最完整的愛、最深厚的愛來待你!相信我!
永遠愛你的九九
載瀅發瘋一樣地撕碎了信紙,嚎叫著︰「回來!你給我回來!!……來人!給我把他們抓回來!……」
鈕祜祿氏冷冷地看著載瀅沖出貝勒府,她對下人們說︰「給我跟住了、看牢了,別讓貝勒爺干傻事。」
載瀅策馬飛奔到銅鐵廠胡同劉家的暫租屋,早已人去宅空。載瀅對著門、牆、家什發泄了一通,又翻身上馬喊道︰「追!跟我追!……」
馬頭早被宋郎中拉住︰「我已經派人去追了,保證給你抓回來,活著不願意回來就把尸首給你帶回來!」
載瀅嚇醒了一半︰「不、不會的。她還不至于情願死都不見我的!我要活得!」
宋郎中道︰「她敢這樣逃走,必是料定你憐惜她、不會殺她。或者原本就是連死都不怕了!」
載瀅癱倒在地、當街痛哭︰「狠心的女人!啊——狠心的女人!……」被宋郎中等眾人連拖帶拽,塞進一輛馬車、拉回了貝勒府。
載瀅病了幾日,宋郎中並沒有把九九他們追回來,也根本沒有派人去追。
鈕祜祿氏日日來探視,每每寬慰幾句,瀅貝勒總不愛听,躺在床上假寐。馬佳氏一干人也日日侍奉著,對于九九的離開,多暗自慶幸,畢竟少了爭寵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