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怎麼一下子進這麼多貨呀?!今年的梅雨季節特別長,這麼多藥材很快就會發霉變質的!」勝叔焦急萬分,一邊驗看藥材,一邊說︰「今年的藥材怎麼這麼潮濕?我們可往哪里晾呀?」
接下來的十幾天,寬敞的德春堂藥鋪里前廳和後屋的地面上攤滿了草席,草席上攤滿了藥材,每天還要不斷翻動,一家人忙碌起來。
外面大雨滂沱,屋里悶熱潮濕,各色草藥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
延之忙了幾天,竟然忘了鋪面租約的事情。宋家的小伙計來傳話︰「鋪子房租已經到期了,還不見你們掌櫃的去付錢,是不是不想租房子了?」
傍晚,延之來到宋掌櫃家,宋家的老爺早已臥床不起,現在當家的是小蘭的丈夫——二少爺。延之仗著小蘭曾經是自家的丫頭,自己現在也是掌櫃了,不覺腰桿挺拔了起來。
「你家老爺的病情如何了?以後需要什麼補品、藥材,盡管來我們德春堂……」延之擺出掌櫃的派頭和架勢。
宋家二少爺對劉延之說︰「劉掌櫃,鋪子的租約已經到了,你們不來談,我還以為你們不要了。昨天和別人談了價錢,德春堂鋪子的地段、風水你也是知道,這麼大的個門面,租金現在是60兩銀子一年,別人等著要租呢!」
延之懵了,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宋家會按市價和他談。但畢竟自己誤了時間,主動權在人家手里,于是只能收起架子、轉而低聲下氣道︰「宋老板,咱們也算老相識了,60兩實在太貴了些,再說貴夫人還我姐姐的貼身……」
宋家二少爺打斷延之︰「以前我是看在賤內小蘭的面子上,打算把鋪子無償借給你姐用的,可是你姐姐一定要付錢,我們就只好每年收20兩意思意思,還可以半年一付。這麼好的鋪子,真的有人願意出60兩。你也是知道的,你姐姐待小蘭如姐妹,小蘭一直想要報恩。現在你姐姐走了,如果你們還想續租,我們可以便宜一些。」
延之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腆著笑臉問︰「那你看……?」
宋二少爺畢竟是真正的商人,商人特有的精明老練寫在他臉上,他說︰「劉小姐臨走前來過,叫我們看她的面子,給你們優惠一些。這樣吧,一年租金一次付清——55兩!明天白天就來付錢,我們正好還用得上這筆銀子。如果明天天黑了你還不來的話,我們就不好意思了,60兩一年租給別人了!」
延之氣得牙根發癢,才便宜5兩,還要馬上付清,哪里有什麼優惠?本想爭辯幾句,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怕得罪了宋家二少爺。最後悻悻地問了句︰「小蘭夫人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