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情債︰九九八十一 110、人之將死其言善

作者 ︰ 瀟瀟雨

把火娃和水妮兒托付給小萍以後,九九只身一人從江山縣城回到廿八都。

劉老爺蜷縮在椅子里,目光混濁而孤寂,九九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短短幾個月時間,爹已經蒼老到如此地步,九九的心痛和愧疚一下子涌上心頭。爹是無辜的,他只是和所有傳統老人一樣,傾心依靠兒子、相信兒子,對唯一的養子寄予無限希望而已……

九九希望天下所有的兒子都有責任心、都孝順、都有本事贍養老人!千萬不要讓自家老人因為自己的無能抑或自私、貪婪而無辜受累!

延之目光散亂,落魄而猥瑣,他除了希望九九能來幫他以外,似乎沒有別的希望了;

章氏因奔波勞碌而顯得憔悴不堪,蓬亂著頭發、人瘦了一大圈,眼眶凹了下去,全然沒有了大家小姐的模樣。

想那章家的有錢和風光,章氏卻因為跟了沒有出息、又沒有志氣的延之,被娘家人嫌棄和拋棄。九九突然覺得這個自私的弟媳婦其實也很是個可憐的女人,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根根病了、躺在床上好些日子了;

勝叔無奈而悲哀︰「小姐,你回來了?回來就好,不走了吧?」

對于接走劉老爺和勝叔,延之和章氏沒有更多的意見。九九指著牆角孤獨豎立的「德春堂」牌匾,對延之夫妻說︰「這個,我也想帶走,和爹一起。」九九掏出十兩銀子放在桌子上,「我不希望咱家的金字招牌被埋沒、被糟蹋。」

延之夫婦望著銀子,他們無從選擇,他們正需要銀子,招牌現在對于他們來說毫無價值。延之夫婦幾乎沒有多想,就把招牌給了九九。

「姐,都是自家人,招牌你拿去就是,銀子我們也收下了。這是為了給根根看病抓藥的!」章氏說︰「姐你是懂醫會藥的,求你給咱們根根看看,他已經幾天不吃東西了,時而昏迷說胡話,時而清醒了又哭著不說話,我們該怎麼辦?」

九九仔細查看了根根,給根根搭了脈,翻看了眼皮……

奄奄一息的根根實在無辜,九九的計劃是弄垮延之、讓延之充分地認識他自己、讓延之懂得生存的不易卻沒有想弄死根根,但是根根真的沒救了。九九突然覺得報復以後,並沒有她想象的那種*!相反,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堵在她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怕是不好了,趕緊給他做幾身好衣裳吧。」九九說,她心情極其復雜。

章氏一听嚎啕大哭,延之也悲傷不已。

根根斷斷續續地對九九說︰「姑姑火娃弟弟他好嗎?我再也見不到他了你不要再怨恨我爹媽了,好嗎?他們已經得到報應了,你就饒了他們吧!」

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年僅六歲的根根在說些什麼,九九心里卻十分清楚,她含淚點頭︰「我知道了,姑姑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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