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小妖精」。壽王攬向碧波的腰,碧波頗為配合的靠過去。
這壽王是故意的吧,藍琳覺得身旁「嗖嗖嗖」的有冷風刮過,她下意識的側頭,發現王雷亭正看著她,朝她一笑,露出的牙齒顯得白森森的,甚是駭人。
藍琳下意識的向後退去,腰上卻是一緊,王雷亭的臉瞬間在眼前放大,粗糙帶著傷疤的手指,撫向她的臉頰,冷冷的,就如冰一般。
她下意識的抗拒,耳邊響起王雷亭陰陰的聲音︰「給我笑,要不然弄死你。」
這個瘋子!亡命徒!藍琳恨不得馬上離開這人,不過,小命還是最重要的。她仰起頭沖他嫵媚一笑︰「王公子,看你說的……可別嚇清溪,這一嚇清溪可說不定就忘記如何調酒了,豈不是讓王爺和公子失望?」
她這般說是提醒他,旁邊還有個王爺呢,別太囂張。
王雷亭「嘿嘿」一笑,並不理她,而是朝向壽王,道︰「春宵苦短,這酒王爺還是以後在喝吧。」
壽王神情極為享受,一口吃掉碧波送到口邊的香芋魚泥珍珠丸。好似並沒有理王雷亭的意思。
窒息的壓迫感瞬間降臨,藍琳出了一身冷汗,黏糊糊的貼在背上。
王雷亭身上的氣息變得極為不穩定,她能清晰的听到骨節「 嚓 嚓」響的聲音。
不能在這樣下去,藍琳覺得這個瘋子這的可能出手,若是一個堂堂的王爺在她面前出了事,她就算是不想死也不行了。
藍琳笑著一甩帕子︰「哎呀,這是做什麼,要是王爺想喝,將來有的是機會……碧波姐姐,好好招呼王爺,清溪先告退了。」
「慢著。」壽王發話。
藍琳只好硬著偷皮站在原地,望向壽王,他閑適的坐著,也看著藍琳,明亮的眼楮里,看不清藏著什麼情緒。
壽王似感覺到她的不安,微微一笑,打了個手勢,遠處的王媽媽立馬扭著肥臀過來︰「王爺,有什麼吩咐?」瞧著王媽媽的笑臉,藍琳惡趣味的想,這王媽媽肯定是菊花轉世。
「這丫頭……」壽王一指藍琳︰「今日,可做成了買賣?」
王媽媽老臉突然變得紅紅的,雙手交握,菊花一般的笑臉也不那麼燦爛了,藍琳細細看去,還能看到王媽媽額頭上的汗珠,不停的在增多。「這個……這個嘛……」她的眼珠子在壽王和王雷亭身上猶疑,
就在此時,碧波扭動蠻腰,身上搭著的水紅色的半臂隨著她的腰肢輕擺。走向王雷亭,輕搖他的胳膊,柔媚地道︰「這位爺,清溪妹子的酒可是數一數個,若是你不嘗嘗,可就虧了。」
「是嗎?。」王雷亭眉頭皺的很緊,藍琳感覺他的身體隨著碧波的搖晃,緊繃起來。
「可不是嘛!春宵苦短沒錯,若是加上清溪妹子的酒,就更妙了。」碧波繼續勸道。
王雷亭狠狠地道︰「好,既然你覺得應該這樣,我就照辦。」
「爺,你說笑了,碧波哪有那麼大的本事。」碧**開王雷亭的手,回到壽王面前,任由壽王的手攬住她的腰,二人說笑著上了樓,氣氛極為融洽。
王媽媽攢了攢額上的冷汗,瞬間消失在原地。藍琳瞧著,估計是尋素月解決問題去。
藍琳保持微笑︰「王公子,你看……」她看看已經爬到樓梯半腰的壽王和碧波。
王雷亭冷哼了一聲︰「給我笑的開心點,要是表現的比那個女人差,我就弄死你。」
待他們進入暖春閣時。
壽王正將碧波攬在懷中,碧波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手捂住胸口,似乎是窒息過度引起的。
瞧著碧波腫脹的紅唇,如鮮紅的玫瑰,就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這動作還真快,藍琳撇撇嘴,可不關她的事情啊。
王雷亭的手就像鋼筋一般,死死攬住她的腰,痛死了。
「王爺,在下本是武林人士,這客套的虛禮,在下也不會,不如就敬王爺一杯酒,告聲罪。」王雷亭拿起酒杯,左手一拍桌子,「砰」,玉壺隨聲而起,落在他的手中,傾倒,酒如細線一般流入酒杯當中。
藍琳感覺不好,這王雷亭想死也別拉著她啊,居然敢對皇上的愛子下手。
壽王雖身材姣好,不過,她可不認為是王雷亭的對手。
就在藍琳想著阻止王雷亭的時候,碧波笑道︰「我們王爺啊,不善飲酒,不如,碧波斗膽,替王爺喝了這杯酒。」
壽王點點頭,碧波笑著謝過,縴細修長的手去拿酒杯,王雷亭卻一把拍開︰「一個下賤的妓子,如何能動我的杯子。」
似乎覺得手中的杯子被污染了一般,他「啪」的一聲捏碎酒杯,酒液濺的藍琳一身都是,她郁悶的想要大喊︰喂,有沒有搞錯,不管我的事情哎。
房間的溫度立馬降到極限。
碧波臉上的笑特別僵硬,藍色眸子里含著淚水,壽王臉色罩上烏雲,就要發作,王雷亭梗著脖子,一雙三角眼如毒蛇一般吐著芯子,一看就是亡命之徒的模樣。
藍琳只好忍著腰間的痛楚,嬌笑的拍手道︰「碎了正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如清溪為大家調配一酒共飲共品,如何?」
「不好。」王雷亭冷聲道。
「好。」壽王同時回答,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出聲。
頓時將矛盾再次提升,藍琳急了,她們兩個弱女子,再加上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壽王,如何是武林高手王雷亭的對手。
怕她還沒喊上一句來人啊,就已經被一劍穿胸而過,不是猜測,而是覺得王雷亭這個家伙絕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當然,前提是在完全暴怒之前,而現在的關鍵就是碧波,她卻並不想來勸道王雷亭,甚至,還在不斷的刺激王雷亭,壽王也是,二人在王雷亭面前表演三級戲碼,看的藍琳也是面紅耳赤,心跳不已。
這壽王,可惡的壽王,如何能跟她曾經電視上看到的壽王相比較,她可沒有看出壽王窩囊軟弱的模樣。
「噌。」一聲脆響,藍琳心跟著一顫,瞧著鋒利的劍刃從身旁出現。
就在此時,門突然被敲響,是王媽媽的聲音︰「王爺,亦知公子來了,你看?」
王雷亭的面容一怔,他怎麼會來。
藍琳也是一怔,他來干什麼,還嫌這里不夠亂啊,不過,壽王正美女在懷,忙的不亦樂乎,定然不會見的,可為何心里會有一種淡淡的期待和興奮?
不過藍琳猜錯了,壽王听到,便抬起頭,向門外道︰「請亦知進來。」
藍琳訝然的發現,壽王的眸間絲毫沒有一點迷離的感覺,安靜地就好像一潭水,泛不起任何漣漪。
見自己望過去,壽王手一招︰「過來。」是命令吩咐,而不是商量。
藍琳看了王雷亭一眼,見他沒有說什麼,這才起身走過去。
「坐下。」壽王繼續說道,語氣非常平靜,臉上還帶著特別溫和的笑,只是他的眼楮可就沒有那麼溫和了。
藍琳能看到里面閃著萌動的光,是野心,是激動,還是謀劃得逞後的興奮?她無語的坐在前幾日坐的小凳子上。
圈圈你個叉叉。她咬著唇,拿著筷子,夾起花生米送到壽王的嘴邊,瞧著壽王的表情,她暗暗詛咒︰噎死你個混蛋,噎死你個戴綠帽子的烏龜。
「吱呀!」門開了。
陳亦知走進來︰「王爺,我可是不請自來了。」
藍琳抬頭望過去,他的臉上帶著紅潮,有點上氣不接下氣,明顯是趕路所致,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這麼著急?在看到他的目光瞧向自己時,不知為何,她的心巨跳的跳動,忙將目光移開。
「陳兄,進來可好?」王雷亭說道。
「王兄,你怎麼?……」陳亦知明顯才看到王雷亭的存在,滿臉都是驚奇,他因為半夜不歸家的事情,被後母嫻氏告給了父親,還一並將他逛青樓,與壽王相交的事情一並告了。
陳亦知沒想到父親發了那麼大的火,罰他面壁十日,到今日這才九日。原本,他正在自己房中讀書寫字,以免那件事影響心境,丟失判斷力的話,就糟了。
沒想到,一枚飛鏢從窗外射進來,上面竟然寫著清溪今日出台,想到那人的囑托,他只得違背父親的命令,飛奔趕來,沒想到,路上听人說︰清溪居然被壽王給包了下來,陳亦知腦袋發熱,直接便上來,沒想到在這里又踫到一個熟人——王雷亭,也不算特別熟,只是曾經在那人的詩會上,見過他。
因為說了兩句話,也有了一點交情。
「原來亦知兄,你們認識,那更好了。」壽王拍掌笑著︰「亦知啊,你怎麼才來,你看中的丫頭可是差點被個草原蠻子給弄了去,本王為了你,又跟這位兄台起了點爭執,正好,你們兩個認識,那就好辦了……」
藍琳感覺不妙,果然,壽王像小雞一樣將她給提起來,道︰「這丫頭,誰想要誰就要好了,我可對干煸青菜沒興趣。」
誰是干煸青菜了,藍琳郁悶,臉上還得堆著笑︰「陳公子,近日可好?」她本來就是那麼一問,王雷亭的三角眼實在讓人難受,背後壽王的神情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沒想到手一下被抓住,陳亦知就在眼前,他深情款款,面容紅通通地,激動地道︰「清溪,原諒我,這麼多時日才來看你,只是家中實在多事,迫不得已啊。」
往日風輕雲淡,如雲似水的氣質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他就如瓊瑤里的男主角,神情地注視著她,柔聲地說著,好似分離多日的情郎,對她噓寒問暖。
「你的手如何了,好了嗎?。」陳亦知輕輕地托起她的手,指月復的溫暖摩擦在掌心的傷疤上,有一股特別的電流流過。
藍琳完全怔住了,陳亦知這是在干什麼?她居然有些手足無措,臉上熱的發慌,心也在他接近的那一刻,越跳越快,似乎都要從心腔里跳出來。
「好……好了。」她咽下一口口水,陳亦知深情起來,簡直男女通殺,迷人極了,眼神就如蒙著一層霧,帶著令人恍惚的溫情。
王雷亭輕咳一聲,似有些不耐煩。
陳亦知將她拉到身後,向王雷亭道︰「王兄,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幾日前,與清溪姑娘一見如故,私定終生,本來是想著贖清溪姑娘出去的,結果家里出了點意外,你看……」
「我看挺好,郎有情妾有意,不如這位兄弟就乘其好事算了,本王自然不會讓你吃虧。」壽王擺出一副大好人的姿態。
藍琳站在陳亦知背後,翻翻白眼,這個壽王,一肚子花花腸子。
「非也,非也……」碧波嬌俏的念著,一邊替壽王吹著腿,一邊輕蔑地看了一眼王雷亭,道︰「我看這位公子心腸不如王爺,一看就不是好像與的人不知,這輩子做了多少強拆別人姻緣的壞事呢。」她話說的極輕,可產生的分量一點也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