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路很長很長,似乎沒有盡頭,不知將去向何方,也不知來路在何方,藍琳猶如幽靈,在壽王府里游蕩。
一個下人也沒有,漆黑的夜晚,寂寞的空洞。
就在藍琳離開的地方,出現一人。
紅色的冥離下,帶著得意的笑,她的指尖撥起陳亦知的下巴︰「我告訴過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懂嗎?。」
陳亦知默然點頭,目光投向藍琳離去的方向。
「好了,我的乖兒子,現在該做正事了,那個小王爺不是一直都想要得到影羅剎的暗使令嘛?送給他,不過不要讓他很容易的拿到哦,這樣……我們的交易才有效,我說的你懂嗎?。」素月捏著自己兒子的下巴,就像是對著玩物,這是她辛苦生下來養大的,注定只能听從與她,不離她左右。
陳亦知應了一聲,抱起思維混亂的茹月往回走。素月眉頭皺起,攔在他面前︰「帶這麼個累贅,能辦好事,去吧,交給我……怎麼,對我你也不放心?」挑高的眉毛,如同凶狠的斗雞。
待陳亦知離去,消失在拐角游廊的時候,素月一掌拍在茹月的後心,在她的冷漠之下,茹月掙扎幾下,便軟軟地沒了生氣。
隨意的丟在花叢里,用帕子擦干淨手指,沒有往外去,而是如燕子一般,輕盈地運起輕功向王府內掠去。
在她的眼中,即使只是知情不報,故意誘導,也已經是叛徒。這樣的叛徒不適合呆在她的身邊,更不可能成為她的好兒媳。
側廳里的戰斗結束,地上留著一堆的尸體,血流成河。
突然出現的的黑衣人退去的也快,似乎收到什麼信號一般。子墨追趕不急,他的胳膊和肩膀上都已負傷,便是壽王的胳膊也受了點輕傷。
「子墨,回來,不用追了。」壽王聲音帶著疲倦,這些黑衣人實力強悍,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配合度竟比他的暗衛也不差。
這幫奇怪的人,不知到底是做著什麼樣的打算,難道,是陳亦知?想到他可能的身份,壽王心里一緊,忙打開身後一直關閉的門,還好,陳亦知仍然在原地躺著,看起來與他出去時沒有什麼區別。
剛才,形式太過危機,他無奈之下,敲昏陳亦知,出去加入戰團。現在,想來還是太過于魯莽,若是今日被他們將陳亦知給救走,那所有的努力都白費。
對了,還有那個丫頭,子墨沒有在,那里雖然僻靜,又有陣法布置,比較不容易找到,便是找到,也不容易進去,可,若是……忙將清點傷亡的子墨喊過來,讓他立馬將那個丫頭帶過來。
待等到匯報,那本來重了迷藥,應該呆在屋里的丫頭不見蹤跡,小丫頭也不見,莫非是小丫頭將她放了,不可能,她的弟弟還在他的手中。
這樣一想,壽王剛要吩咐子墨去查探子葉的下落,子葉不是真名,是被收入羽隊之後,重新起的名字。
便見藍琳渾身濕漉漉地,猶如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邁進屋中,小臉白的嚇人,整個人都哆哆嗦嗦,牙齒不停的打顫。外衣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只穿著內衣而已。
見著他,猶如見著親人一樣,撲到他的面前,哭哭啼啼地敘述。
原來,她被黑衣人給劫持,欲帶到府外,還對她毛手毛腳,語氣極為不堪,藍琳被夜風給激醒,幸好身上帶著常備的迷藥,她趁黑衣人不注意,將迷藥撒出去,此時,他們正經過小湖的上方,那黑衣人直接掉入水中,她也不能幸免。
還好,晚上放的不少雕花船比較大,她幸運的攀上一個,這次撿回一條命。
壽王姑且相信她的說法,派人送來衣物和溫熱的洗澡水,待藍琳清洗干淨,換好衣服,天已經大亮,一夜未睡,藍琳沒有感覺到一點疲累,反而精神奕奕,充滿動人的光彩。
僕人送上精致的早點,壽王特賜藍琳與他一起用飯。
周圍伺候的人全部下去,屋中只有壽王和藍琳兩個人,筷子踫到碗的聲音,響在沉悶的屋中。
藍琳吃了兩口,感覺肚子已經飽了,便將碗放在一邊︰「王爺,還在懷疑清溪的誠意嘛?若是真的如此,那清溪這筆交易不做罷了。」既然對方不開口,她便來說,她相信,眼前的男人定然有需要她的地方。
「彼此彼此。」壽王夾了一塊水晶小包子放在藍琳的碗里︰「多吃點,如果一會戲演得好,明日就可以離開。」
藍琳不看眼前的碗,盯著壽王︰「清溪如何相信王爺,昨夜,清溪可是上了當呢,不知,王爺,如何補償清溪呢。」媚眼如絲,笑意吟然。
「啪……」壽王從腰間取下一塊非銅非鐵的令牌,扔在藍琳面前。
藍琳撿起來,原來是壽王的令牌,可以方便出城,也可以做許多事情的東西。拿起牌子,在桌子上輕敲。
「王爺,這東西是好,可清溪一沒有武功,二沒有自保的手段,王爺若是強行收回……」藍琳繼續試探壽王的底線。如果這件事對他很重要,他一定會拿出更好的東西來。
當然,這令牌不錯,可以拿來嚇唬人用。
壽王沒有接著藍琳的話說,他盯著被藍琳推到一邊的碗,剛剛夾給她的水晶小包孩子那里,並沒有動上一分。
這本是她最愛的吃的,想起心中那人,就不由的心聲柔意。對藍琳的語氣也就溫柔上許多︰「怎麼不吃?」
藍琳現在哪有心思吃東西。她擺擺手︰「胃痛,不想吃。」
壽王皺眉,他站起上,拉過椅子坐在藍琳的身邊,瞧著她目光底下隱藏的驚訝,壽王一笑,將藍琳推開的碗拿過來,夾起里面的水晶小包子放在藍琳的嘴邊︰「來,多吃點,身體才會好。」
這樣的盛情似乎婉拒就太不合情理,只是壽王現在這般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實在是令人別扭,也太奇怪。張口嘴,將眼前的水晶包子吃下,味道偏辣,不僅是有點辣,對于她來說,是太辣了,只覺得整個口腔都是火辣辣的,使勁地抽著氣,對著壽王殷殷期盼的眼神,她實在不好做出其它的模樣,只能三下五除二,直直地吞下去。
「很好吃對吧,你原來就很喜歡吃。」壽王笑的像能擰出水來,眼看一筷子又要下去。
這還得了,在吃一個,估計不用毒發作,她直接被胃痛死算了。忙拉住壽王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借著辣味,眼淚飆升,止不住的抽搐︰「王爺……」她甜膩膩地道︰「清溪多謝王爺厚愛,心里實在感動不已,不如我們快點去拿王爺想要的東西如何?」
她本來就不是她,何必庸人自擾。可是在看到她與她及其相似的神情時,心里總是不由的悸動,仿若是她在自己面前一般。下不去手,多受其饒,他甚至會冒險潛入梅園,只為去看她一眼,當然,不是真的看她,只是看著心中那人而已。
罷了,不過是個妓子而已,便是拿來當替代品,也是辱了他的身份,更不能因為這個原因,阻礙他向那個位子前行。
壽王推開藍琳,走向門外︰「不管一會發生什麼事,你只要苦苦哀求陳亦知救你便可,若是我拿到東西,便放你安然離開,另送千兩,夠你出外謀生活。」
才一晃神間,壽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藍琳有點奇怪壽王的反復無常,剛剛還柔情蜜意,才一轉眼的功夫,又恢復冷冰冰不屑的態度,不過,這樣的態度才正常不是。藍琳出門,跟上去,遠遠地見壽王的背影。
她想了一下仍舊開口︰「王爺,我想跟您討要一人。」
壽王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她,用目光示意她。
藍琳咬咬唇︰「王爺,我那丫頭是不是有弟弟在王爺這里?」她沒有什麼都為馨馨做的,唯一就是馨馨的最為重視的親人,如果可以,她將竭盡所能。
壽王有點意外,他以為這丫頭會要更多的錢,沒想到是為了這件事,原本那兩個小子就是沒地方處置,才放在府里,另外也可以牽制馨馨,現在,那丫頭被那些黑衣人殺了,也沒有什麼用處,不如做個人情︰「是,她有兩個弟弟,一個在內府幫忙,一個年紀小,被安排學武。等事情完了,你可以領人帶走。」
「謝王爺成全。」藍琳心里極為高興,同時,也為即將要做的事情有幾分擔心,同樣也緊張,陳亦知不是已經逃出來了嗎?是不是,壽王還不知道陳亦知逃出去的事實,若是這樣……沒有空多想,壽王已經走遠,藍琳小跑步的跟上。
走了大概半盞茶的時間,他們再次站到側廳的前面。
「王爺。」子容站在門口,全身戒備,見壽王前來,忙跪下行禮。
壽王用目光示意他起來,問道︰「里面如何?」
「還未醒。」子容恭敬回道。
藍琳站在壽王身後,狐疑的看著子容,冷臉冷面,這聲音特別耳熟,能讓她記一輩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日里將她送入摘月樓,與素月談話的家伙,想當初,他扛著她,像扛著破麻袋,讓她吃盡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