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照著光影映照在牆壁上,照著上面掛著的山水畫,露出張牙舞爪的陰影,似乎在配上音樂,這山水畫里的樹妖就會蹦出來般,給這安靜的屋子,帶起幾分詭異森森。
「哎……打什麼瞌睡,小心賊人來了。」院門外的巡捕踢著靠在牆壁上的少年小子。這少年小子,將臉面全部蓋在帽子里,斜靠在牆壁上。
這巡捕話音才落,少年小子猛地跳起來,抓住巡捕的脖子,利落的往旁邊一扳,「 嚓……」巡捕的身子軟軟的落在地上,少年悄無聲息的將這巡捕給拖進花園的花圃里,掩蓋一切行跡。
如貓一般的身影,直撲王縣令的臥房而去。
就在他離去的時候,在他的身後,出現一個嬌小的身影,小心的跟在他的後面,遮住的面巾完全看不出她的容貌,只能從她的眉目中,可以發現這是個女子。
在另外一邊的園子里,許致遠經常會做小憩的地方,此時漆黑一片,桌子上的草藥散落一地,椅子摔在地上,放處方的櫃子大大的打開。在櫃子的下方,躺著一個人影,伏在地上,在他的旁邊,散落著花瓶的碎片,靠近他頭部的地方,有些碎片帶著殷紅的血漬,在偷偷溜進來的銀色月光下,發出不甘心的光芒。
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所有其它的人都在深深地睡眠當中,根本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可是這一切都在發生,結果,便是連當初計劃的人也沒有想到。
南面,王縣令的屋子。
燭火依然,沒有半分剪滅的姿勢。
守衛打著瞌睡,抱著佩刀,坐在石台階上,歪著頭打盹,他實在是太困了,昨日個就被縣令弄得一宿沒睡,今日個又要守夜,人家倒是在里面風流快活。
夜風涼意嗖嗖,守衛打了個寒戰,睜開迷蒙的眼楮,向屋里看去,窗戶上印出兩個人的影子抱在一起,看起來真是他**的爽快,老子就在這里喝涼風。
「呸」守衛向旁邊的花圃吐了口吐沫,充分表達她的不滿後,又重新打起盹來。
屋中,真的是春風蕩漾?好似是出了點岔子。
若是守衛現在進來,就能看到一幅讓他掉下巴的場景。他尊敬的領導正被綁成個圓球形,被推著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干脆就沒有醒過來。
藍琳笑的賊兮兮的,她將床上紅色的床帳取下來,剪成兩半,將凳子弄斷了放在地上,又將其中一半的紅紗附在其上,故意放在光線昏暗的角落里,大小形狀與她相似。
在用另外一半紅紗,披在身上,遮住面部,又取出哥哥許致遠交給她的化妝藥丸,用水稀釋了,涂在臉上,膚色馬上變得黝黑起來,看起來倒像是個長期曬太陽的主,顧不得欣賞臉上的巧克力色,她將頭發弄得亂糟糟的,在將一邊的眼楮都給擋住,綁頭發的紅頭繩,綁在額頭前,倒像是個武俠高手的模樣。
再三確認沒有錯誤,藍琳從桌子上取過來化了解藥的茶水,揚手,茶水灑在昏迷的王縣令身上。
襯著藥效起作用的當口,藍琳將桌布取下來,搓成麻花的模樣,拿在手里當鞭子「啪……」冷笑一聲,甩在塌邊上︰「在不起來,就直接當死人算了。」她將聲音故意弄得低沉,在加上我們的王縣令早已嚇得是肝膽俱裂,哪里有心情分辨是男是女,藍琳才吼了一聲,這解了藥,醒過來的王縣令已經殺雞一般的哭號︰「大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說,都說。」肥肉在他的臉上震顫,似乎生怕藍琳不相信一般,他急迫著喊︰「大俠,我知道絕密的事情,知道絕密的事情,你一定不能殺我,殺我啊。」
藍琳心里冷斥這怕死的圓腦袋縣令,面上不動聲色,將用桌布擰成麻花的鞭子指在他的臉上︰「殺雞吶,是不是存心想引官兵來,我告訴你,我傲霜從來沒有丟過一次鏈子,你在這般嚷嚷,我就先弄了你,在去找你們的頭頭,好好說道說道,到時候……」她故意拖長調子,低下頭彎下腰,靠近圓腦袋的王縣令,冷冷的︰「別說我傲霜沒有給你機會。」
「我說,我說……我全部都說。」王縣令此人惜命的僅,只有點小聰明,一遇到緊急的事情,智商直接倒退幾十年。
越听藍琳越氣,越听越是火大,最後她實在惹不住一拳頭砸到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砰」把個王縣令嚇得渾身直哆嗦,的床單濕了一大片,散發出惡心的尿騷味。
這巨大的一聲,也將熟睡中的守衛給驚醒,他站起身,靠在門邊上,試著小聲喊︰「大人,怎麼了?」
藍琳馬上將鞭子指向王縣令圓滾滾的腦袋,手里比劃了個切的動作,縣令大人立馬冷汗直流,從額頭上一路滑到身下的床單。
「沒事……」王縣令帶著沙啞的嗓子,比較溫柔的道︰「這麼晚了,很冷,你先下去休息吧,回去的路上小心點,仔細凍著了。」
屋外的守衛應了一聲,滿腦子都是疑問,什麼時候他們的頂頭上司變得這麼關心下屬來著,平時就是他們站起在這外面,怕這縣令大人也不會抬下眉毛,今日個說話怎麼這麼溫柔,讓人好生奇怪。難不成,難不成,里面發生什麼意外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全身冷汗直流,想到從其它巡捕那里听得的傲霜的事情,心里更加緊張,抓緊長刀,慢慢地向屋子邊上移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他對這縣令有什麼好感,實在是責任使然,若是王縣令在他的手上出了事情,他這巡捕也干不下去了。
貓著腰,用口水沾上點口水,輕輕地印在紙窗戶上,捅破。移過眼楮,向里面看去,那個人是誰?在昏黃的燭火搖曳下,身披紅色披風,帶著頭繩,半邊頭發遮住面頰,正陰測測的笑著,一手指向地面上的角落里,那里好似有個人躺在那里,身上紅通通的一片,就好似全部都是血一般。
捂住嘴,心髒距離的跳動,守衛知道他遇見那個傳說中的傲霜了,听說作惡過的人,他手下絲毫不留情,他干了巡捕這麼多年,欺壓百姓的事情也沒少做,心虛自然就害怕,此時的他,連命都保不住了,哪管還保不保的住飯碗。
正要悄悄地往後退,後腦勺猛然一痛,還沒來的叫喊一聲,嘴巴已經被捂住,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拖住守衛的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出現的少年,帽子下,是一張年輕的臉,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符的狠辣,將被打暈的守衛藏在花圃里之後,少年在被戳通的洞上,往里面看去。
這少年不是別人,卻是石頭,那個慢慢變得沉默的孩子,他壓抑的朝里面看,與守衛看到的畫面相同,他也看到了紅色披風的變態男,也看到了榻上被綁的縣令大人,在發現角落里被紅紗覆蓋的,好似有個人形的物體後,他那大大的圓眸猛地一睜。
與守衛不同的是,石頭沒有後退,他如風一般,一腳踢開房門,向床榻前,看起來是個超高手的人撲去。
就在身子靠近到這個奇怪裝扮男子的身前時,熟悉的聲音傳進耳里︰「石頭,你怎麼來了?」帶著驚奇和驚喜,這麼熟悉,愕然的他想要停子,奈何沖的太猛,一下鑽進藍琳的懷里,藍琳吃驚之下,撐不住壓力,人向後倒去。
「砰……」兩人倒在地上。
石頭的嘴唇正好觸到藍琳的面頰,嚇得他一個鯉魚跳起來,使勁去擦嘴,帶著點嬰兒肥的臉,紅彤彤的,像是被蒸熟的螃蟹。
藍琳撇撇嘴,這小子,佔便宜的是他哎,怎麼一副被人調戲了的模樣。
「你們……」王縣令這才發現被耍了,氣憤的要大喊。
藍琳一個襪子賞過去,將他那些臭不可聞的話全部堵回去。弄妥這位圓滾滾的王縣令,她才瞧向正將她故意布置的,想要嚇嚇王縣令的紅色人體,沒想到都沒有到,倒是石頭似乎對這東西情有獨鐘,手拿著半塊紅紗,愣愣的,不知在想著什麼。
「喂……」藍琳搗搗胳膊踫踫他︰「你怎麼來這里了?我哥哥呢?」
石頭似才反應過來,又恢復冷臉冷面的模樣︰「不知道。」踫著一鼻子灰的藍琳,揉揉太陽穴,她是個大人,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事情需要做的還很多,將桌子上自這位王縣令親自供出的事情,寫成的罪狀拿起來,冷笑著走到榻前,拔出藏起的匕首,在他胖乎乎的肥爪子割了下。
王縣令的瞳孔猛地瞪大,猛烈的搖頭,晃身子,眼里帶著極度的恐懼,嘴里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呸,豬狗不如的東西。」藍琳將他劃破的手指在供職上,深深地按上印記,這才作罷。
「快走,我們必須去通知哥哥,那八車米都被下了毒,不能在吃了。」藍琳將供詞收好,拉著石頭向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