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種藥草都沒有了。」散著頭發的藥店伙計,撓著頭,頗為不耐煩的拿著手里的藥單。
安祿山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不可能怎麼可能沒有」明明就是這個小二不想賣于他。小二看面前的安祿山這般凶惡的模樣,心里也害怕幾分,忙放軟了聲音,連連告饒︰「這位英雄,本店確實是沒有了啊,原本昨日都還有整整一抽屜,可今個早上,來了一伙人,將這些藥草全部買走了。」
什麼?安祿山心中一涼,感覺事情似乎有點蹊蹺,他接著問︰「那幾個人長得什麼模樣?」
小二說了半天,又是比劃又是做手勢,也是這些人買藥太過于奇怪,這才讓小二多多留意了他們的面目,此時講來,確實清晰的很。
不是英卓他們又是何人!安祿山一掌劈在櫃台上,「啪」木質的櫃台受不了大力,裂成紋路,小二欲哭無淚,嚇得抱頭蹲在地上,連聲大喊︰「英雄,別殺我」在抬起頭來時,眼前哪還有來人的身影,只有空蕩蕩大開的門,顯現在面前。
原本抱頭蹲在地上的小二,冷笑著站起身。就在他身後,有人掀簾而出,黑色的大麾,遮住了他的容貌,只听他陰冷的聲音響起︰「都準備好了嗎?。」
小二轉頭躬身行禮,咧開森森白牙︰「老大放下,這次準保讓他又去無回」
安祿山依舊在馬市里轉悠,他拍開一個又一個的藥方,最終都是失望而出,所有的人都在說,今日一早有一伙人將這些他需要的草藥買走,他知道,只要英卓出了手,他便不可能給自個機會,可是,他如何甘心,總想著或許有那麼一家,會被英卓他們忽略。
疲乏的身體,在夜風了,慢慢地游走,他就像是個無主的幽靈,走在空蕩的街市,月無垠,像一個大圓盤一般,掛在天際,明日就是十五了。
他坐在角落里,想著藍琳痛苦的身影還趴在褥子上,可他卻有點無能為力,英卓馬賊並沒有固定的住所,他們像是草原上的風一般,讓人無法模清他們的蹤影。
夜靜了,心也靜下來。
忽地,不遠處傳來女子呼救的聲音︰「救命啊救命……」後面明顯被人給捂住嘴。
安祿山一下從地上跳起來,他循聲走過去,見三個赤臂大漢,正將一個小姑娘逼在牆上,這三個大漢,均赤luo著上臂,臂膀上畫著狼頭標志,馬賊?他心中一動,從懷中掏出一枚朱紅色的藥丸,丟進嘴中。
「住手」他上前,阻住三人。
這三個馬賊同時轉過身,似乎一下子就對被按在牆上的小姑娘失去了興趣,這極大的興趣轉移到安祿山的身上,只听他們鄙夷的道︰「呦哪來的英雄,小心英雄當不成做了狗熊」
「廢話少說」安祿山出手就不客氣,他「噌」的一聲拔出彎刀,向三個馬賊砍過去,這三個馬賊似乎身手極差,不過就是馬賊組織里的低下人員,在他的手上,就算是以三敵一,也才過了幾個回合,便被安祿山砍出傷口。
痛的他們哇哇大叫,落荒而逃︰「你等著」他們放過狠話,一溜煙的跑過干淨。安祿山也被追他們,被欺辱的小姑娘看起來情況相當的不好,低著頭靠在牆邊上。他走過去扶起小姑娘的胳膊,問道︰「姑娘,沒事了。」
面前的小姑娘,抬起頭,髒兮兮的臉上淚眼模糊,欲開嘴唇,似乎要對安祿山說什麼,他靠的近些。小姑娘忽然發難,嘴里吐出青色的煙。
「你……」安祿山瞪著眼,指著冷笑的小姑娘,兩眼一翻,倒在地上。
陰暗處,走出披著黑色大麾的男人,他清瘦的身子隱隱在大麾中隱現,望著地上的安祿山,他發出「嘿嘿」的冷笑,嘲笑安祿山的愚笨。
「帶走」他一揮手指,從黑暗里走出三個赤膊大漢,他們上前去拖似乎已經在地上昏迷的安祿山,為了不引起他們人的注意,他們特別準備麻袋,將昏迷的安祿山裝在里面,放在馬背上,徹夜離開馬市。
一路顛簸,道路難行,一直走到黑夜,他們一行人將裝著安祿山的麻袋從馬背上卸下來,披著黑色大麾的英卓走在前面,這里極不好走,有沼澤等在他們的前面,不過,這里是他們回家的必經這路,早已走的很熟,也沒什麼可怕的。
幾個時辰後,走過沼澤,便到了他們一直隱藏的馬賊窩,一處草原豐富,有綠地大樹的好地方,通過建築的堡壘,進入秘密基地。英卓一抖黑色大麾,早有俏麗的女子上來接過,露出他消瘦的體魄,精干的體型與他瘦的幾乎露出顴骨的臉,真是相得益彰。
接過侍女奉過來的茶,他平聲問道「老三,還在鬧著?」
「是,大哥,三哥他今天沒有吃飯,怕在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旁邊侍立的馬賊上前道,看起來頗有點擔心,也能看出這位馬賊老三在這里人緣還是不錯。
英卓擺擺手︰「知道了,我下去去看他。對了,我走到這幾日,老四的身體可有什麼好轉?」
「四哥的身體還算是穩定,那個中原來的年輕大夫說,只要四哥能撐過七天,正危險期就過去了,不過,……」回話的馬賊皺著眉頭,似有什麼話說,又不好開口。
「什麼事,你說?」英卓問。
他想了想才道︰「那中原大夫說,要想徹底治好四哥,還需要一朵剛剛盛開不超過十日的雪蓮。」
英卓聞言,也是忍不住一驚,這雪蓮本來就算在他們草原,也是極為難得的東西,何況還必須是剛剛盛開不超過十日的雪蓮,實在太過于難找,可不管怎麼樣,花費多少的力氣,也要將四弟救回來,否則,他還有什麼面目去見地下父母。
「還有一件事,那中原大夫說要去尋找妹妹,想要離開一段時日,不過,他會每隔七日回來一次……」馬賊的話還沒說完,英卓已經打斷他︰「不行,用盡一切手段也要給我留下他。」
說話的馬賊苦著臉,道了聲是,英卓老大要去看躺在病榻上的四哥,他忙在前引路,說中原來的大夫說四哥原來住的屋子太過于潮濕,他們已經將四哥搬到了半山腰上,因為上面並沒有房屋,只好簡單的搭了個篷子,不過,這篷子搭的極為厚實,里面寬敞的很,不比山下的差幾分。
誰不知道,四哥阿扎木是英卓老大最喜愛的弟弟,平時寵的了不得,幾乎是想要什麼就給什麼,他們這些做小弟的,自然不敢怠慢,英卓的手段,可不草原上最毒的毒蛇狠多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爬坡,他們來到半山腰上,一直負責照顧阿扎木的馬賊個子挺矮,他當先一步首先撩起厚實的簾子,英卓跟著走進去,一眼便看到躺在厚實的氈子上,仍舊昏迷不醒的弟弟——阿扎木。
「扎木」他上前握住阿扎木明顯已經瘦了一圈的手,心中酸疼,還好,看起來阿扎木的臉色不錯,雖仍舊有點蒼白,可也算是有點血色。替阿扎木仔仔細細的掖好被子,他轉過頭,問道︰「那中原來的大夫呢?」
矮個子的馬賊被英卓凌厲的眼神,激的滿背都是冷汗,他低下頭︰「可能去配草藥了,我這就去找」轉頭,他掀簾出去,看著蔚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巨跳的心才恢復,他罵罵咧咧的向旁邊一處小一些的帳篷走去。
就在英卓還在看自個的弟弟時,在這平靜的草原深處,一處陰暗的帳篷里,角落邊的麻袋鑽出個碩大的頭來,他國字臉,粗眉毛,正是被迷暈了,帶回來的安祿山,且看此時他哪有一點暈的模樣,兩眼炯炯有神,在陰暗的角落里,如一頭潛伏的野狼。
只見他搓搓沾滿泥巴的手,如一只靈巧的貓輕輕地翻出帳篷,帳篷外看守的馬賊,恐怕是由于連日來沒有睡覺,正低著頭靠在一邊打盹。
安祿山身子伏的低低地,模起地上一塊小石頭,「咚」他扔出去,正好砸在睡著的馬賊臉上。
「哎呦」睡夢中的馬賊吃痛的輕呼一聲,醒來的他,揉著眼楮瞧瞧四周,然後,面色一變,掀簾就走入帳篷中,安祿山隨後跟進去。
「咄」他一掌敲在馬賊的頸部,干淨利落,馬賊連一聲都沒發出來,軟軟地向地上倒去。安祿山接住昏迷過去的馬賊身體,迅速的拖進陰暗的角落里,扒下馬賊的衣服換上,然後,將馬賊弄醒,用匕首威逼出他們買來的藥材都放在何地。
馬賊哆哆嗦嗦︰「在……在半山腰的帳篷里。」
「什麼樣的帳篷?」安祿山抵著他的後腰,惡狠狠地問。
「只有……只有兩個,其中小一點的那……那個……」
得到想要的東西,安祿山一掌擊在馬賊的天靈蓋上,將他直接打的去見佛祖,這些馬賊手里不知染了多少他們萬平寨人的血,將尸體塞進麻袋中,將現場處理一下,安祿山悄悄地出了帳篷,一眼便看到不遠處有座不高的山,就在半山腰上,正好能看到兩個帳篷,其中一個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