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蹄聲,像是暴雨前的雷鳴,一聲一聲,在他心里悶響。
——
林宇與洛深互視一眼,提步上前。
「有人來了。」
風九夜卻是微微扯動唇角,帶著三分邪氣,七分魅惑。
「來的人,正是本座要找的人!」
林宇與洛深各退一步,守在風九夜身後。
此刻,保護風九夜,就是在保護墨瞳。
然,風九夜卻信不過他們的忠心。
他們,終究是那個老匹夫派來的人!
就算有心要效忠墨瞳,可也得合適的說辭,豈是他們一句希望,就能證明得了的?
更多的時候,做,比說有用。
用行動來證明你是誰的人!
馬蹄聲愈發地近,附近的地都在顫動著。
終于,從街道的另一頭騎著高頭大馬的南宮玉陌漸漸地看清澄王府外所站之人。
南宮玉陌身後的一群護衛終是比他速度慢些,距離卻拉得不是很遠。
見風九夜抱著墨瞳立于立口,墨瞳身上的衣裳已經被風九夜換成女裝,一襲紅袍宛若新嫁娘,一頭青絲被梳成女子的發型。
南宮玉陌下意識地扯了扯手中的韁繩放慢速度……
待南宮玉陌到風九夜面前時,身後的護衛也都到行至門口了。
墨瞳發中的金步搖,卻因著地在顫動而墜落。
南宮玉陌淡淡地瞟了風九夜一眼,那金步搖墜落他自己是看見的。
只是,南宮玉陌連看都不曾看一眼。
跨下馬,唇邊帶著客套而疏遠地微笑。
「風教主可是在等本王?」
風九夜回以一笑,只是,他那笑容卻未達眼底。
「本座自是有事需要澄王的幫助,才會半夜來王府外堵人。」
南宮玉陌對墨瞳的金步搖視而不見,與風九夜一同入府,洛深與林宇緊隨風九夜身後。
墨瞳的金步搖,自然是有人留意到了。
幾個侍衛眼楮一亮,「金步搖?」
一個統領級別的男子立刻起了貪念,低聲喝道︰「還不趕緊將馬牽去馬棚?」
眾多侍衛一哄而散。
等人都走光了,陳統領才笑著將金步搖拾起,納入懷中。
——
南宮玉陌將風九夜幾人招呼到客廳,下人們為他們幾人上了茶。
只因風九夜抱著墨瞳,且看不出任何不對勁,奉茶的丫環便多上了一杯茶……
風九夜冷冷一眼掃過來,那個丫環打了個寒顫,卻不知自己做錯什麼。
南宮玉陌的目光落在管家臉上,管家立刻上前,來到南宮玉陌身側。
「王爺,幾個貴客可要在王府過夜?小的這就去準備吩咐下人準備客房。」
只見南宮玉陌的目光淡淡地掃了那個奉茶的丫環一眼,修長的食指在桌上畫了把「X」。
「不用,他們只是來喝杯茶!若無本王吩咐,誰都不許進來!」
管家彎腰行禮,「是,王爺。」
那夜起,再也沒有人見過那個進去奉茶的丫環,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何處。
要活著,就得懂得見機行事。
眼力,自然也是非常重要的。
就算她看不出墨瞳沒了呼吸,那也該是看到她沒有睜過眼。
只因為上多了一杯茶,就此,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在今夜……
南宮玉陌淡淡地抿了口茶水,這才抬眸看向風九夜。
「本王的人都下去了,風教主有什麼事,請直說。」
風九夜也沒有拐彎抹角,一是覺得沒這必要,二是他想證實自己心中所想。
「本座想找澄王借玉顏珠,不知澄王可否願意將玉顏珠借與本座?」
南宮玉陌神色一滯,繼而垂眸,目光落在飄浮的茶葉上。
客廳,頓時陷入沉默中。
只是偶爾听到杯與蓋相踫撞的聲音。
風九夜很沉得住氣地等待。
洛深淡看著二人對峙,林宇卻有些按捺不住了。
久到,林宇以為南宮玉陌不會回答時,才听到南宮玉陌開口。
「風教主,貴夫人已經香消玉殞。已故之人,理應入土為安!」
風九夜也愣了愣。
呵。
真是稀奇了。
拒說,那些官員要拉攏南宮玉陌,他都不屑一顧地直接回絕。
從來不找理由,從來不去解釋。
那麼,眼前,這話,算是理由,算是解釋麼?
解釋他不是不願意借,而是應該讓墨瞳入土為安?
如若是听到南宮玉陌對別人這麼說,風九夜定會嗤之以鼻。
可眼下,南宮玉陌這話卻是對他說的。
需要玉顏珠的人,是他風九夜的妻子。
讓他,怎麼笑得出聲?
看來,這南宮玉陌還真不是表面上那麼無害。
光憑他這話中的刺,就知道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本座既然來了這澄王府,就定是要借到這玉顏珠!澄王這話說的本座倒是糊涂了,只想問你究竟是願意借,還是不願意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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