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蘇曜揚在病房里四處尋找,都沒有看到一歡的影子,他看一眼蘇媽,「蘇媽,說老實話,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蘇媽戰戰兢兢的過來,放下手中的餐盒,「大少爺,真不是我,我剛才出去洗餐盒,這也就幾分鐘的時間,一歡小姐她傷的那麼重,根本走不了的。」
「從你去洗餐盒到現在有多長時間?」蘇曜揚冷著臉問蘇媽。
蘇媽仔細想想,「大概也就是三五分鐘時間,中途我還去了趟洗手間,前後加起來不會超過十分鐘!」蘇媽說的很肯定。
蘇曜揚看一眼整個病房的布局,又看著蘇媽,「蘇媽,我再問你,你出去的時候,常一歡是醒著的嗎?或者說,她中途有沒有醒來過?」
「回大少爺,我今天一直守在一歡小姐身邊兒,她從來沒醒過,連眼楮都沒眨過一下,就到剛才我出去洗餐盒的時候,她都沒有醒過來。」蘇媽仔細回憶著,她知道蘇曜揚的脾氣,也不敢不說實話。
蘇曜揚沒有再說什麼,他停下來,仔細觀察著房間里的每一個地方,尋找著線索。
既然蘇媽說常一歡沒有醒,那也就是說,她不可能自己走出這個房間,準確的說,她是不會主動離開他的。
這讓蘇曜揚的心稍稍緩過一口氣來,只要一想到她昏迷前說的那句「我想離開你…」他就覺得難過,心里就像被針扎著一樣。
這會兒,常一歡真的不見了,他反而著急起來。
他冷靜下來,把醫院里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始終不見常一歡的影子。
常一歡和常一樂住的同一家醫院,他以為常一樂知道常一歡受了傷,一定會來看她,說不定她們姐妹倆正在一起。
當蘇曜揚來到常一樂的病房時,他才知道自己的推斷錯了。
這一次,常一歡真的可能離開他了。
冬日里下午的風依然很冷,蘇曜揚奔走在偌大的醫院里,卻怎麼都沒有找到常一歡,他甚至懷疑,是不是上帝覺得他對她做的太過分了,所以直接帶走了她。
蘇曜揚在空曠的空地長椅上坐下來,寒風吹著他零亂的發,他抬起充滿血絲的眼楮,顫抖著為自己點起了一根煙。
寒風吹得他有些疼,他忍不住蜷了蜷身子,抱緊自己。
那支煙沒有抽完,他就扔在了垃圾箱里,看著垃圾箱里冒出來的絲絲青煙,他深深的閉上雙眼。
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吃東西了,在醫院走廊里的時候,他只穿了一件襯衫,這會兒他才覺得渾身發冷。
下一秒,他從長椅上倒下來,重重摔倒在地上,而他暈過去的時候,想念的那個人竟然是常一歡。
而不是那個他日思夜想的顧蔓羅。
眼尖的蘇媽跑出來找蘇曜揚,看到他倒在路邊時,立刻把他送進了病房里。
蘇曜揚重感冒,高燒不退,常一樂便坐在他的病房邊,經常陪他說說話。
蘇曜揚是神智不清的,他抓著常一樂的手,「常一歡…常一歡,你不要走…」
常一樂听到那個名字以後,立刻松開他的手,轉身回了自己的病房,而蘇曜揚的病床邊只剩下護士。
蘇曜揚是混沌的,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只是不停的叫著「常一歡」的名字。
常一歡其實並沒有走遠,她被唐季堯轉移到了樓上,一歡還在沉睡中,並不曾听到蘇曜揚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唐季堯站在高高的樓頂上,看著無頭蒼蠅一樣亂找的蘇曜揚,微微一笑,「蘇曜揚,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她了,她將會成為我的女人…」
蘇曜揚在醫院里住了半個多月,蘇子騰帶著蘇曜輝和江玉琴來看過他幾次,都讓他冰冷的話語擋了回去。
燒雖然退了,但他仍然還有些咳嗽,公司的事情一籮筐,歐陽煜來找他處理,他便辦了出院手續。
坐在偌大的辦公室里,他莫名覺得有些淒涼,心上也空蕩蕩的,這種感覺很你顧蔓羅離開他時的樣子,那個時候,一切都是灰色的。
還記得第一次見常一歡,她說會溫暖他,那個時候,他凶她,只是因為他害怕,因為他的心長期生活在冰冷的地方,一旦接觸了溫暖的地方,他就再也做不回原來的自己了。
他害怕,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用他的冷漠來傷害她。
可是現在呢?
他一個人望著蕭條的街道發呆。
敲門聲響起來,他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請進。」
歐陽煜拿著一堆文件進來,他看一眼文件,該簽字的簽字,該處理的處理。
「蘇少,阿土有下落了。」歐陽煜另外拿出一堆照片來。
蘇曜揚接過照片,「他怎麼會在醫院?」
歐陽煜退後一步,彬彬有禮的站在蘇曜揚對面,「是這樣的,阿土遭遇了車禍,有目擊者救了他,只是,阿土目前的狀況不好,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蘇曜揚仔細端詳著照片,「常一歡沒有去看過他嗎?」
「是的,听說阿土是在離開玫瑰莊園那天出車禍的,據目擊者說,是一個五十多歲的清潔工救了他,把他送到了醫院,不過,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阿土還沒有醒過來,看樣子,這一次他傷的不輕。」歐陽煜另外又遞了一份資料給蘇曜揚。
蘇曜揚把東西放下,食指和中指不停敲著桌面,「還是沒有常一歡的消息嗎?」
「是!」歐陽煜說的時候顯得有些底氣不足,「我們已經把整個鳳城翻過來了,都沒有找到她。」
「煜,你是不盡心吧?」蘇曜揚站起來,隔著辦公桌和歐陽煜對視。
「以前常一歡到玫瑰莊園的第二天,你就要送她離開,我當時沒有點頭,你里巴嗦一大堆牢騷,現在,她不見了,你稱心如意了?」
歐陽煜低著頭,不敢正視他,「不就是個女人嗎?你忘了顧蔓羅嗎?」
「你一直說要給她幸福,可是你從來也沒有給過她!」
歐陽煜丟下話,轉身出去。
蘇曜揚盯著門半天,又重重坐回皮椅里。
是啊!他還有蔓羅,他怎麼可以忘了蔓羅?
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比過蔓羅,他最想念的人,永遠是顧蔓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