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自己苦心尋找的小師妹,原來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想不到,自己所愛的人,竟然是自己最恨之人的女兒。
風鏡夜的神色,變化復雜,目光似痛又似悲地落在那朵瓊花胎記上面。
縴縴這時正好撥完所有的銀針,起身時,正好瞥見風鏡夜醒來了。
她一愣,隨後笑問風鏡夜。「你醒了,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嗎?」
風鏡夜只是抬頭望她,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縴縴見風鏡夜看著自己的神色很不是不對,她沉凝了一下,然後道︰「風鏡夜,你怎麼了?」
「沒什麼。」風鏡夜收斂起臉上的神色,對著縴縴淡淡笑道。
沒什麼?
騙人也不是這樣騙的?
明明剛才一副丟了魂的模樣,還說沒什麼。
不過既然風鏡夜不想說,那便算了,她也沒有探知別人**的嗜好。
「沒什麼就好,風鏡夜,千機草還給你,我走了,好好保重。」縴縴隨手將那木盒遞給風鏡夜,轉身打算離開。
風鏡夜握著木盒,目光望縴縴欲言又止。
嘆息一聲,他虛弱地閉上眼楮。
「不準走。」一道冷厲的大喝于這時響起。
不用想縴縴都知道這大喝之人是誰。
這個雷弒天還真是頑強得可怕,中了她兩針麻醉針還能醒過來。她不得不佩服這廝的頑強。
冷冷回頭,盯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雷弒天,縴縴挑眉道︰「你又想怎麼樣?」
該做的她都做了,此時她不覺得有那個必要留下來。這對她,對風鏡夜來說,都會尷尬好不好。
而且,南宮璃月還在等著她,她說什麼都要離開。
雷弒天走到縴縴跟前,將她攔住。目光直視縴縴的雙眼,沉聲道︰「今日,你說什麼都不能離開。」
既然發現她就是他們苦苦找尋的小師妹,他又豈能就這麼讓她離開了?
這七年了,師兄所受的苦都拜她的母親所致,她必須得要負債。
我靠。
縴縴徹底地怒了,對于蠻橫不講理的雷弒天,她的雙眼,殺意徒然涌起。
這廝敢情將她當作好捏的軟柿子了?三番四次地挑釁她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這麼過份,要不是看在風鏡夜為她付出的份上,她哪里還會容忍雷弒天在這里叫囂,早就解決了他。
「雷弒天,不要以為你是天下第一殺手就這麼囂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想死,趕緊給我讓開。」捏了捏手心里的毒針,縴縴冷冷道。
雷弒天張了張嘴,再打算將縴縴的身份說出來,卻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言的風鏡夜冷冷出聲。
「弒天,退下。」
雷弒天乍听風鏡夜的話,以為風鏡夜不知道縴縴的身份,不由得急聲要作解釋。「師兄,你知不知道,她是……」
可是風鏡夜一個凌利的眼神,雷弒天欲要出口的話給憋了回去。
「弒天,你眼里若還有我這個師兄,趕緊給我退下。」
雷弒天縱使有不甘,但听了風鏡夜如此絕情的話,他還是乖乖地退下。
縴縴將這兩人的表現盡收眼底,心下微微有些疑惑。雷弒天還說完的話是要表達什麼?那個她是……是不是代表著雷弒天發現了她另外的身份?
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嗎?
雖然心存疑惑,但表面上縴縴卻絲毫不表露出來。
她邁步,越過雷弒天,縱身離去。
在她走後,雷弒天憤怒的神色變為悲慟,他走向軟塌上的風鏡夜,不解道︰「師兄,為什麼,為什麼就這樣放她離開?我們找了七年才找到她,只要你跟她……結合,便能解除你身上的毒,師兄,你為什麼放她走……」是因為你愛她嗎?
最後那一句,雷弒天並沒有說出來。
「弒天,你也走。」風鏡夜閉上了眼楮,並不打算回答雷弒天的話。
「我不走,師兄,就算是死,我也不會離開。」雷弒天冷聲道。
「你不走,我走。」風鏡夜起身,抱起那裝有千機草的木盒,消失于雷弒天的面前。
雷弒天一愣,隨即瘋狂大喊。「師兄,為什麼,為什麼……」
大喊過後,他急追著風鏡夜而去。
這離去的兩人並沒有發現,在他們離開後,縴縴的身影,竟然從畫舫的頂端躍了下來。
剛才風鏡夜與雷弒天的對話,她全都听到了。
以她的聰明才智,再結合之前偷听到的,立馬猜到自己便是雷弒天與風鏡夜所找的小師妹。
這麼說來,自己並不是藍錦天的親生女兒。她的生父是誰?而生母又在哪里呢?不過這些,都與她關系不大,她並不是真正的藍縴縴,對于生她之人,也並沒有多大的情份在內。
倒是風鏡夜的表現讓她怔愣了一把,當初從風鏡夜與雷弒天的話中她听得出來這兩人對她跟她的生母極恨,但現在,風鏡夜竟然為她放下仇恨,風鏡夜對她的情,竟也如此深了嗎?
縴縴一直深蹙著眉,縱身也離開這艘畫舫。
北冥國,邊界。
此時整個北冥國都已經淪陷,但是這邊界卻沒有受到戰爭的波及,依然繁華依舊。
墨非凡一身染血黑衣,神色絕望落寞地走于熱鬧的人群中,他蕭瑟的背影在熱鬧的人群中是那麼的扎眼。
他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腳步凌亂,目色空洞。
曾經高高在上,冷傲霸氣的不敗戰神,此時已經不存在了。
從內到外,高傲如墨非凡,已經完完全全被南宮璃月的強大給擊垮了,此時只有四個字能形容他,那便是——萬念俱灰。
突然——
一道妖冶邪魅到骨子里的聲音在墨非凡的身後恣意響起。「好徒兒,你真令為師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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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更。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