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天極與芳草準備入京進宮謝禮的事,當下將家事俱已安排妥當了。拜別了周夫人等,一路北上。
他們出了南京順著運河北上,這是芳草十二歲那年從京城里出來後,第一次回故地。路途比去寧波那次遙遠得多,在運河上飄蕩了幾日,好不容易靠了岸,原來已經到了揚州境內。
天極道︰「既然來了此處就該好好的休息兩天,這幾**在水上也疲憊了吧?」
芳草答道︰「可不是,還以為再也不用走水路,沒想到還是逃月兌不了。這樣趕路不知趕到哪一天才能到,當初可是讓我坐船坐膩了。」
天極听說自然也心疼,于是說道︰「我們水陸換著走,這樣也快一些。」跟隨的家僕不多,幾人先去找了客棧落腳。
天極自然要帶了芳草四處逛逛。
芳草︰「揚州的美名我倒是很早就听說過了,有一句詩不是叫做‘煙花三月下揚州’麼,只可惜我們來錯了時候,早已過了桃紅柳綠梨花白的季節,想來也沒什麼好看的動人景致。」
天極卻說︰「你這話差矣,今天我就帶你去個好地方,順便再請你去一處好館子吃東西。」
芳草一听說有好東西吃,立馬又喜歡了︰「好啊,我們這就去吧。」
天極道︰「你著什麼急,我安排下再去。」說著將承影叫了來吩咐了兩件事,又讓心慧給芳草取了一件大襖來給她換上。芳草覺得穿著累贅,原說不穿的,天極卻道︰「外面冷,風大,你不多穿點,回來受了涼不好趕路。也不是小孩子了,難不成還和我鬧脾氣。」
芳草見他話說到這個份上,只得穿了。兩人並不乘車或是乘轎,一路步行出了西門。芳草見秋高氣爽,又見衰草連天,蓼花紅葉更助秋興。
她回頭去看天極︰「此處你來過麼?」
天極道︰「當然來過,當初帶兵操練時,來揚州駐扎了有半個月,這里的景致倒也看得差不多了。水鄉溫柔很有一番韻致。」
芳草忙道︰「當初你不是去的山西練兵麼,怎麼又到了這里,又沒听你說起過。」
天極眉毛一揚,伸手扶了她一下,笑說道︰「以前關于你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在可以慢慢的交流。」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不多時已經看見了一座青石拱橋,橫跨在一條寬闊的河流上。
芳草手指過去︰「快看,是座大橋。倒也宏偉,只是叫什麼名字卻不知道。」
天極莞爾道︰「這就是二十四橋,名聲夠大吧。」
芳草連連點頭,關于二十四橋的名聲她都是從詩詞里看來的,自己出門少,見了這麼一個出去自然也是要去游玩一番。天極在後面跟著,卻見芳草依舊像個小丫頭似的四處亂竄。怕自己一不留神兩人就走散了。
芳草驚喜的跑上了橋頭,倚欄眺望覺得寒煙漠漠,兩岸的紅葉更添了秋景。也有不少慕名而來的游人,衣香鬢影的倒也熱鬧。
芳草手扶欄桿,見橋上那些柱子上都雕刻著精美的花紋,芳草覺得十分的新鮮,接著那些柱子一一的數過去,到了末尾一根恰巧正好是二十四根。她回頭去找天極,卻見他買了一把油紙傘正走了來。
芳草仰臉問他︰「又沒變天,你買傘做什麼?」
天極道︰「太陽正旺,買來與你遮陰也好。」又見她一臉天真爛漫的樣子,完全不像個已婚的**,便看住了。
芳草笑道︰「剛剛我數過了,原來這里有二十四根欄桿,所以才叫二十四橋,是不是?」
天極道︰「你腦子轉得挺快的。」他將傘撐開來,原是一把桃紅的花傘,頂上繪著一支盛開的梅花,十分的嬌艷。芳草覺得這傘真漂亮,便從天極手里將傘拿了過來︰「你一個大男人不適合撐它。」
兩人扶著橋欄桿慢慢的走著,芳草覺得秋風拂面,又听得天極說道︰「若是春天來,你還能看見兩岸盛開的紅芍,所以這橋還有一名叫做紅藥橋。姜夔不也說麼‘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句句真切,十分應景。想想這兩岸的綠柳紅花,一片的鵝黃柳綠,明朗如畫。」
芳草一路慢慢的移著碎步,心情大好,幾日來的奔波疲憊此刻倒慢慢的散去了,听見天極念詩,關于這里的詩詞她也是讀過不少的,于是跟著附和道︰「我倒喜歡那幾句‘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
芳草的句子才落,不知何處傳來了幾聲稀疏的絲竹之聲,芳草四處忙尋。天極拉了她的手順著音樂聲而去。
後來兩人來到了柳蔭掩映之處,只是柳樹上只稀稀疏疏的掛著幾絲空枝,一股蕭瑟的景象。在柳蔭叢中有一方八角亭。芳草望去,只見亭中原是一群吹奏之聲,芳草覺得那音樂十分好听,絕對不亞于交響團所演奏出的樂曲。
亭中有一女子水袖長舞,正在那一字一句的唱著戲詞,芳草見其扮相的確不錯,聞其唱腔是昆曲的味道。只听得她唱的是︰「紙光明玉板,字香噴麝蘭,行兒邊湮透非春汗?一緘情淚紅猶濕,滿紙春愁墨未干……」
一招一式的芳草只覺得好看,天極陪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他對于這些戲文本來也不大喜歡,因此轉頭和芳草說︰「想來你也餓了,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飯館,他們做的湯包很不錯,既然來了肯定要嘗嘗。」
芳草隨著天極後來到了一家叫做「紅藥茶社」的飯館,芳草看見這名想起金庸小說里那位因愛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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