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孩子們全都痁在外城的柵門內,一見小穆抱著白小凡回來,登時都迎了上去,「阿姐怎麼了?」
「我沒事。」白小凡一邊回應著阿鈴她們,一邊又吩咐道,「秀秀你先進去,燒盆子熱水讓,等會兒小穆可以洗洗」
秀秀應了聲拉了阿蘿飛快的往回跑,其他人看到小穆渾身漆黑和白小凡煞白的臉色,都紛紛讓開一條路。朵娜隱在人群後,看著小穆抱著白小凡一路飛奔進大帳,恨白了一張俏臉,忿忿地轉身回帳。就在她身邊站著的多蘭,目送她進了皮帳,不由得一聲長嘆。
小穆抱著白小凡一進了大帳,趕忙將她放在皮褥上,甚麼也不管先擼起了她的褲腳,在看到她紅腫的如同??的腳踝時,一雙墨黑的濃眉擰成了死結,「怎麼傷得那麼重啊」
「哎呀,你別管我了」白小凡催趕著他道,「你這一身又傷又濕的,先去換身干淨的的袍子再說」
「可是——」小穆看著她的傷腳,不肯離去。
「我這傷你看著就能好啊「白小凡繃著臉推他進去,13說自己的腳踝是中度扭傷,有部分韌帶斷裂,需要冰敷及固定關節。要是他在旁邊看著,那張臉豈不是要比現在還要黑。
把小穆趕進內帳後,白小凡趕忙吩咐秀秀同阿蘿道,「去拿幾塊用剩的木板再打一盆子冷水來。」說著又叫阿鈴道,「再拿兩個坐褥過來給我墊在腳下」
三個人答應了聲,分頭行動。在她們的幫助下,白小凡終于趕在小穆出來之前,把傷腳固定住了,一塊冰冷的帕子敷在腳踝上。
小穆看著白小凡那只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傷腳,面上如罩陰雲,阿鈴三個識趣的離開了。小穆走至白小凡身前,緩緩蹲下取下她腳上的冷帕子擰了一道水,再敷上去,深幽的眸子帶著淡淡的悲傷,聲音輕柔的讓人心軟,「你傷了腳,為甚麼不同我說?」
被他這麼一問,白小凡險掉下淚來,做了兩個深呼吸,才壓下了眼中的酸澀,兩只手擰起他的兩腮,「你還意思問,我有時間跟人說麼我一回來,你就給我跟去巡城。還有啊,你居然當著我的面幫朵娜說話,你當酋長了了不起了是不是啊」
縈繞在兩人之間淡淡的憂傷,被白小凡這麼咋咋一叫,登時散得無影無蹤,小穆一邊躲著她的毒手一邊委屈地辯道,「我那只是照實說麼」
「照實說,好啊。」白小凡扯著他一對耳朵,惡狠狠的道,「那你現在給我照實說說看,這段時間你到底在鬧甚麼脾氣」
她話一說,小穆又用那種悲傷中帶著些惱怒的眸光看她,「你真的不記得了麼?」他邊說邊握起白小凡的右手,在刀子無名指上的那個戒指上輕輕的吻了下,「小凡,我們不是說好了,天氣一暖和就結婚的麼!」
白小凡愣怔著一臉驚訝的模樣,小穆的眉頭又擰緊了向分,大掌也不由得加了幾分力道,握緊掌中的小手,「你忘了對不對」
面對小穆的質問,白小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她真的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小凡,如果你不想嫁了可以告訴我,我不會逼你的」小穆話雖然是這麼說,可眸中流露出來的傷心,還有越發收緊的大掌,無一不在指證他口是心非
看著他萬般不舍的難過樣子,白小凡只覺得心口發堵,靠上前輕輕在他線條過于剛硬的唇啄了下,腦門互頂著語聲幽淡,「小穆,在我的家鄉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你予我萬千溫暖,我許你一世歡顏。所以,小穆除非是你不要我了,不然我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她的每一個絕對都那麼堅絕而篤定,小穆剛毅的嘴角漾起陽光的淺笑,猛地抱起白小凡叫嚷著轉了好幾個圈,把白小凡嚇得驚叫連連。
「那句話你再說一遍。」雖然他不是很明白那句話的意思,可就是打心底喜歡,很想學著說很弄清楚的其中的意思。
白小凡兩手摟著他的脖頸,臉蛋因為剛才驚呼微微的有些暈紅,嘴角還帶著甜絲絲的笑,看著他的眼楮,一字一字道,「你予我萬千溫暖,我許你一世歡顏。至于是甚麼意思,你自己想吧」
傻呵呵的小穆抱著白小凡把這句話重復了一遍又一遍。白小凡的笑漸漸的僵在嘴角,眼底驀地蓄滿了淚水。這句話乍听之下是很感人,可是細細一想卻會發現,這句話有多麼自私。
萬千溫暖那是多麼奢侈的要求,在那個世界有幾個人願意這樣付出?可是這個傻瓜——
白小凡將臉埋進他的脖頸,深深的吸了口氣,于是滿胸滿腔全是他的溫暖的氣息,「小穆,我們結婚吧」
「啊?」小穆還在念叨著那句話,對白小凡突然冒出來的提意驚愕萬分,「你說甚麼?」
「你明明听到的」白小凡又往他懷里蹭蹭,「不趁著我傷了腳結,等我腳好了,我可就沒空了」
「真的?」小穆樂得忘乎所以,把白小凡往上一拋,在白小凡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叫聲時,又穩穩的接住了,「我明天就上山打獵去。」
白小凡捂著胸口,瞪了眼小穆,這小子真是嚇死人呢,「不用那麼急,我的腳啊沒一個月好不了」
「要那麼久——」小穆登時皺起了眉。
白小凡趕緊打斷道,「你既然沒甚麼事,把我放到里邊草鋪上,就出去看看吧。怎麼說你也是酋長,總沒有族人滅火,你睡大覺的道理啊」
那會看他火人一樣,白小凡還以為他燒傷的很嚴重,結果13告訴自己,因為他套著瑪尼皮袍,身上幾乎沒有被燒傷,就是臉上被高溫烤得有些月兌皮,再就是燒掉了些頭發就是了。
小穆其實也不放心外邊,只是舍不得小凡,听她這麼說,便道,「那我去叫秀秀她們來陪你」
「不用了」白小凡忙道,「13找到了一種很奇特的石頭,我還想再進去——」
「不準」小穆忿忿的吼道,「你給我好好躺著」
13也勸道,「是啊小凡,這種中度扭傷需要好好休息的,那個土錠鐵又不會跑掉了,你急甚麼」它剛才說完,就听小穆在外帳喚道,「秀秀,阿鈴,你們過來陪著小凡」
一想到鐵器時代,白小凡就熱血沸騰的,可照自己現在這個狀態也的確不大合適繼續做事,可外邊那麼吵睡是睡不著,「那你把資料報給我,我刻在竹簡上總行吧」
經過眾人一夜的努力,總算把火給撲滅了,雖然田地沒有損失,可那片菜地是全化成了灰。
太陽剛爬上山,格爾們就圍擁著小穆進了大帳,小穆將白小凡抱了出來,放在東面正位的左側。眾人剛則落坐阿達就高聲道,「小凡阿姐,上回分菜油,就因為阿鈴她們出了差錯,累得大家只能吃油渣。這回她們險些把田地都給燒了,總要好好的罰一罰吧,不然她們總也要錯的」他雖然坐得靠後,可中氣十足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進帳內每個人的耳里。
「我們明明把火堆都滅了的」坐在白小凡身後的阿鈴和阿蘿又是委屈又是不服,聲音里滿是哭腔。
蘇合坐在白小凡的對面,稍稍欠了欠身子,道,「小凡,不是我們故意在為難你,只是起了那麼大的火,總要給族人一個說法吧」
「我知道,我知道——」白小凡緊蹙著眉頭,連連聲慶答。昨天晚上和小穆那麼一鬧,壓根就沒有想到獸後和問責上去。如今人家上門問罪來了,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阿姐。」秀秀從後頭上前,在當中間坐下,「我們願意受罰」
阿達幸災樂禍道,「願意領罰就好,雖然規矩里沒有說這種錯要怎麼罰,但你們燒掉了那麼多菜苗,打二十棍子也是應該——」
他話未說完,就蘇合厲聲喝斷,「我們過來是為了弄清楚事情,這麼急著打人棍子做甚麼」
阿達訕訕的住了口,桑布也道,「是啊,先弄弄清楚怎就會起火了,阿鈴她們做這個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照說不能出這麼大的事啊」
「阿姐,我們真的有把菜棚里的每一堆火都用濕土蓋嚴了的」阿鈴、阿蘿倆個也從後頭走了出來,在秀秀左右坐下,臉上淚珠直滾。
阿達冷冷道,「現在你們當然是這麼說了」
听了這話,阿鈴蹭地回過頭盯著他,「我們要是有一個字騙人,天神在上邊看著,叫我也燒成灰」
她都拿出天神來起誓,阿達也不好再說甚麼,只撇了撇扭了頭。
「阿鈴,你給我閉嘴」白小凡先喝住了她,將眸光移到秀秀面上,語氣平淡地道,「秀秀,你來說說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天我們和原先一樣,點火滅火,每一個火堆,我都親眼看過,的確是都用濕土掩實了的——」
听秀秀這麼說,阿達又叫了起來,「照你那麼說,那火還是天神給我們的責罰麼」
蘇合怒聲喝道,「阿達你再胡說就給我出去」
秀秀背脊得挺直,等他倆喝完又繼續道,「到底為甚麼會起火我實在是不知道。但是菜棚是我們三個管著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願意受罰」
阿鈴和阿蘿兩人也止了淚水,跟著道,「阿姐,我們願意受罰。」
白小凡明白秀秀的意思,現在她們怎麼辯都辯不清的。與其一口咬定自己沒錯,不如坦然認罰,反正菜棚是她們管著的,她們三個怎麼也月兌不了干系。可一想到要把這三個丫頭拉出去打二十棍子,白小凡心頭就酸酸的,她嘆了聲正要開口,外頭忽然喧鬧了起來
PS︰小樗過年要和家人出門旅行,所以要存點稿,從今天開始一日一更我,明天小樗會爭取一更四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