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院子的另一端已經亂作一鍋粥了,一方面劉金枝為了躲避李德全的拳頭不停的繞著村長打著轉,而李德全也因此差點一拳把斜靠在椅子上的村長一拳給打翻了,正因為此全院里的人都睜大了眼楮,屏住了呼吸,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最後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句,「老李,你可得別傷了村長……」
這時的溫蘭馨才驚醒過來,匆匆放開孩子們站了起來,撥開擁擠的人群,「相公,快些住手……」這話還沒有說完,只听見「哎呦」一聲,她便兩眼一閉,雙腿一軟,向後倒了去。
小嫻淚眼朦朧的望著溫蘭馨的身影,沒想到卻看到她暈倒的那一幕,慌張的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撲倒在溫蘭馨的身邊,「娘……」幾聲後之後,見溫蘭馨仍然沒有任何的回答,便朝還跪地不起的李錚喊道︰「二牛,娘又暈倒了,快去叫爹……」
李錚一听,也是立刻慌了神,一把拉起小靖朝勸架的人群中沖了起來,在撥開層層人群之後,這才看到怒不可遏的父親正被一個頭發散亂的瘋婦人和一個雙眼泛紅的中年男人抱著腳和腰糾纏著,快步上前推開那個已經紅了雙眼的體形偏瘦的男人大聲喊道︰「爹,娘……娘她……」
這邊李錚的話還沒有說完,只听見李德全悶吼一聲,將王富貴和劉金枝給震開了,立刻朝奔了過去,大聲喊道︰「讓開,快點給我讓開……」他的話才落音,圍觀的人群立刻紛紛退讓到了一邊,立刻露出了溫蘭馨和小嫻母子二人來。
當小嫻看到李德全的身影的時候,大聲叫了起來︰「娘在這里!」
「小嫻,娘怎麼樣了?」李德全立刻沖了過來,將暈倒的溫蘭馨橫腰抱了起來,急聲問道︰「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娘怎麼會暈倒呢?」
小嫻帶著哭腔的回答道︰「不……不知道,我先去給娘拿藥。」
「快去吧!」李德全將溫蘭馨平放到木板床上,輕輕的托起她的頭,接過小靖倒上來的涼水慢慢的喂進去,急聲說道︰「小嫻,藥還沒找到嗎?就在你娘平時放東西的櫃子里……」
而屋子的另一邊,小嫻站在一個半人高的櫃子前發著呆,手里握著個褐色的瓷瓶,怎麼會沒有了嗎?昨日還听見爹問娘藥還有沒有,娘還笑著說還有很多呢?怎麼今日就沒了呢?
「小嫻……」李錚見小嫻行為怪異,便走上來一看,見她手中還拿著藥瓶,「你在干什麼,娘還等著吃藥呢?」說著便從小嫻手中奪過了藥瓶,而後臉色突變,雙手發起抖來了,低聲說道︰「怎麼會這樣?」
久等還不見小嫻送藥來,李德全有些發火了,快步走到孩子們面前,一把奪過李錚手中的藥瓶急步走回了床邊,「靖兒,拿水來……」說著便打開藥瓶倒藥,可無論他怎麼用力都不見藥丸從瓶口滑出來,反復兩三次後人便急躁了起來,重重的將藥瓶摔在地上,大聲吼道︰「怎麼會沒有,昨天不是說還有很多嗎……」
听到這震耳欲聾的吼聲,小嫻才驚醒過來,轉頭向門外跑了去,娘一定不會有事的,她還等著娘都她識字吟詩呢!
「小嫻……」
李德全見小嫻哭著鼻子跑了出去,心中甚至是擔心,一面吩咐小靖看家,一面吩咐李錚去將小嫻找回來,而自己卻走到門外,跪倒在村長的面前說道︰「村長,求你替我家蘭馨請個大夫吧!」
村長讓人將李德全扶了起來,低聲說道︰「咳咳……你這是什麼話,雖說你不是本村的人,但平日看你也是忠厚老實,這次的事情我就替你擔下了,可下不為例……」
他雖然是個粗人,但這話還是听得出的,但卻不知道村長指的是哪件事,「你的意思是……」
村長知道李德全人老實,怎麼說也是外來戶,就算知道事情很有可能是金枝挑起來的,但總不能為了幫李德全而落了族里人的話柄,這才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保全了王富貴的面子,又可以讓李德全日後不再提及此事,「這大夫我已經讓雲翔去請了,我知道你現在手頭緊,暫時拿不出什麼銀子來,這診金就先由我墊付著,日後你再給我家做些活計慢慢還就是了,還有一個就是金枝的事情,雖說她平日為人是潑辣了些,但也不會無風起浪的主,剛才我已經將他們兩人打發回去了,回頭讓小嫻幾個跟金枝陪個不是,只要是讓她頭那口氣消了,這事情也算是了了。」說完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咳嗽了幾聲就讓人給扶走了。
而另一方面,李錚從未覺得小嫻奔跑的速度是如此的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雖然還沒有跟上去,但還是看見了小嫻朝後山跑去了。李錚雖然不及兩個弟妹聰慧,但也不是魯笨之人,所以已經想到了小嫻的想法是什麼。
所以很快趕到了位于後山腳下的茅草屋前,只見小嫻已經雙膝跪在了門前,「先生,請你救救我娘!」她一邊說,一邊磕著頭。
此刻屋里飄出一個慵懶的男聲,「你求我作什麼,我不過是一介農夫,哪來的本事救你娘!」
小嫻執拗的說道︰「只要先生不答應,小嫻就不起來!」只能讓娘的病去根,無論什麼事情她都願意去做,況且爹爹說過,這世界上只有他才能夠讓娘的病徹底斷根。
「小嫻……」李錚心疼的欲將小嫻扶起來,卻遭到了小嫻的拒絕。
小嫻抬起泛紅的眼楮望著李錚堅定的說道︰「二哥,小嫻主意已定,這一次我一定要求白先生答應!」雖然她已經曾經無數次的和家人一起來求過,可都被這怪脾氣的白先生趕跑了,而這次她無論如何也讓要白先生同意為娘治病。況且娘曾經說過,只要功夫深,鐵杵也會磨成針,她相信自己一定會成功的。
李錚知道小嫻的脾氣,一旦決定要做的事情,那就算是十匹馬也是拉不回來的,所以當下也決定和小嫻一起求這位脾氣怪異的糟老頭子。
小嫻推了推跪在自己身邊的李錚輕聲說道︰「二哥,你回去照顧娘,這里由我就成了!」
李錚柔聲說道︰「傻瓜,那可是我們的娘,只許你求,就不許我求了嗎?。」
就在小嫻正欲開口時,一襲白衫子便飄到了眼前,那個慵懶的聲音再次在頭頂上方響了起來,「要跪隨你們,但是別髒了我的院子……」說著便又飄走了。
李錚看著那道清瘦的身影說道︰「小嫻,他……」
「既然他怕髒,那麼我就替他打掃院子。」小嫻心中對還是擔心著娘,轉頭對李錚說道︰「二哥,我剛剛跑了出來,爹爹肯定記掛著小嫻,不如二哥先回家跟爹爹說一聲,再來幫忙也不遲的。」
李錚想了想,這里雖然有個怪老頭,但也不至于有什麼危險,爹不但在擔心娘的病,還惦記著小嫻,說不定正急得團團轉,想到這里才點頭答應了,臨走時還叮囑小嫻千萬別走開了。
小嫻滿口答應了,急忙推著李錚走出了院子,大聲說道︰「替我好好照顧娘……」到到目送走了李錚,這才返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