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走了李錚後,小嫻正準備拿起依靠在牆角的掃把準備掃地的時候,卻不小心踫倒了身後置物架子,只听見「 當」一聲,便倒了下來。
正在屋里悠閑的喝著茶的白衣男子聞聲跑了出來,憤怒的瞪了小嫻咆哮道︰「你這個丑丫頭,誰讓你在這里的,還不快給我滾……」
「對……對不起,我這就幫你揀起來。」小嫻被他這麼一吼,心一下子就慌了起來,隨手拿起滾落在一旁的竹篩幫忙揀了起來。
白衣男子本就是憤怒之中,哪里還見得這罪魁禍首,一面奪過小嫻手中的竹篩,一面指著大門說道︰「得了,你也別給我添亂了,趕緊給我走,省得再壞我的事……」
小嫻怔了一會,很快又清醒了過來,「小嫻會很做事的,決對不會誤了先生的事……」她小心翼翼的從白衣男子手中將竹篩拿了回來,蹲子開始分門別類的將散落一地的草藥拾了起來。
「你……」原本想一腳踢開小嫻手中的竹篩時,卻留意到她將已經好幾種混在一起的草藥分別裝進了竹篩中,不禁停了下來,詫異的盯著小嫻問道︰「為什麼要把它們分開來放,裝在一起不是更省事嗎?。」
小嫻將地上了晾曬的架子扶了起來,疑惑的望著他說道︰「先生,雖然小嫻不認識這些,但知道這此並不是野菜,而是草藥。如果不將這此治病的草藥區分開來的話,萬一先生抓藥的時候弄錯了那可怎麼辦……」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听到白衣男子輕輕的啐了一聲,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自己采回來的東西我還不認得嗎?。」白衣男子雖然嘴面上是這樣說的,可在心底已經對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姑娘另眼相看了。
「對不起,小嫻不是那個意思……」
「什麼不是那個意思,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還不是你的意思嗎?。」
「我……」
「算了,看你是個小丫頭,你走吧!」白衣男子見小嫻已經將所有的東西放回了原位,便轉身向主屋走了去。
小嫻微略沉吟了一會,疾步追了上去,跪在白衣男子面前說道︰「白先生,只要能夠救我娘,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做的……」
白衣男子不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屑的看了小嫻一眼說道︰「我拿你一個小姑娘做什麼,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再說了你娘的病應該找大夫,你在這求我作什麼?」
「白先生,我知道你會的醫病的,求你救救我娘。」小嫻又朝著白衣男子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雖然她沒見過白先生行醫治病,但爹爹曾說過,白先生有著驚世的才能,世上也只有他才能夠讓娘的病斷根。可從她記事以來,每年爹爹總會來這里求白先生,可每次都會被趕出來。即便如此爹爹總是會在每年的那幾天風雨無阻的到這里來求白先生。
白衣男人此刻顯得有些不耐煩了,拎起小嫻的衣領直接將她丟了出去,「這個丫頭真是煩人,算我怕了你,拿上這些個去買串糖葫蘆,日後別再來煩我了……」說著他便從懷里掏出兩枚銅錢扔在地上,重重的關上了院門。
「白先生,如此你不答應小嫻的話,那麼小嫻就一直跪在這里不起來。」小嫻還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又翻身跪在了地上,沖著那道緊閉的大門吼了起來。
門內依然傳來那個冷冷的聲音,「丫頭,你還是趕緊回去吧,這里到了晚上可是有野獸出沒的,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是不負責的……」
小嫻挺直了腰板跪在地上,毫不畏懼的說道︰「為了娘,小嫻什麼都不怕!」她一邊說,一邊咽了咽口水。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從林子里傳來的幾聲嚎叫讓小嫻不由的渾身顫抖起來,驚恐的睜著雙大眼楮環顧著四周,用力的吞了吞口水,听爹爹說過野獸到了晚上就會到村子里來尋吃的,上個月還在小寶家見過一只被狼咬斷喉嚨的羊,脖子間還「咕咕」的流著血呢。
此刻,遠處正傳來李錚的聲音,沒一會人已經到眼前了。
「小嫻,娘醒了,正等著你回家呢!」李錚從懷里掏出個熱乎乎的窩窩頭塞進小嫻的手中說道︰「這還是娘讓我給你帶的,快點吃吧!」說著便要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但卻遭到了拒絕。
小嫻狼吞虎咽的將窩窩頭塞進了嘴里,邊吃邊說道︰「二哥……我不回去,你回家告訴娘小嫻一定會求白先生答應的……」說著便用力的咽下口中的窩窩頭,又從李錚手中拿了一個塞進嘴里。
李錚听完後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打落了小嫻正要往嘴里送的半個窩窩頭,「難道你連娘也不要了嗎?現在娘還是床上躺著,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嗎?。」從他們搬到王家村的那一開天開始,他就已經知道爹已經找到了那個可以治愈娘的人,可沒想到的是千辛萬苦尋到的人卻否認了自己的身份,更是拒絕替任何人治病。
小嫻兩眼泛著淚光的看著李錚,「二哥,你是知道的,只要娘的病一天不斷根,娘的身子還是好不了,現在只有白先生能夠救娘了,我又怎麼能夠放棄呢?」眼著著娘的病發作的次數越來越近,她怎麼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娘痛苦,何況爹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白先生,她又怎麼能夠放棄呢?
正在兩人起了爭執的時候,那道緊閉著的院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了,一個手持燭火的人走了出來,呵欠連連的吼道︰「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要吵給我滾遠一點!」說完他攏了攏披在身上的袍子,怒氣沖沖的關上了門。
李錚緊握起拳頭,正欲起身沖上去時,卻被小嫻抱住了,「二哥,你不是說過要陪小嫻的嗎?。」爹爹說過,這白先生性子怪吃軟不吃硬,要不然爹爹早就把白先生綁了去,那里還會等到現在呢?
李錚緩緩的松開了緊握的手,兩眼緊緊的眼著那扇緊閉的木門,一字一句的說道︰「好,二哥陪你!」說著「咚」的一聲跪在了小嫻的身側,他到要看看這個老頭究竟有多麼的鐵石心腸。
「嗯」小嫻望著李錚的側臉說道︰「一天不成咱們就跪兩天,兩天不成咱們就跪三天……終有一天白先生會答應的!」若不是她也許娘今天就不會因為病復發而暈倒,也不會害爹爹擔心,更不會害二哥陪他一起受罪,如果不能夠求得白先生答應,恐怕日後她沒有臉面再見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