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漫長,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小嫻的雙膝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覺,而眼前也是模糊不清的,只覺得那道緊閉的院門似乎變得更大了,就連屋檐也變得更高了。
「二哥,怎麼這草棚子像塊發酵了的面團似的,越變越大了……」小嫻又直了直身子,用力的擦了擦眼楮說道。
李錚身體向來就比較健壯,自然也不會因為跪這一小會而感覺乏累,因而對小嫻之詞感覺到十分的詫異,待轉頭望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小嫻是歪歪斜斜的跪坐在身側,「小嫻,快回去吧,這里還有二哥呢?」
小嫻輕輕的拍了拍臉說道︰「不礙事,小嫻還有很多的力氣……」
就在李錚正欲開口之機,身後便傳來了微弱的女聲,「小嫻……」
娘?小嫻听到這熟習的聲音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娘,可听二哥說娘才吃過藥正躺在床上,怎麼會在這里呢?一定是自己產生了幻听,這根本不是娘的聲音。
而就在下一刻,遠處有人提了個忽明忽暗的竹燈籠走了過來,光線很弱,隱隱約約只能看到一團黑影在移動。
「二哥,這大半夜的會是誰呢?」小嫻心中有些害怕,曾听村里的人說這一帶經常有女鬼半夜提著個燈籠到處游蕩,如果運氣不好被踫上了,那就是可被勾了魂去的,想到這里小嫻渾身一顫,偷偷的拉了拉李錚的袖口悄聲說道︰「會……會是女鬼出來勾魂魄來了……」
李錚听小嫻這麼一說,笑道︰「小嫻別怕,咱家平日里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哪里用得著怕鬼怪,倘若真是遇上勾魂的女鬼,二哥這又鐵拳頭定讓她有來無回。」他做事一向無虧于心,哪里用得著怕這怕哪的。
小嫻雖然明白這個理,但心中還是有點膽怯,半眯著雙眼朝李錚身後躲了去,「小……小嫻不怕!」
看著小嫻倔強逞強的樣子,李錚不由的輕笑出了聲,「傻丫頭,如果真怕就到二哥懷里來……」這話還說有說完,就瞥到了那幾黑影已經飄到了眼前,其中一個矮小的身影看起來甚是眼熟,想也不想就月兌口而出了,「小皮猴!」
這話音剛落,只見小婧飛奔過來在院門前站住了,一手叉腰,一指著那道緊閉著的木板門嚷道︰「別求這個怪老頭……」說著便用力將跪在地上的小嫻拽了起來,平日倒沒見他這麼大的力道,今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大力丸,一下子就將小嫻拉了起來。
小嫻驚訝的瞪著小靖,「你怎麼會在這里?」這三更半夜的,這小家伙怎麼就敢一個人出來,這膽子也太大了一點,正準備趕小靖回家,卻不經意瞥到了身後站著的兩道身影,不禁喊出聲來,「爹爹,娘親你們怎麼也來了?」
溫蘭馨一把將小嫻把在懷中哭了起來,「孩子,娘的病真不礙事的,快跟娘回去吧!」說著便拉起小嫻的手往回走,不過沒走幾步便察覺到身後的異樣,轉身說道︰「小嫻,你……」
只見小嫻「咚」的一聲跪倒在了溫蘭馨的面前哭著說道︰「娘,這次是小嫻錯了,是小嫻害娘的病復發的……」
溫蘭馨正欲伸手去扶小嫻時,突然覺一陣眩暈,腳下一輕,立刻向後倒了去,幸好李德全眼明手快才將溫蘭馨接住了。
「娘……」小嫻急忙起了身,轉身跑到那道隱隱透出火光的門前,重重的拍響了那道厚重的門,邊拍邊喊道︰「白先生,求求你開開門……」
這才沒敲幾下,之前那個瘦弱的男子睡眼惺忪的打開了大門說道︰「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這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抱著溫蘭馨的神色慌張的李德全闖了進來,這每年都來幾次就已經讓他很心煩了,現在就更是變本加厲了,還想賴著不想走了,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這還沒等他開口送客的時候,李德全已經拉著一家四口跪在了面前,哀求道︰「白先生,我知道你已經不問世事了,可如今你看在這些年來我們的誠意,就破例救我家娘子一命吧!」說著帶著三個孩子對著他磕起了頭來。
白衣男子拿是偷偷的拿眼瞄了斜靠在椅子上的婦人一眼,笑道︰「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出手救人的。」
小靖一听這話急了,快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沖到白衣男子面前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大聲嚷嚷道︰「你這個臭老頭,如果要是我會的話,誰還稀罕你來醫治娘,你根本就是個壞人……」
听到小靖的這番話,白衣男子冷笑了一聲,而後用目光仔細的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小嫻說道︰「這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既然敢說這樣的大話,真是好得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拿什麼救你的娘……」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了一本已經泛黃了的書,重重的丟到小嫻的面前。
小嫻只覺得眼前揚起了一陣灰塵,待眼前稍微清晰的時候,卻發現一本外皮有些破損的書正安靜的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書應該是白先生剛剛扔過來的,可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就在她滿懷疑惑的時候,頭頂飄來了慵懶的男聲,「不是很有能耐的嗎?有本事自己學,日後少來這里打擾我。」他的這話,將在場的四人都驚呆了。
小嫻拾這本書,輕輕的翻開來,原來是一本手扎,里面記錄的都是各種案例及處方之類的,雖然能看出大致,但這書里的東西真的能救娘嗎?
「小嫻把書給我也看看,里面都寫了什麼?」小靖剛剛也被嚇了一跳,這會才驚醒過來,正將小腦袋瓜子湊了過來,仔細的打量著小嫻手中這本書問道。
李德全雖然不怎麼識字,但憑著對白磊這怪異的性格倒是十分了解了,既然他這麼說了,那麼這書里肯定有醫治蘭馨的方法,不禁崔促小嫻趕緊的將書里的內容揀些重要的念給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