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嫻極力的掙月兌了李德全的懷抱,解釋道︰「爹爹,這上面寫著用銀針刺穴的方法可以讓娘醒過來……」雖然這只能讓娘盡快的蘇醒過來,但總比一直昏迷來的強,記得爹曾經說過,一個人在睡覺或是昏迷時候意志力是最薄弱的,如果娘在這個時候沒有自己的意識,那麼很可能就會一直睡下去。
李德全一听小嫻這麼說,立刻問道︰「小嫻,爹知道你救娘心切,可你從未學過醫,又怎麼會懂得治病呢?」他還是懷疑小嫻受了驚嚇,眼下正說話胡話。
小嫻見李德全不相信她,不免有些心急了,「爹爹,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讓小靖來看看這個……」她本想讓二哥將手扎上這段文字讀給爹听的,畢竟二哥的話可信度是極其高的,可她又仔細的想了想,二哥從小跟著爹爹習武,這武藝倒是日日見長,可認得的字依舊是那百來個,想來想去,最後才想到讓小靖來念。
小靖紅著臉接過小嫻遞上來的書,微微側著腦袋,始終不敢正視書上的那副畫,低聲念道︰「醫道者,首推針砭,次而藥石,針石所不及,當求于艾……」
「這是什麼意思?」李德全本就是武將出身,對于這些個文縐縐的話確實听不太懂,轉頭望向了小嫻問道。
小嫻雖然懂這話的意思,但卻不知從哪里說起,沉吟了半天後,居然無從下口了,只得呆呆的看了看小靖。
而小靖自小就聰明,加上溫蘭馨這些年細心教導,即便是不能夠詳細說明,但卻能將大意說得八九不離十。
李德全听完小靖的敘述之後才明白,原來小嫻是想用銀針為蘭馨進行十二井穴放血,明白了小嫻的做法之後,李德全這才點頭說道︰「小嫻,此事還是交給為父來吧!」
小嫻先是「咦」了一聲後,轉眼間又頷首說道︰「我怎麼忘記父親是習武之人,理應對人體穴位熟習……」說著她輕輕的拍了拍腦門,如果此事交于父親來辦,那麼相信不僅穴位找得準,而且也能夠節約很多的時間。
于是小嫻一邊看書,一邊依書上所說的方法指導李德全為溫蘭馨進行十二井穴放血。
就在父子四人正為溫蘭馨施針的時候,小嫻明顯感覺到身後有一雙眼楮正盯著自己,不由的背部一僵,慢慢的轉頭望去,只見白磊正斜靠在木板床上目不轉楮的望著自己,這白先生果然是故意的,可是就不知道他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從他的眼神中看來一半是贊賞,而另一半卻不知道是什麼了。
「小嫻,先從十二井穴中的那里開始呢?」
「腎井涌泉……」小嫻瞄了一眼手扎上所記載文字,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大叫了一聲道︰「爹爹等一下,這白先生手扎上並沒有記錄下針多深,也沒寫明用多大的力度,光靠我們這樣是不行的。」她這才想到白先生之前看她的那眼神中另一半的含義,那是擔心,怕他她能領悟這一點而白白斷送了娘的性命。
李德全愣住了,捏住針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發抖,這是給了他片刻的光亮,又瞬間讓他掉進了地獄,蘭馨的病一拖就拖了十幾年,每次發病的時候都是全身泛紫,渾身發抖,曾經也看無不少的名醫,可就是沒有查出病根,只得配了些價錢高昂的藥丸來暫緩病情。好不容易從舊友那里打探到銷聲匿跡二十多年的「鬼醫」白磊的下落,特此帶了蘭馨在這王家村住下,可沒想到的是這個脾氣惡滿江湖的白磊卻拒不出手相救,連身份也不敢承認,無論他怎麼哀求也是無動于衷的。
此時站在一旁的小婧已經察覺到身後的目光,緊握著拳頭轉身向白磊走了去,當眾人已為他又會魯莽行事的時候,只听見「咚」的一聲,小靖重重的跪在了白磊面前,「小婧只有這一個娘親,求白先生救救她吧!」說著便對著白磊磕了個響頭,抬頭見白磊面無表情,無動于衷時,又一個接一個的磕了下去,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剛剛的話。
對于小靖來說,家人比什麼都重要。他可以受委屈,也可以挨打,但就是見不得別人欺負自家人,即便是動誰一根毫毛也不可以。娘對他來講就像是天上的太陽,只在呆在娘的身邊就能夠感覺到溫暖,所以他可以棄所有的原則而不顧去求一個冷心冷肺的人。
小嫻輕輕的走了上去,一把扶起小靖說道︰「白先生,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了吧!」她勇敢的迎上白磊那復雜而又犀利的目光,只要是能夠救娘無論什麼要求她都會答應的。
「白先生,你若是有什麼要求,李某就是赴湯蹈火也會為你辦到!」李德全見白磊目光落在小嫻身上後,便警覺的便小嫻護到自己的身後說道︰「但不知道先生……」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白磊打斷了。
白磊利落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快速的披了件袍子,慢慢的朝李德全走了過來,「不急,還是先行針要緊。」他說到這里故意頓了頓,斜著頭看向了李德全身後的小嫻說道︰「小丫頭,我來說,你來施針!」說道便拉過一條長凳子坐了下來。
眾人一臉詫異的看著小嫻,異口同聲的說道︰「小嫻,怎麼可以?」
而小嫻也有同樣的疑問,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白先生,小嫻連穴位也打不準,怎麼能夠施針呢?」
白磊一臉高深莫測的笑道︰「非你不可!」他一邊說,一邊將手輕輕的放在那一排排銀針上面,優雅的從頭滑到了底,至到觸踫到排列在最後的一根較粗且成三角菱形的銀針前停了下來。
剛剛小嫻在打開這布包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根銀針了,當時小嫻想也沒有想,直接取出了如同繡花針大小的銀針使用,其原因有兩個,第一是因為小嫻覺得這針如果是扎在溫蘭馨的身上肯定會疼,所以才棄之不用。第二就是小嫻覺得這針透著怪異,也不敢拿娘的性命來犯險,這才視而不見。
「拿上這個,在腎井涌泉施針……」白磊將三角菱形針遞到小嫻面前說道︰「還在等什麼?我說過,我不是不出手救你娘的!」
「白先生!」小嫻遲疑不決的看著白磊說道︰「小嫻愚笨,不知如何下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