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生下來交給女乃娘?
「不要」貼在沈墨哲的腰月復間,孟雲堅定的搖搖頭,「不要小瞧我,不生就算了,只要生,我一定會自己親自帶的,別的不敢說,保證不會養得像你那個腦殘龍兒子一樣敗家,你賺了那麼多的錢都被他游山玩水的花光了。」
沈墨哲挑挑眉毛,現在他已經不生氣了,無論是對罵自己兒子的孟雲,還是對自己那個可能不成氣的兒子弘歷,沈墨哲都不再生氣了,生氣也沒用難道他還能回去看看是真是假?要是真的再把那個兒子打一頓?
更何況總听總听,人也會麻木的。
最後兩人在還算友好的氣氛中結束了「新年茶話會」,送走了沈墨哲,孟雲就回到了內室,這一天她不是照顧妏姐兒喂藥、喂飯、用針、擦身,就是窩在羅漢床上補覺,整個一兩耳不聞窗外事。
不是听不到,而是不敢听,雖然最後的氣氛還算好,可孟雲心知肚明,自己到底還是闖了大禍,犯了沈家、沈萬三的大忌,同時也很有可能壞了沈墨哲的局。
一直到夜里,沈墨哲都沒有回來了,也沒讓人報個信。
孟雲坐在窗邊,耳朵貼在窗戶紙上,听著窗外呼嘯的風,嘴里輕聲嘀咕道,「看來他是生氣了。」
「小姐把心放寬,姑爺不會真現生小姐的氣的。」孟雲的初葵剛剛過去,紅中端來四物湯,听到她的話心里特別的高興,自家小姐終于不再像個小孩子似的了,也知道關心姑爺心里想什麼了。
「是嗎?紅中,你說這一個月來,我一共惹了多少禍?以前我也沒覺得我這麼能……」孟雲接過紅中送來的四物湯,情緒低落的琢磨著該用什麼詞,「我真是一個惹禍精,要是再這麼下去,我就是再有用,他也會受不了的吧。」孟雲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只能下嘴在動。
紅中擔心的看著孟雲,關心姑爺心里想什麼,可也用不著到這種地步呀,「小姐……」紅中擔心的看著孟雲。
「算啦,不要說了。」孟雲一口氣將紅中端過來的四物湯喝盡,碗遞了過去,「我沒事兒,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沒事」
雖然說的很豪爽,可孟雲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要不是有紅中在一邊看著,她險些就將退燒用的燒酒當成水喂給妏姐兒。
心神不寧的孟雲最後只得將事情交到紅中手上,自己堵氣的蜷縮到羅漢床上,听著窗外的風等著、盼著沈墨哲回來。
上一次這個樣子是什麼時候呢?孟雲慢慢的想著以前的經歷,漸漸的徹底睡了過去。
正月初三就那麼過去了。
早上起來,屋子里還是只有自己和紅中、妏姐兒。
「他人呢?」孟雲出了淨房,一邊給妏姐兒診脈一邊問紅中。
「小姐說的是姑爺嗎?。」見孟雲點點頭,紅中又接著說道,「姑爺一直都沒回來。」
「是嗎?。」點點頭,孟雲將妏姐兒的手放回到被子里,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妏姐兒就應該醒過來。只是……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孟雲心里又酸又澀,特別不是滋味。
看著飯桌上豐盛的飯菜,孟雲覺得自己一點食欲都沒有,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懸空轉了一圈,又無力的放到桌子上。
「為什麼不好好吃飯?」筷子剛落到桌子上,身後就傳來沈墨哲冷清的聲音。
孟雲急忙跳了起來,迎著沈墨哲小跑起來,「你不生氣了嗎?。」也不顧站在沈墨哲身邊的沈硯哲,孟雲抓著他的袖子,眼巴巴的,一點不錯眼的看著沈墨哲。
「生氣有用嗎?。」沈墨哲甩開孟雲的手,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紅中剛剛布上的碗筷,動作沉穩、優雅。
直到沈墨哲喝下一口小米粥,孟雲才又坐回到凳子上,討好的給他挾了一個油炸小饅頭,笑眯眯的說道,「應該有點用吧。」
沈墨哲挾起一只炸春卷,細嚼慢咽的吃完,才瞥孟雲一眼,「先吃飯吧。」
孟雲看看沈墨哲,難過的低下了頭,剛才紅中告訴她了,沈墨哲在小書房睡了一晚,他已經生氣到不願意見自己,不願意進屋的地步了?
沈硯哲看看孟雲低落的情緒,又看看自家四哥明明很在乎,可還是做出一副莫不關心的樣子,立刻笑著打岔道,「嫂嫂,小弟又來討一口飯吃,昨晚跟祖父談完太晚,就沒來看妏姐兒,和哥哥在小書房湊合了一宿。」
「吃吧,吃吧,有你大師姐我一口飯吃,就有湯給師弟喝。」原來不是他已經氣到不想見自己,而是跟沈硯哲湊合了一宿呀,孟雲的小臉立刻多雲轉晴,看著沈硯哲兩只眼楮都笑成了一條縫。
沈硯哲也跟著插打諢科,「啊?師姐吃飯,師弟才能喝湯呀?」
「混說什麼呢?」只有沈墨哲保持了煞風景的本色,「吃一頓飯哪有你說那麼多的事兒。」
心結解開了,孟雲也不在乎沈墨哲的態度有多生硬,開開心心的吃起早飯來。
「嫂嫂,妏姐兒的情況怎麼樣?」很明顯,沈硯哲並沒有沈墨哲那食不言的習慣。
「還不錯,今天就能醒過來。」
「以後?」沈硯哲緊張的問。
「具體的還要看情況,不過我估計還是要好好的養個三五年才行。」
能養好就行,沈硯哲相信孟雲的醫術,如果她都治不好,那就沒人能治了,放下心來,沈硯哲隨即又問道,「嫂嫂不想知道沈鎮哲怎麼樣了嗎?。」
「和我有關系嗎?。」孟雲瞪大了眼楮,「我最討厭那種無法無天的小霸王,我告訴你,因為他們什麼都不懂,所以傷起人來真的是哪疼往哪戳,毫無顧忌,又因為他們小,大人總是原諒他們,哼。」
看著孟雲越說越氣,沈墨哲放下了筷子,看著孟雲淡淡的說道,「祖父說,今天你就在屋子里不要出門了。」
「這是給我設的門禁,也就是你們常的說禁閉嗎?。」這是處罰結果?有這麼輕?孟雲很疑惑,沈鎮哲的情況雖然她不太清楚,不過應該好不到哪去,自己自從進了沈家,先是嫻姐兒這又是沈鎮哲的,最要命的是,她還在財神封門的日子里血濺祿德堂,沈萬三就這麼放過她了?
「是禁足,禁足一天,明天初五迎財神嫂嫂可千萬不要出錯。」沈硯哲看著自家四哥的氣色不佳,似乎就在發脾氣的邊緣,馬上打岔道,接著又跟孟雲解釋起來,「昨天那件事情祖父先給壓下了,梅院那邊也給封了,敬蓮居並不知道,所以嫂嫂也不要到處亂說。」
「哦?為什麼呢?只是禁足,禁足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讓我思過就行了?」一連串的問題問完了,孟雲想了想又問道,「以後掌家的人也不會是我了吧。」
「你很不想干嗎?。」沈墨哲冷眼看著孟雲,聲音挑得高高的,就算是孟雲也听得出那話里的不高興。
好像在彈鋼琴似的,孟雲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又用力的捏了捏鼻子,才道,「我覺得我都惹了那麼大禍了,自然應該把我拿下來吧?。」
沈墨哲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還是你,以後要謹言慎行,不可再這樣莽撞行事。」
「還是我?」孟雲吃驚的站起來,沖著沈墨哲叫道,「你確定沈萬三是看中我理財持家的本領嗎?該不會是他早就看沈慶銀的老婆不順眼了吧?。」
「說什麼呢沈萬三是你該叫的嗎?還有沈慶銀,那也不是你能叫出口的。」沈墨哲用力一拍桌子,先是瞪了孟雲一眼,然後才往門口看過去,確定屋里屋外都沒有其他人,才放下心來。
「我,我就是奇怪一下下。」
「那也不行」還理財持家的本領,她要有這本事還好了呢,沈墨哲氣得鼓鼓的。
口無遮攔的孟雲坐在飯桌邊,被沈墨哲狠狠的訓了一個早上,終于,因為他跟人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才放過了差點變成磕頭蟲的孟雲。
到了晚上,沈墨哲回到了內室,妏姐兒已經被孟雲移到東廂房,由紅中挑了兩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和沈硯哲從祠堂調來的于嬸子共同照顧她。
「把你今天寫的東西拿給我看看。」從淨房出來的沈墨哲坐在床邊的扶手椅上,等著孟雲將東西交出來。
東西拿到手後,沈墨哲氣惱的指著孟雲的臉,只說出了一個「你」字,一張白白的書生臉立刻就變成了關老爺,「你一天就寫了這三頁?」
沈墨哲要的是他給孟雲的處罰。
早上宣布的禁足是沈萬三發出來的,隨後沈墨哲又宣布了他的處罰結果。
是的,沈墨哲的處罰就是寫字,孟雲深惡痛覺的,拿著軟趴趴的毛筆寫字。
《女則》、《女誡》這些東西用手指頭想也知道會被她徹底抗拒的,所以沈墨哲也不跟自己叫勁兒,隨便拿過一本《寒傷論》讓她抄。
「你就讓我寫,也沒說幾天寫完呀。」孟雲還一臉的委屈呢,「不過,你放心,我絕對沒出門,連那個碧紗櫥的門都沒踫一下,一直都在內室里待的,午飯和晚飯也是紅中送進來的,妏姐兒搬家我都沒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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