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鴉青色袍子的男子背對著沈墨哲站在書架前,十一二歲的店小二,抬著臉看著那男子,一臉討好的,「吳公子,您來的可真巧,小店就剩下一副了,最後一副」
「快拿來我看看。」被稱為吳公子的男子十分的激動,連忙讓店小二將畫拿來。
沈墨哲動了動腳,站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想看看到底什麼樣的畫讓人這麼激動,看看是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畫,誤人子弟的畫。
這個叫小珠子的店小二懷里抱了一個扁扁的錦盒,一路小跑,打開錦盒,又掀開一層絨布,露出一個黑白分明的出浴美人,美人一條腿跨出浴桶,身上裹了一件外裳,露出圓潤的香肩,小巧的腳丫輕輕點在地上,腳趾像一顆顆可愛的豆子蜷在一起,水順著半截雪白的小腿流到了地上,聚成了一小攤。
吳公子瞪大了眼楮,嘴巴微微張開,驚訝的看著錦盒中的畫。
「這,這就是仙人的畫?」完全不敢想像眼前出浴的美人只是畫在紙上,明明美人身上的水珠似乎就要滴落下來,怎麼會只是畫呢?
再看看美人的眼,美人的唇,還有那縴細,如同青蔥一般的手指,這怎麼會不是真人呢。
伸出手有些微微發抖,拿起畫,左右傾斜一下,水珠並沒有動,又小心謹慎的用手指輕輕的踫了下美人的香肩,再看看手指,什麼也沒有,看樣子真的是畫。
不死心,吳公子又將畫拿得近些,貼得鼻子極近,用力的聞一聞,似乎真的聞到了淡淡的幽香,難道真的有美人?
「畫得可真好,就像是真人一樣。」
吳公子回頭一看,正是小珠子,才十來歲的孩子竟然踮著腳看得目不轉楮。
「你看這個干嘛。」知道這麼小的孩子不應該看這些畫,吳公子將手抬得高了些,不讓小珠子看,嘴上很不屑的叨念著,「還像真人一樣,你小子見過真人嗎?」。
看著看著,吳公子又入了迷,小珠子在一邊輕輕的拽了拽他的胳膊,畫自然就降了下來。
兩只手像是捧著仙物一般,恭敬的拿著那畫,眼楮也顧不得壓低聲音,稱贊聲不絕于口,「仙人,不愧是仙人,竟然能畫出這樣的畫,真是神作呀神作。」
「吳公子,你說這仙人的手是怎麼長的,他怎麼就能畫得這麼真,用的是什麼筆,會不會真的就是個神仙,會不會吹口氣兒,這美人就從畫上活過來了?」小珠子眼楮直直的盯著畫中的美人,口水掛在嘴角,一擦嘴角,瞅了吳公子一眼,偷偷的吹了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看著能不能有美人從畫中走出來。
這個時候的吳公子早就已經忘了身邊是個孩子,或者說,他早就忘了自己身處鬧市中的書店,周圍還有很多人,就听他痴痴的說道,「就像真的一樣,美娘,美娘,你長得可真美。」
「吳公子,吳公子。」見他已經看呆了,小珠子拉了拉他的袖子喚醒他。
剛一清醒過來,吳公子立刻看向小珠子,兩只眼珠子賊亮賊亮的,「還有嗎?」。
沒頭沒腦的來這麼一句,就是機靈的小珠子也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什麼?」
「仙人的畫。」吳公子用力的一敲小珠子的腦門,似乎是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模模腦門,小珠子委屈的看過去,「吳公子,不是都跟你說了嘛,這是最後一副了,再沒了。」
「下一次什麼時候出?」吳公子不死心的又問。
「呵呵,吳公子沒有下一次了,」小珠子笑著說道,「上次仙人送畫來說,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會再畫了。」
「最後一次了?」吳公子一臉的失望,看看手中的美女急忙問道,「多少錢?」
「一口價,一百兩紋銀。」小珠子伸出一個手指頭,沖著吳公子晃了晃。
吳公子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的看著小珠子,「一百兩?你唬誰呢?陳青山買的時候才花了三十貫。」
「這就是您不懂了吧」小珠子一得意的揚起頭,「吳公子,這畫可是仙人他老人家最後一張了,他老人家一向是說話算話,他說這是最後一張,那就沒跑了,肯定再沒有了,以後您想買都沒地兒買去,想看都沒地兒看,這樣一來,一百兩紋銀貴嗎?您要是不買,趁早說,有的是人想買。」說著,小珠子就要將畫收回到錦盒中。
見小珠子要將畫收走,吳公子急了,連忙攔住他的手,「你見過仙人?」
「沒有。」小珠子一晃腦袋,答的那叫一個干脆。
「那你怎麼知道他說話算話,萬一以後又出了怎麼辦?」
小珠子不屑的一撇嘴,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吳公子,您不信我不要緊,可您得信我們掌櫃的,雖然小的我沒見過他老人家,可是我們掌櫃的見過呀,我們掌櫃的說他老人家信守承諾那就是信守承諾,沒錯。」
見這小子又是一副要將畫收起來的樣子,吳公子急忙伸手制止住,「好,好,好,最後一副就最後一副,那價格能不能再低點兒。」
「吳公子不是跟您說了嘛,最後一副了。仙人一共在畫了五十張這個畫,這個是最後一副了,以後,你想看想買都沒地兒找去,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兒了。」
「唉,這麼好的畫,這仙人怎麼不再畫了呢?」掏出一張銀票,吳公子有些肉疼的遞給了小珠子,可是看到躺在錦盒中的美人,立刻就將什麼都忘了,痴痴的看著那副畫。
如果真能得到如此佳人,一百兩銀子又算得了什麼。
看完這一幕,沈墨哲的臉色鐵青,回頭看著孟雲,她也一臉的氣憤。
她還有臉氣憤?剛才不是美得找不到北了嗎?
沈墨哲不知道,孟雲這畫每一副都是以二十兩銀子的價格賣出去的,開始听白板說,他們賣三十兩銀子,心情還挺好的,大家都有利潤嘛,她自己的窟窿也還上了。
現在,書店竟然賣到了一百兩,孟雲就覺得自己虧了,要是知道能賣這麼多錢,自己何必要畫這麼多,將近一個月哪兒都沒有,天天窩在房里畫畫兒,畫得手指頭都黑了。
狠狠的瞪了孟雲一眼,沈墨哲大步往外走。
難道說他發現了?
孟雲心里一驚,急忙跟在沈墨哲身後,一路小跑。
邊跑邊在考慮事情敗露的可能性有多大,紅中和白板應該不會出賣她吧。
作為孟雲的枕邊人,沈墨哲怎麼能不了解自己的女人有什麼能耐,有什麼本事。
剛才他只是瞥了一眼,就確定那畫是孟雲畫的,在這朱明時代,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人會這種西洋人的畫法。
更何況他不止一次看著孟雲將這種畫法展現在他的面前,告訴他她所生活的時代,她曾經長什麼樣子,她的父母是什麼樣子的,她曾經生活過的家什麼樣兒,工作過的醫院什麼樣兒,她的老師、同事、助理、朋友又都是什麼樣。
他怎麼能認不出來那畫是誰畫的。
真是想不到,才一個來月沒看著她,她竟然就膽子大到畫,而且還要公開賣錢。
剛才得意的笑,不用說,是以為自己很高明,是吧?真是不知道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仙人?
五十副?
沈墨哲都快氣的背過氣去了,之前的教訓她就是不知道吸取是不是?
一個女人,畫這種畫兒,就算是在六百年後無所謂,可是這是在朱明,在這個時代,如果被人知道她一個女人畫這種畫兒,不管他的叔公、師祖是誰,不管她的醫術有多麼的驚人,她的下場恐怕就只有一個——浸豬籠。
她不要命了嗎?
到底是什麼事兒讓她這麼作,不要命的胡作。
回到客棧,沈墨哲氣乎乎的坐在凳子上,看著孟雲關上門,第一句話就是,「那畫是你畫的?」
「你說什麼?」孟雲看著天花板,兩個食指在胸前繞來繞去。
「少裝胡涂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沈墨哲將桌子拍的「啪啪」響。
不用說,一定是泄漏了,孟雲心里想著到底是哪里漏了,漏多少,該怎麼說,一邊想一邊慢慢的往後腿。
這一下更把沈墨哲氣到了,噌的一下站起來,兩只眼楮死死的瞪著孟雲,「你說不說?」
孟雲本來就被沈墨哲嚇得不輕,背又撞到了門,月兌口而出,「我……」,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沈墨哲看著她這吞吞吐吐的樣子,肺都要氣炸了,一個箭步沖到孟雲面前,十分麻利的玉雕就拍到了孟雲的腦門上,拉著孟雲就進了山洞。
來到兩人在山洞中的臥室,沈墨哲一把抓住想要跑的孟雲,一手壓住她的背,另一只手則高高的揚起,接著「啪啪」的聲音在山洞中回響。
「你這個傻蛋,你不要命了嗎?」。
「你這個記吃不記打的蠢女人」
「上次的教訓你就是記不住是不是?」
「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我跟你說的不清楚嗎?不清楚嗎?你為什麼還要做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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