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確實還是依著老習慣,而他那兒的粥,李太醫驗過,並無不不妥。皇後娘娘這兒,因為吃多了外戚送來的,也沒有動用。這會兒,李太醫驗著,包括要送到瑞嘉那兒去的,都沒問題。
三阿哥那兒也傳來消息,余者粥都是好的。而小狗兒的穢物和那些殘骸上的粥渣滓,真有不妥當。只是,這到底是哪種毒物,那個徒弟卻是查驗不出。李太醫得了康熙的指令,也趕過去驗看了。
眾人都一陣後怕,若沒有那只大耳朵,那寶貝孩子,怕就糟了。這下子,別說三阿哥胤礽,就是其他幾個,也是汗濕內衣了。而康熙的臉色,更是比得上鍋底了。
「到底是沖著三哥哥,還是沖著小佷子的?」五阿哥胤禛嘟囔著。
「應該是沖著孩子去的。不然,就不是兄弟幾個,唯我那兒出事了。說來,小五,還得謝謝你。」胤礽有些無力的沖著胤禛笑著,那只小狗兒,是胤禛尋模來的。團子那兒也有一只,要不是額娘不許小阿哥沾這些寵物,坤寧宮也一定會有一只。
「可別這麼說。當初只是想著孩子會喜歡,我小時候,大哥哥就送給我一只。」提到太子,胤禛的臉也有點板不住。
「絕不是大嫂」小九胤平時雖然憨厚,卻往往語出驚人。
「咱們兄弟幾個,怎麼會連這種離間之計都看不透?」胤礽咬牙切齒的說道。
芳儀在一邊看著,終于松了口氣。康熙皺著眉,「都散了,讓你們額娘好好歇會兒。」
等人都散了,康熙才扶著芳儀道,「你也別想多了,就在這歪一會兒,朕就在這兒坐一會兒。」
芳儀也確實不跟康熙在這些上頭客氣,歪在了榻子上。如此一個上午,雖不是體力活,可真是累人的很,迷糊中,就听見康熙說道︰「轉年,小阿哥就六歲了。還真是拙劣」
康熙往中宮去時這麼大的陣仗,還帶著太醫,都讓人以為是皇後娘娘yu體不穩,把別的事情倒是遮掩下來了。
這件事情,實在是讓康熙震怒,是以,康熙親自徹查。只是,這事情還真是有點兒不順。首先,就是這毒物,連李太醫都分辨不出。康熙也不耽擱,宣了幾個頂尖兒的于乾清宮問話。可惜,沒一個人認識
這還了得?
康熙更是煩躁了,多少年了,偏今年有如此多的事情來挑戰他的心性,真以為,朕這個皇帝就這麼好拿捏?這事情,定是和前朝月兌不了干系若是查不出,那麼,寧願冤枉了誰,也不能縱了誰
康熙一抬手,嘩啦,又是一套琺瑯彩繪金蓮茶具掉到了地上。梁九功在邊上把腰彎得更低了,偷眼就歪了歪,讓一個小太監進來打掃。只是這個小太監膽子也太小了,抖抖嗦嗦的,越是想快,就越是快不了,這還不算,還帶出了響動,惹得康熙當場賞了他一腳。
小太監嚇得趴在地上直哆嗦,惹得康熙就想下令拖出去打殺,可畢竟年底了,又出了這麼些事情,不想因一條人命又讓人多猜,才連炕桌都翻到了地上,大喝一聲,「滾」
小太監連滾帶爬的出去了,梁九功這下看著更亂的地面,想勸著萬歲爺出去逛逛,好讓人收拾,可又不敢就這樣說,這一遲疑,就听見康熙怒喝,「還要朕來吩咐人收拾?」
這下連梁九功都吃不住了,差點兒滾到門口,讓小太監進來收拾。只是,這會兒,康熙已經是怒火點燃了,「怎麼就這幾個?難道朕就養著你們這群奴才躲懶的嗎?梁九功,你怎麼說?平時朕也太縱著你這個奴才了」
梁九功可真的要哭出來了,「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這就去把所有奴才喊來。」
等這一班小奴才們都過來了,跪了一地的磕頭求饒,康熙上去一人賞他們一腳。踢完了,並不見多解氣,反而更喪氣了,多少年了,朕沒有在小太監身上撒氣了,這可實在算不得什麼本事,還記得,只有那時被鰲拜逼得這樣子過。真是好本事啊,逼得朕如此。
康熙努力平息怒火,往炕上一坐,一抬眼,看見角落里的魏珠臉上腫得老高,看來這一腳不清,這小子平時機靈,倒是討朕歡心,「梁九功,傳太醫,給這群飯桶瞧瞧。」
梁九功這會兒心又提得老高,萬歲爺,這是唱得哪出啊?哪有因這樣就給奴才們傳太醫的?他哪兒知道,康熙只是想著鬧心,又想到了兒時的委屈,又想把自己剛剛的失態遮掩過去。只是萬歲爺怎麼吩咐,梁九功就怎麼做,這位主子,現在可是喜怒無常。
只是哪想到,這一傳太醫,就傳出事情來了。
乾清宮傳太醫,小太監也沒說清楚,自然來的是高手,沒想到卻是給一群太監驗看,這火氣就大,只是皇命不能不從,這些奴才平時也不敢得罪,只能使勁壓著火兒診看。只等看到了魏珠這兒,自以為抓到了什麼把柄,「你這可不是什麼硬傷,而且,這腫的,可不是新鮮的,老實說,這是怎麼了?難道你要欺君?」
魏珠也急了,「唉唉,大人您可不能亂說,奴才什麼時候說這是硬傷了?也沒說這就是剛才的。」而後眼珠一轉,獻媚的說道︰「本來就是要告訴您老人家的,看診哪能還瞞著大夫的?說來,其實奴才今天倒是好運,不然,還不知道要熬幾天,又哪里能落到您老人家手里看診?真是皇恩浩蕩啊」
「說來,這也古怪。今兒個早上當值,奴才也沒干什麼別的事情,這會兒也沒什麼蚊子毒蟲,也不知道怎麼了,這臉就腫了。細想想,也就是搬了那幾盆花草兒。」魏珠說到這兒有點兒遲疑,一咬牙,「那一品紅,掉了幾片葉子,不小心這草汁漬就踫到臉上來了。」而後,又求饒道︰「好爺爺,您就可憐可憐奴才,千萬別把這事說出去,那可是貢品,滿宮里,沒幾盆,打死了奴才,都沒那一片葉子值錢。」
哪知,魏珠只顧求饒,那太醫卻有點兒愣愣的,忽然一把抓住魏珠的手,道︰「那掉的葉子呢,你把它藏哪兒去了?」
魏珠知被太醫弄得迷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您老人家想干什麼?想出首奴才?奴才可是抵死不認的」
「誰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也不知道我想得對不對,要是對的話,小子,你撞大運了」
太醫再三再四的保證,魏珠才跟他說,這乾清宮動不得火,他又不敢再去踫那草汁子,就把那幾片葉子給埋土了。在太醫的拉扯下,避開人,魏珠起出那葉子,太醫小心的聞了又聞,皺眉道,「有點兒意思」然後,又取銀針一試,當下,倆人臉色都變了。
當下兩人也顧不得別的,魏珠也不管貢品不貢品的了,急急忙忙的就往萬歲爺那兒跑去。
康熙听著,又看著案頭的葉子,以及那銀針,臉色也變了,就要拿在手上看,魏珠嚇得大叫︰「萬歲爺可別」
康熙手停了,「把那幾個太醫都叫過來。你在這兒看看,魏珠這兒,可有解?」
接下來的事情,很順利,一品紅,汁液有毒性,與那殘骸上的毒性一樣,汁液混在吃食里喂了狗,這狗也是開始好好的,然後嘔吐,然後抽搐,最後,斃命
好很好康熙一雙眼楮里陰火在燒,給朕的貢品,原來是這樣的東西
只是,康熙再生氣,也沒跑題。這玩意兒,大家都不識得,怎麼就有人知道這東西是帶毒的?一時間,衛氏猛地叫出一品紅的樣子,躍然于眼前。而且,這賤/婢,好像對這玩意兒懂得頗多,別說其它人了,就是自己也以為這紅彤彤的是花,偏這人說是葉子,問了那洋夷,也說大清國皇帝陛下了得,連這個都知道。
那個賤/婢,比別人都熟這毒草,是不是也知道這毒汁?她一個包衣奴才,從什麼地方知道這麼多的?從金雞納開始,康熙就懷疑這個衛氏。越是相處,越是覺得古怪。一個包衣賤/籍,就算從孝莊文皇後那兒開始學文斷句,也沒有學的那麼快的。自己原本只想搞清楚那個金雞納,可與這賤/婢聊天,倒是時時有些新意,她也時不時搗鼓些新鮮玩意兒,又看在了兒子的面子上,倒讓康熙一而再再而三的按下嚴懲心思,只想再听听還有什麼新鮮的……
妖孽禍心
康熙腦海里就這樣跳出了這四個字
一段被小心遮掩的皇家秘史,也浮現在康熙腦海里。先皇瑪法那時候的事情,自己是沒有見識到。只是,只有皇帝能看到的文字記載,以及偶爾孝莊文皇後語焉不詳的零散話,讓康熙知道,那時候,也有這樣一個妖孽,而且,還真是迷住了先皇瑪法
一時間,康熙背上的汗就下來了,濕了內衫,更覺得發冷
(親愛的童鞋們,好茶自知這段時間對不住大家。不過,還是懇請大家伙兒吱一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