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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這些日子以來糾葛于心的執念,姬無淵眉頭舒展,也恢復了幾分原本明媚俊朗的神采。
見柳芙主動來到溫泉山莊,姬無淵樂得陪她四處逛逛,順帶借著此處的風光能遣走先前的兩人之間的尷尬和不虞氣氛。
「南宮姐姐怎麼樣?」柳芙被身邊的姬無淵所影響,對待他也沒了之前的小心謹慎,仿佛回到六七年前兩人相遇時的情形,只隨意地說著話,感受這山中佛寺帶來的靜謐與清涼。
「始終,是我負了她。」被柳芙主動提及自己的王妃,姬無淵有些尷尬,但轉念一想,或許隱瞞並非是好事,只直接道出了心中所想︰「當年你北上和親,我也沒了念想,無論是南宮也好,北宮也好,都沒有任何的區別。這兩三年,回頭看看,她倒是一位盡職盡責的好妻子,只是我卻不是一個好夫君罷了。」
柳芙听他隨意地道出自己北上和親之後的心境,知道他應該是真的放下了,不由松了口氣,勸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夫妻在一起就是一生,淵哥哥和南宮姐姐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妨從今天開始,好好待你的妻子吧。」
姬無淵停下了腳步,低首看著如鏡花水月停駐在身邊的女子,雖然近在咫尺,卻又是那樣的難以企及,不由一抹感嘆從唇邊溢出︰「芙兒,你真好。」
「好有什麼用,不過為了活下去而變得更堅強罷了。」柳芙抬眼沖姬無淵一笑。
「若我許諾陪你離開這紛擾是非之地,你可願意?」
突然的,姬無淵冒出這樣一句話來,話一出口,他甚至有些激動地伸手將柳芙藏在衣袖中的柔荑給握住了︰「我放棄這里的一切,帶你和你母親離開,從此,你不用再努力地堅強地活,而是自由愉快的活下去,好嗎」
沒想到姬無淵任然存了這樣的念頭,柳芙錯愕之極,一時也失了主意。
現在的姬無淵和之前的太子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若自己狠心拒絕,他會有怎樣的過激反應,誰也無法預料。小心斟酌著心底的說辭,柳芙輕輕抽出了自己的手︰「淵哥哥這是說笑吧。你若帶我離開京城,南宮姐姐怎麼辦?我又該如何自處呢?且不說我母親如今是一品夫人的誥命,就是我們母女和三年前一樣只是白丁,這樣不明不白的跟著淵哥哥遠走高飛,世人又會怎麼看呢?私奔既是妾,逃一樣也只能是妾,更何況,你已經有了結發妻子,又該置我于何種身份呢?」
這一連串的問話,說的姬無淵啞口無言,再沒了先前的滿心激情,只灰敗著臉色垂下了頭︰「是啊,我又該置你于何種身份呢」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姬無淵調整了心情,這才苦笑著又看向了柳芙︰「對不起,是我妄言了,芙兒你別放在心上。」
「其實我是高興的。」柳芙搖搖頭,示意姬無淵不用自責,抬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恬然一笑︰「我這一生,是不能再嫁人了。至少頂著夏國太後和長公主的身份,皇朝中無人敢求娶的。有淵哥哥這份珍貴的心意,芙兒會銘記在心。」
「你真這樣想?」
姬無淵從未曾想過一個女子會有如此豁達的胸懷,頓時為自己先前沖動的言行有了自慚形愧的卑微感。
「她當然只能這樣想」
一聲冷哼,夾雜著冰冷又略帶涼意的語氣,竟是姬無殤立在花園中,步步而來,看似悠閑漫步,卻是周身都散發著令人牙酸的寒意。
「見過皇上」
「給皇上請安。」
柳芙和姬無淵同時回過頭,前者感覺被抓奸似的,臉一下就紅了幾分。後者,看到一身明黃服飾的姬無殤,瞳孔微縮,卻是收斂了之前的笑容和全部外露的情緒,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皇上,您怎麼來了此處?」
不遠處,又是一人匆匆而來,自是處理好寺中事務才姍姍遲到的真︰「這溫泉莊子還未竣工,怎麼長公主殿下和皇上都來了呢」說著,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似是才看到姬無淵一樣,又道了聲︰「哦,原來是郁王在此監督莊子的修繕進度,難怪,難怪了」
有了真的打岔,之前三人間微妙卻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總算得以緩解。招來兩個小和尚幫忙備茶和糕點,四人齊齊落座在了之前柳芙和姬無淵談話的花台之上。
掃過桌上小和尚還未來得及收走的杯盞,姬無殤冷冷地看向柳芙︰「長公主好興致,回京不過四五天時間就知道這龍興寺後頭有一處好地方。」言下之意,是姬無淵特意約了柳芙在此見面似的。
正要開口解釋,柳芙卻被真搶了先︰「哪里哪里,今日正好長公主殿下過來上香祈福,貧僧便多嘴引薦了這一出山中清涼避暑之所罷了。」
「怎麼,長公主想去哪里上香或散心,還得皇上您親自準奏嗎?」。姬無淵卻一副淡漠到極點的表情,語氣中有一絲故意的不屑。
對于姬無淵這個被自己奪了位的胞兄,姬無殤態度不好太過犀利,只冷冷一笑︰「長公主身份特殊,朕關心也是應該的。只是不明白郁王為何一副‘護花使者’的態度,讓人好不奇怪啊」
「我過來,不過是想看看這溫泉莊子是否何意,回頭想向太後討過來罷了。」柳芙不想因得自己讓姬家兄弟鬧得不愉快,趕緊開口解釋道︰「之前,太後說會讓內務府給我劃撥幾個皇莊。正好今日來上香,听得住持說起,便起了意過來看看。皇上這幅樣子,莫非是舍不得嗎?」。
柳芙的話外人听來平靜如常,可姬無殤卻听出里頭的嬌嗔,心底不由一軟,望向她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朕喜歡的,自然是舍不得。」
「可我也喜歡,難道皇上就不能割愛嗎?」。柳芙眨眨眼,眼底也泛過一抹嬌柔若詩柔情,只是掩飾的極好,除了姬無殤,其他人無法輕易察覺罷了。
「若是長公主要,朕自然只能割愛。」姬無殤被柳芙微微上挑的眼梢撓地心底一癢,巴不得現在只有自己和她兩個人,好直接懶了她入懷,用吻堵上她那一張伶俐的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