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範雨瑤奇怪的是,趙清封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吃飯,只是和梁爺嘀咕了幾句就離開了,難道梁爺叫他過來,就是專程來給自己相面的麼?她倒沒有什麼被冒犯的感覺,只覺得可笑。
「今天上午在忙,對你態度有些惡劣,抱歉了。」一落座範雨瑤就對臉色陰郁的梁昊道歉。
他很牽強地扯了扯唇,自嘲地笑了笑,「沒關系,反正也習慣你對我的態度了。」
範雨瑤一臉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還是梁昊緩了緩神色,「听說你在和方重接觸。」
「不是你們安排的嗎?」。範雨瑤撇撇嘴。
「是宋顏手上的案子。」他對方氏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也不看好他們覬覦的稀土礦。
「如果他們沒有稀土礦的話,你們就不會投資嘍?」
「就算有的話,我都會考慮一下,我並不認為方氏有什麼投資的價值,除非他們走投無路給了我們十分優惠的價格,不然我自己手頭和世達集團的合作項目還需要大筆資金投入,如果沒有十足的賺頭,不會輕易去動那個大老遠的方氏。」宋顏雖然對方氏十分覬覦,但也沒有投入太大的精力,基本上是一種放任自由的態度,他們目前的注意力都在影視城上。
听到世達集團四個字,範雨瑤的心跳突然緩了半拍,「世達集團的項目怎麼樣了?」
「一切正常。」
「世達集團這次派了誰來負責?」她強抑住起伏的心情,狀似無意地問道。
「一個胖乎乎的洋鬼子,叫做羅伯的,你听說過?」
「沒有,」她搖搖頭試探地問,「之前好像听你說過是他們的大老板簡洵直接負責的,現在換人是不是對南州市場不那麼重視了?」
「原先是啊,可是前一段時間簡洵突然回美國去了,不過也可以理解,世達集團那麼大,這個項目對我們來說很大,對世達集團來說卻算不上什麼,之前他肯負責那麼久已經讓我很驚訝了,這次這個羅伯也還不錯,看得出來他們在這個項目上是花了很大心思的,」梁昊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你應該認識簡洵吧,上次他救過你。」
那時候他還狠吃了一陣醋,後來一想怎麼也不可能,兩個人的身份懸殊太大了,範雨瑤不會是那麼愚蠢的人,之後也沒見兩人有什麼互動,久而久之也就忘了這茬。
範雨瑤的心越來越沉,他已經從南州的這一攤事里完全月兌身開了,他們似乎已經沒有了交集,畢竟她已不再是從前的她了……
「丫頭,你有些不大對勁啊,我一直沒問你,你到底在消沉個什麼勁兒啊?」梁爺溫了一壺黃酒自斟自飲起來。
「有嗎?」。範雨瑤模著自己的臉勉強笑道,她並不算是一個會將喜怒哀樂擺在臉上的人。
「從進門開始你的臉上就寫著‘有心事’三個字,年紀小小的心事太重可不好啊。」梁爺搖搖頭。
「最近有點累了。」她的眼中難掩疲倦,雖然情緒極大地影響了工作,但也只有工作能夠分散她自怨自艾的注意力。
「哎,你這樣講,我都不好意思把文博地產的擔子壓在你身上了。」梁爺笑道。
「那就別壓啊,我們梁氏直接把它收購過來就好了。」梁昊皺皺眉,極力不流露出自己的擔心。
「你小子心疼了啊?」梁爺眯著眼開兒子的玩笑。
梁昊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把她當妹妹,心疼自己的妹妹有什麼不行?」
「你小子終于開竅了啊」梁爺大喜,「我正愁著怎麼能和這丫頭拉近關系呢,你就想出這麼妙的一招,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今天就收丫頭做干女兒,你們就是兄妹了」
心情不好的範雨瑤也被梁爺的心血來潮給逗樂了,「梁爺您是當我不存在吶,當著我的面就這麼大喇喇地討論開來了,難不成您還真相信那算命先生的話?」
「信,當然信,怎麼不信,趙大師可是很準的,他上次還算到鐘文博出事,這小子可以作證。」
「我可不作什麼證,我一向不信這些。」梁昊一臉不服。
一臉老頑童模樣的梁爺和無奈的梁昊這對組合讓範雨瑤心間的陰霾暫時散去了不少,除了初見梁爺時,他刻意放出威壓試探她之外,他一直都是這副平易近人的模樣,絲毫不像傳言中那樣心狠手辣,她自然也不會把他當做普通老人來看待,因為梁爺是個真正的聰明人,他對她的好雖不功利到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但卻十分長遠,就像投資股票一樣,莫名地看好她這支潛力股,不停地釋放出善意。
「來來來,丫頭,快叫一聲干爹來听听。」梁爺熱情的樣子讓梁昊覺得很丟臉。
「算了吧,我的爹太多了,哥也有了,既然有情分在,咱們又何必那麼矯情,反倒落了俗套。」範雨瑤半開玩笑地婉拒,她說的倒也是實話,前世的父親,今生的父親,還有一個繼父,若再認個干爹豈不是有四個爹了?尤其是穆愛國對梁爺可沒什麼好感,若讓他知道她認了梁爺做干爹,也許嘴上不會說什麼,心里的結恐怕是很難解的。
梁爺難掩失望,卻還是爽朗地笑了起來,「那我也不勉強了,雖說沒那個名分,但你盡管把我們倆當你的親人,有什麼難題不要憋在心里,盡管說,雖說我已經退出江湖,這小子又沒什麼能耐……」
「老爸……」梁昊覺得父親此刻巴結的樣子實在是丟人,已經多少年沒見到父親這副熱情過度的樣子了?「你今天讓雨瑤過來,不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吧?」
「你急什麼?」梁爺白了他一眼,「丫頭,你和你親爹,也就是鐘文博的感情不算很好吧?」
範雨瑤表情怪異,梁爺這話問得古怪甚至失禮,「我和他……不算很熟吧。」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和鐘文博的關系,恨是不至于,有一段時間也討厭過他,不過隨著他的鋃鐺入獄,這種情緒也淡了,他對她而言也就是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