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博和宋青青離婚了,現在他的情況不是很好。」梁爺單刀直入。
「不是很好是什麼意思?」鐘文博和宋青青的關系因為這次牢獄之災降到了冰點,夫妻關系早已名存實亡,離婚倒不在她的意料之外。
「他昨天中風了,已經在辦理保外就醫的手續了,目前來看情況不是很樂觀。」梁昊解釋道,這也是梁爺今天會特地請範雨瑤過來的原因。
「中風?」範雨瑤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鐘文博保養得宜,看上去比同齡男子要年輕不少,怎麼會突然中風?
「你不知道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們很傷人麼?我敢發誓這不是我們動的手腳,千真萬確是他自己中風的,人還在醫院,你可以去探望他。」梁昊連忙撇清,「他進去之後情緒就一直很不好,本來就有血壓就高,在里面也沒什麼人會關心他,藥也停了,知道自己可能的刑會判得比較重之後,情緒很激動,結果就突然中風了。」
「不過在他和宋青青離婚之後,已經立了一份遺囑,如果他一生都沒有兒子的話,他名下所有的遺產都由你來繼承。」
這份遺囑倒也在情理之中,鐘文博一生都想要兒子,結果唯一的兒子已經被顧逸殺了,對宋青青母女他現在是恨之入骨,與其便宜她們還不如給範雨瑤這個與他不是很親近的女兒。
「情況不好,那就表示有可能很快就會掛掉嘍?一切都剛剛好,時機太巧了,難免不會讓人有一些想法,不是你們做的卻很有可能讓你們背上黑鍋,文博地產的股東不是只有梁氏一家啊。」範雨瑤含蓄地提醒,她不想去追究梁氏父子在鐘文博這件事情上到底動了多少手腳,但也不想他們把事情做得太絕。
「小丫頭心善啊。」梁爺微微一笑。
「我一直很欣賞曾國藩的一副對聯‘不除庭草留余地,愛養盆魚識化機’。梁爺當時決意留下文博地產不也是為了留下這一絲余地,還不如把事情做得圓滿一點,也免得落人口實。」
「小丫頭很會說話。」梁爺沒有反駁等于是默認了他從中做的手腳。
「那你的意思是?」梁昊皺了皺眉,「讓遺囑不要這麼快生效?」
「無論是他中風還是坐牢都沒有辦法處理文博地產的事了,只要取得他的授權就可以了,沒必要把事情做得太復雜。」相較于江湖人士的狠辣,商人只希望以最小的代價達到目的即可。
「沒想到鐘文博還生了你這麼個好女兒,」梁爺有些妒羨地慨嘆,「你準備去看他嗎?」。
「我安排個時間吧。」範雨瑤猶豫了一下,她與鐘文博並無父女之情,也不認為鐘文博會高興見到她,只是無論如何這具身體是他所賜,現在正是他落魄的時候,不去看望他卻是有違人倫了。
「你今天的情緒好像不大穩定。」因為冷空氣的南下,冬天的夜晚別有一番肅殺的味道,可範雨瑤卻執意搖下車窗,用迎面而來的寒冷來使自己保持冷靜。
「女人都有那麼幾天情緒不穩定的時候,你不知道嗎?」。範雨瑤把頭靠在車門上大喇喇地說。
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的梁昊有些哭笑不得,「小丫頭說話越來越葷素不拘了啊。」
「別整天小丫頭小丫頭的,我又沒比你小幾歲,也跟著梁爺亂叫。」範雨瑤不滿地翻了個白眼,被梁爺那個年齡段的人喚作「小丫頭」還尚能接受,梁昊的年齡還沒她心理年齡大呢,居然也這麼叫她,讓她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喲,脾氣真大。」不知道為什麼梁昊反而覺得這樣有情緒愛耍點小脾氣的她才更有些人氣,不像那個永遠精密理智的機器人,反倒引起了他逗弄她的。
「你有談過戀愛嗎?」。她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嚇得他差點握不住手中的方向盤。
「干嗎突然問這個?」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有著失落,「我有想談戀愛,可惜人家不和我談。」
「我只是覺得很佩服方重,雖然我之前對他的印象並不好,但是他能為自己的愛人放手一搏,做出那樣的犧牲,真的很難得,換做你我可能都做不到吧。」連宋顏那個公子都坦言做不到了,更別提他們這樣理智的人了。
「誰說我做不到?只要是我想守護的,我就會盡一切力量去守護,哪怕是用我的生命都在所不惜,何況只是一個家族企業而已。」梁昊沉聲回道,「一個男人連保護自己愛情的能力都沒有,那真是無能至極。」
「不會吧?」範雨瑤瞠目,「你不像是那種愛江山更愛美人的人啊。」
「這就是你願意幫方重的原因?覺得看到一個愛情童話了?」梁昊恍然,「果真是哪個少女不懷春啊,你若想擁有一段愛情童話,歡迎隨時來找我,二十四小時待命。」
「去你的。」範雨瑤笑罵,「剛才還說把我當妹妹,是想**啊?」
「小姐,是你不要我這個哥哥的,我很受傷好不好?做情人也不行,做哥哥也被嫌棄……」
「哈哈哈,梁大少,我要把你這個哀怨的表情拍下來傳到網站上,保證點擊率很高……」
範雨瑤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兩人攤牌只做朋友之後,相處得反而越來越自然,不用高深莫測地試探來試探去,還可以這樣輕松地談笑,只是她永遠看不見梁昊那一絲隱藏在暗處的無奈和壓抑。
笑嘻嘻地下車道別,她正努力翻找著包包里的鑰匙,卻一直沒注意到家門口樹下陰影處的身影。
也許是並未感覺到殺氣,直到冷不防被人欺近,她心中才警鈴大作,一個肘擊過去,隨身的包包也被當做武器,那人顯然對她了若指掌,輕而易舉地擋住了她的攻擊。
看不清對方面容的她正要大喊,一個熟悉的聲音卻讓她徹底僵住。
「我一離開,你就忙著和野男人約會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