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兩指夾起小東西丟回床上,心月狐正噌得愜意,忽而被摔了個天暈地轉,立即就不滿了,四條腿爬起來就要造反,「媽媽」
「抗議無效,給我老老實實睡覺去」
蕭無悔輕輕笑出聲,「我就說,怎麼會有這樣叫聲的狐狸。」繼而抬頭,目露深思,「老三,你埋得倒也真深,這一大家子人哪一個不比你歲數大,卻都被你耍的團團轉。」
蘇錦撓撓腦袋,狗腿地點頭哈腰把茶盞遞到蕭無悔手中,一邊舌忝著臉笑,「二姐,喝茶,喝茶……」
容山向後退出兩步,在周圍施滿結界。
蕭無悔見狀,嘴角微微揚了揚,忽而徒聲問出來,「那你可猜得到今晚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樣的……蕭無晴的事?
「不是說她走岔了路遇到幾個醉酒的紈褲子弟麼?」
難道還有什麼內幕不成?蘇錦轉瞬便看見蕭無悔略微眯起的雙眸,心下忽而一動,不由大叫出來,「是,二姐,你……?」
可是怎麼可能,雖不是親生姊妹,卻也是相隔極近的血親,雖按照蕭無晴所說她並未失貞,但若拿一個女孩子的名聲說事,卻不像是蕭無悔的風格。
然而還沒得蘇錦再給她找理由,蕭無悔已經淡淡承認,「是我。」
「二姐?」
「是我。」蕭無悔眼中笑意全消,語氣也愈發冰冷起來。
蘇錦搬椅子在她身前坐下,做出洗耳恭听狀,卻想著這蕭無晴與蕭無悔是不是有什麼過節,但想起這些日子的相處,除了那日謝長卿招親時因她耍了兩點小聰明惹出些許不快,其他卻也再無矛盾了。這蕭無晴本就極會做人,便連家中下人也從未有人說過她的不是,又到底是因為什麼讓蕭無悔非要毀去她不成?
見她疑惑,面上卻未顯出什麼對自己行為的鄙夷來,蕭無悔暗暗舒了口氣,這才拋磚引玉,「你可知那日在有間酒樓上,阻止謝長卿宣布夏言為自己夫君的紫級音刃是誰發出來的?」
「難道不是三姐?」蘇錦下意識詢問,忽而睜大了眼楮,「你是說,是蕭無晴?可是她不只是個赤級的棋師,最不受待見的嗎?」。
現如今她還清清楚楚地記得當初在加迪學院校長讓自己背熟的卷軸,那上面明明白白寫了各人的數路等級,卻不想樞機院的消息,也有不準確的時候。
「所以說,這個家里,不只你會隱藏。」蕭無悔的語調突然變得肅穆起來,「也許你不知道的背後,蕭文韜亦或是蕭武略,也說不定隱藏了自己的實力。你做的不錯,把自己的全部家底一絲都不保留的暴露出來,才是最傻的做法。」
蘇錦怔然,瞬間便捋順了目前的思路,輕輕點頭,「二姐,我明白。只是,這又和蕭無晴有什麼關系?怎麼又回扯上今晚的事?」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無煙是紫級音師,她們一個十八一個十七,卻也是都到了要出嫁的年紀,你說按照現在在府中的地位,誰會嫁的更好一些?」
「是三姐。」
「對,但如果由長留郡主惱了無煙壞她姻緣,依著她瑕疵必報的性子,要反過來破壞呢?」
蘇錦忽而明悟。
「那日在樓上能射出那種角度音刃的便只有我們這個屋子,容山查了所有角落,最有可能的便是她。」蕭無悔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所以今晚,我便和大姐,試了試她……銀川買通了宮人在倒酒的時候把酒水灑到了她身上,于是她便只得去大姐殿內換衣服,當然是宮中女官的衣裳。回來的路上,帶路的宮人忽而內急拋下了她,蕭無晴于是在暗處迷了路,恰踫上了一群喝醉的紈褲,誤將她當做宮女……」
話里平鋪直敘,沒有任何形容詞渲染以增強效果,蘇錦卻听得滿身涼颼颼的。
「蕭無晴月兌不開身,自然便暴露了實力。」蕭無悔忽而一笑,「當然,事情還沒有結束。」
「不是知道了就行了麼?」
「自然不是,她既然敢算計無煙,又慫恿你下去打擂,我又怎能如此輕易放過她?」她伸出手指點了點桌面,面上帶了些許神秘,「明天,你就知道了。」
蘇錦繃緊的背脊癱軟到椅子里,整個人仿若無骨軟綿綿靠坐在里面,似是陷入了深思。
「如何,可是對你二姐失望了?」
蘇錦不答,卻是反問回去,「二姐緣何要告訴我這些?」
蕭無悔笑笑,眼底終透出抹欣慰來,「我只是要告訴你,凡是有一點兒可能,就必須要把它扼殺在最初,她留在蕭家,必是一個禍害,與其有可能給你帶來為難,那我便提早除了她……哪怕,她不是……老三,可還記得當日在有間酒樓我對你說過的話?」
「你說,人無論成為什麼樣的人,唯原則不能改變。」
「你今日接了我的雙龍佩,便是接下了蕭家日後的擔子,那麼你的原則,又該是什麼?」
蘇錦攥緊雙拳,忽而對著她彎下腰去,「二姐,我明白了。」
只要她還在蕭家一天,只要蕭家人還肯認她——他們,便永遠是根睫糾纏的關系。倘若根不復,睫何以存焉?
蕭無悔淡淡嘆了口氣,容山將她抱下座椅重新安頓回輪椅里,蘇錦看著她殘斷的雙腿,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怎麼辦,」蘇錦坐回床榻,將心月狐一把撈入懷中自言自語,「我,開始舍不得了……」
「媽…媽……」
蘇錦把臉埋進小狐狸細軟縴長的金色皮毛上,闔上了眼楮。
第二日一大早,整個帝都幾乎要被一條消息炸開了鍋。
晨光才剛剛臨幸于大地,早起的百姓推開自家大門,忽而發現滿地都落滿了雪白的紙片,撿起來一看,不由目瞪口呆。
白帝城所有繁華的街道上幾乎都要被這漫天雪白覆滿,只沒半個時辰,幾乎所有消息伶俐適合八卦的酒樓飯莊里便已坐滿了人,相互探听消息分享所得,沒一會兒便傳出許多版本來。
蘇錦終于明白,蕭無悔昨晚所說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指的是什麼。
蕭無悔這個女人,太狠了
紙上所敘的事不長,也不過短短幾句,卻是將蕭無晴昨晚**于帝都守備紈褲小兒子的消息說得繪聲繪色,時間地點皆是詳細真實的異常,平日里這些貴族哪怕沒什麼平民也要編出一兩條野史來作為茶前飯後的談資,更何況如今這般細致,便是不信,人們也要信了。
一時間通奸野合,霸王硬上等等各種論斷處處傳出,可想而知,蕭家亂成了什麼樣子。
昨晚蕭無晴說完那些話單薔果真給找了個經驗豐富的婆子過來,知道她所說不假,可如今這事一出,哪怕有十張嘴也再沒人信了。
可以說,蕭無晴這一輩子,就算毀了。
唾沫星子,是能淹死人的。
蕭府再次進入戒嚴狀態,閉門概不見客,而此時蕭家所有主脈全部聚在了正廳之內,蕭無晴和單薔就跪在地上。
「母親,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不知哪個挨千刀的要陷害我們母女倆,昨晚明明驗過的,老四卻實還是女兒身啊……」
「你給我閉嘴」蓮傾雲一掌拍到桌子上,氣的幾乎要咯出血來,「不爭氣的東西,遇事就知道抱怨,現在該想的是要怎麼補救才對」說完再不理她,轉向蕭無悔,「二丫頭,查的怎麼樣了?」
蕭無悔抬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兩人,語氣平淡,面上無波,「街上的東西能收回來的都已經收回了,字跡都是用魔法寫出來的,因而無筆跡一說,紙張也是極其普通,盛德軒、明琛軒和狀元閣以及許多其他小型文房店鋪,都有這種紙賣,著人問過,都說是最近根本無人買過這麼多紙張,庫存也沒有少的,想必是外城流進來的,正在查……」
蘇錦余光看著她無波無瀾地敘述著,心想若是昨晚她不跟自己說這些,就是打死她也不會想到蕭無悔身上。
更何況,蕭無晴還是她的妹妹。
這樣的人若是成為對手,就太可怕了。
「那就接著查,讓他們全調動起來,這件事我一定要個說法。」她說的是天門樓的勢力,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卻不能明說。
蕭無悔頷首,淡淡看了蘇錦一眼,「是,女乃女乃。」
下人全被隔出了這個院子,更是被警告不能進來一步,而蕭家之人也是極守規矩,卻不想此時這偌大的院子里忽而有人踏了進來。
「誰」
是容山。
他隔了很遠彎腰稟報,「老太爺,京府上派人來提親了。」
蕭鼎頓時怒極,臉色幾經變化最後轉為冷笑,「讓他滾進來,這是看我蕭府好欺,打定了主意我孫女非嫁他那不爭氣的兒子不可了?」
這帝都的守備姓京名岑,雖管著整個城市大大小小的雜碎事物,卻不屬于貴族的範疇。在奧林,對貴族的身份要求十分嚴格,如今這個國家也不過一親王一異姓王、四公十二侯、三十六伯爵及若干子爵男爵而已,非但要血統,更要的是軍功。便是地位十分崇高的三公,卻也不在此列。
若是平常,便連上門這京岑一家都不夠資格,如今卻大喇喇前來提親,蕭鼎怎能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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