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星哥兒那兩只肥肥的小豬腿在空中來回蹦,小**也扭呀扭呀地直向下墜,口里還咿咿呀呀地喊著外星語,還沒等田朵做什麼,衛烙就從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這是怎麼啦,剛才不是還和俊熙玩得挺開心,怎麼,我一轉眼就去安排頓飯的工夫,你們娘兩就又鬧騰上了。」
「你小子濺了我弟弟滿身水,這麼小就曉得欺負他舅舅,將來誰還管得住。」田朵細長的眼直瞪著星哥兒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
「俊熙,你五姐說星哥兒欺負你,他欺負你了嗎?」衛烙將星哥兒從田朵手里拯救了出來,在他那翹得老高的小嘴上吧唧親了一口,「寶貝兒,你娘說你欺負舅舅,你就這麼地認了啊,你就不能說,我沒欺負舅舅,我這是在和舅舅玩游戲呢。」
下一秒,星哥兒就咿咿呀呀地喊了出來,黑白分明的大眼也直在屋子里來回轉。
田俊熙也含笑望向田朵,「姐夫說得對,我正和星哥兒在玩呢,就算欺負也是我欺負星哥兒,怎麼可能輪到讓星哥兒欺負我,五姐,我已經長大了,不信,咱們比比,我再也不是那個拽著你衣角牙牙學語的小娃兒啦,不過,看到星哥兒,我想著貌似我小時候沒星哥兒這麼聰敏機靈。」
田俊熙說著還真就和田朵並肩站在一處,不用刻意比,現在的田俊熙都比田朵高了將近兩頭高,田朵眼角微濕地望了眼田俊熙,又用袖子輕擦了下眼角,轉而猛拍了下田俊熙的肩膀,「長得比我高。我也是你五姐,怎麼樣,這一路累不累,爹娘知道你要來嗎?他們的身子都還好吧?」
「不累,家里人都挺好地,你別擔心,爹娘還有大姨四姨都讓我給你捎來了不少地南陽特產,還有給星哥兒的鞋襪小衣裳什麼地一大堆東西。爹還說,什麼等你們有空,帶著星哥兒回家看看,他怪想你們地。」田俊熙望著姐姐珠圓玉潤似得明艷容顏,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遞給田朵,「這是揚哥讓我交給你的。嫂子以後就麻煩姐姐你多加照顧。」
田朵接過那封信,點頭笑道,「回去轉告他。我會地。」望著田俊熙欲言又止地樣子,田朵指著田俊熙那渾身都濕噠噠地衣裳,,「先去將衣裳換了,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橫豎就算再急也不在這麼一時半會。」
田俊熙點頭。
飯後,田朵與田俊熙又嘮了會家常,等星哥兒睡著後,她才起身帶著田俊熙到了內院的書房。兩人在內書房待到大半夜,田朵才神色疲累地回到了寢室。在燈下看書的衛烙望著她滿臉的疲憊之色,先給她倒了杯涼白開,然後讓她坐下來為她揉捏著肩膀,「又加了什麼條件?」
田朵揉捏了下酸痛的眉心,「一是讓星哥兒入京為質子,一是買斷糧食所需的銀錢他只付一成。一是他們開墾出的孤島成為天順的領土,而田朵只有管理權沒有海島所屬權,三者任選其一。」
這三樣不管那樣都是在田朵的心窩子上割肉,衛烙听了也是眉峰緊皺,「將俊熙留下吧,看看他還能有什麼花招?」
田朵搖頭,「留不得,他給俊熙下了百日僵,在百日內俊熙若不趕回京都,就會喪失人的意識,成為只能供人驅使的僵尸一枚,算算日子,因著耶律明珠是孕婦,他在來時已耽擱了不少時間,就算明天就啟程也要快馬加鞭地趕回京都,否則……」
正在夫婦兩人愁眉不展夜不能寐之時,來抱星哥兒的安拉無意間听到他們的對話,「夫人,用我的血給那人解僵毒吧。」
田朵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安拉,「安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安拉睜著雙純潔的大眼重重地點了下頭,「百日僵只是從百年僵尸身上提取的毒素,比百日僵更厲害的還有千年醉,萬年生,要解遠古的僵毒只憑安拉的血是不行地,但百日僵這種僵毒用安拉的血就足夠了,只是安拉會因此而長眠,不能再如現在這般伺候小主了。」
「會導致你長眠那就是用血量很大,導致你失血過多而需要長睡自動補給,是不是這樣?」田朵心有不舍地望著安拉,安拉對她來說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個人,除了她有預測天氣這項特殊的本領,這個安安靜靜一心為星哥兒著想的姑娘如今很得田朵的喜歡。
安拉點了點頭,但很快又道,「夫人,你別擔心,只要你每天給我充足的食物,我很快就會好地,短則三個月,長則一年,而且以前我也長眠過,一睡三年,我都沒事地。」
田朵攥住安拉的手,並向安拉深深鞠了一躬,「你是我們老田家的救星,我代我爹娘謝謝你!」
安拉往旁邊側了沒受田朵這一躬,並連連擺著空著的一手道,「你是小主的娘親,我受不起地。」
于是,當天晚上,安拉就用她的血給田俊熙解了百日僵,別說失血過多的安拉有多麼的臉色蒼白,就說田俊熙看著姐姐端來地那一盆盆地血就讓他喝到想吐,但他知道這血他必須喝下去,他要活著保護姐姐就必須得喝下去。
同時,一只只信鴿從海島上向四面八方飛了出去。
而田俊熙在喝完兩碗血後就會上一趟淨房,然後望著淨房那糞池里一層層泛著綠光地比線還細若千倍的小線蟲他心里將崇德帝恨得要死,原本他是真心想輔佐崇德帝干一番大事地,想著在將來的烽火狼煙中若田偉琦那般拼個富貴前程而不是靠著裙帶關系上位。
可是在五姐看完揚哥讓他帶來的信時,他傻眼了,這讓努力游說五姐幫助崇德帝的他當眾被狠狠地抽了一耳瓜子。
原來他才是五姐心中那壓彎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因為他是老田家唯一一條根,誰死他也不能死。
第三天早上假的田俊熙帶著跟來的人乘著冰花一號返回鼓浪島,然後由鼓浪島快馬加鞭地返回京都。
等假的田俊熙快到京都還未到京都時,崇德帝的御案上擺著一張張來自四面八方不同城市約有萬余人一夜之間幾乎同時消失的失蹤報告,這些人之間看似沒有什麼聯系,但他們的背後都貼著奇朵山莊的標簽,而她的直系親屬看似是最後一批消失地,其實,沒準,早就是被她掉了包來魚目混珠地假貨,就連一路趕回京城的田俊熙也是個來迷惑他的人的假貨。
氣得崇德帝一把摔碎了手中的金穗鎮紙,連聲下了數道命令,其中一道暗令就是活捉田俊熙,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第二天,廣儲司中外郎田軍以貪污罪下獄,沒過幾天,羽林軍首領田三牛以瀆職罪下獄。
又過了兩天,假的田俊熙被逮住,天牢里,崇德帝望著被打得皮開肉綻仍笑眯眯望著他的男子,「你主子給你什麼好處,竟能讓你如此心甘情願地赴死?」
「在未見皇上你前,我是不會死地,主子說了,現在你已沒有要挾她的資本,但凡她在意的人都已安全撤離,皇上你要成就大業,就該拿出足夠的誠意來談判,否則,在這將起的烽煙中,天順地欽天監自是說你有一統天下的命格,同樣遼越的欽天監,南蕃的欽天監,甚或是中山國的欽天監都可能說他們的主子會有一統天下的命格,可到最後,真正花落誰家,還要看人的謀算,我家主子就是個胸無大志的女子,求得不過是一碗無人約束地安穩飯,至于這端著地飯碗要向誰偏斜,那就看你們這些有雄才偉略的大人物能伸多長的橄欖枝,恕某直言,本來皇上你的橄欖枝夠長,可誰讓你這枝伸得太長將碗直接給捅翻跌到地上啪地一聲碎了!」
崇德帝看著那那男子夸張地動作,又仔細看了下他的面容,「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墨千葉心說這家伙好記性,他剛出師門游說的第一人就是這還任西北暗中之王的賀蘭天佑,只是賀蘭天佑當時那短板的身量在游說了幾天無果時就放棄了,直到听到賀蘭天佑一路若破竹之勢地打進京都,他還有些後悔當初沒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繼續游說,所謂地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難,等人家都成了王再去游說傳播他的非愛兼攻,啊,呸,是兼愛非攻不僅勢力也不夠誠意,所以他才轉而投向軒轅澈那喪家之犬,誰曉得那就是頭……搖搖頭,提那只喪家犬就覺得晦氣,還是自家現在的主子好,不僅同意支持他的思想及觀點而且還勵志在不遺財物地實地踐行著。
崇德帝看其搖頭,也沒再揪著這問題不放,「你主子還有什麼話帶給我?」
「治世明君心系天下百姓方為明君,皇上你當政幾年的政績,我家主子認可,但若不是你逼人太甚,我家主子斷不會行這招釜底抽薪,就算如此,我家主子也跟聖上你留下了不少的余糧蔬果,供皇上你維持三年地烽火消耗應該不成問題,但皇上你若能在這三年拿下周邊三國,貌似是不那麼容易,所謂內戰只要快,準,狠能在短時間內上位,這可以理解,但外患光靠這三樣是遠遠不夠地,皇上,你說我說得有無道理?有道理,你仔細琢磨琢磨,無道理你就當我是放屁,然後下一秒就一刀殺了我,反正我就是主子手下一個傳信的無名小卒,活是我幸,死是我命。」墨千葉說完就閉上了眼,一副任君宰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