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我,莫心寒 第五章

作者 ︰ 咕嚕

第四章

感覺,身體極輕,就像是靈魂正要擺月兌麻煩的。

精神,是最自由的。

一直向往著,說不定哪天就不必為錢財所煩惱,不用整天為了那喂不飽的錢袋懊惱,想買啥好酒喝都可以。

——誰能解憂,唯有杜康。

可是,那酒好貴啊!

把紅月還不算到手的嘯月劍賣掉了以後,才夠她喝了一個月,就一個子兒也不剩了。

「你嫁給我以後,我為你專門建一間釀酒坊又有何難?」

繁花似錦的夏日庭院里,那個眼神攝人的他,奪過了她手中已半空的酒壺,把剩下的酒往口里全數灌去,然後,不理她的抗議,霸道地欺身過來摟住了她那從未被外人踫過的柳腰,不顧她的掙扎,硬是吻住了她的檀口。

他的吻,是熾烈的,一如高空上懸掛的烈日,叫人眩暈。

「漣兒,我可不管什麼正道邪派的,白與黑在我眼里毫無作用。」

他一邊嘆息著,一邊輕啄她的絳唇,而她醉眼迷離,並不承諾什麼。

這個世界,根本就無法區分正與邪,白或黑。會把這些事情掛在唇邊的人,只怕才是真正在意惦記的一方吧?

「漣兒。」

那人猛地把她推倒在草地上,她驚呼著要推開他,可他卻霸道地吻住了她,吻得她嬌喘連連,幾乎缺氧,接著,他又霸道地牽起了她的右手,放到唇邊吻了又吻,「漣兒,傳說魅宮是以對掌為誓?稱為絕令?」

「真懷疑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魅宮的秘密。」

她笑著推開了他,站起來撫順身上的衣物,嚴格來說,她此刻是女扮男裝,胸部抹平,平坦如鏡,除了一張小臉宜男宜女的顯得中性,又因他的吻而顯紅,全身無一處像女子,抱著如此的她,他的興趣何來?

雖然動情,亦未足以動搖她對他所存的防心呢!

不知,這對她是好是壞?

才想著,身後一陣風動,她連忙回身擊出一掌,卻在下一秒意外地對上了他得意又攝人心魂的眸子。

啞口無聲地看了一眼那仍然貼合在一塊的掌心,對于他的做法,被算計的懊惱遠勝于听到他所說的話而產生的帶著復雜的甜蜜。

「絕令者,究其一生非殺死對方不可,否則……」

霸道的懷抱終究還是緊緊地鎖住了她的身子,他的唇,湊近她的耳畔,融融細語著︰「否則,互訂鴛盟,不離不棄,永生糾纏。」

看著他從腰間把以草書雕著「葉」字從不離身的白玉玉佩塞進自己的手心,她的目光里除了白玉還是白玉,這是她最初會想盡法子接近他的原因。魅宮的前教主,「天下第一美人」,她的養母兼師傅,交予她的任務。如今,白玉到手,算是完成了。可眼前依然緊抱住她的男子,還在向她索取承諾。

這世間上能與她以斗智作樂的男人,恐怕真的並不多吧?

打從接到「天下第一美人」的這個任務或,她就心知肚明這任務的用意在哪里,也清楚真要如「天下第一美人」所願,等于自己的人生會進入另一個階段。「天下第一美人」這次的做法,的確有點設計的意圖,但,不管怎麼想都是為了她們好吧?

「是啊,我忘記跟你介紹了,這是我的發妻,小阮。」

當那一天,遇見那位談吐得體、知書達理,只是神情略嫌高傲的年輕少婦時,听見他理所當然並不覺任何心虛的介紹,她只覺得想笑。

而那個依然拉著她的手不放的男人,當著兩個女人的面前侃侃而談,規劃著三人日後的美滿生活,好不瀟灑。

那時已值初秋。

抬頭仰望,葉子已然枯黃,在樹上苟延殘喘著。忽然,一陣風吹過,枯葉終于孤零零地旋落,她玩味地伸出掌心去接,可就當葉兒落入手里時,他注意到了,拉過她的手,霸道地放回自己的大腿上。

「淘氣。」

他向她笑,可她卻不再有當初異樣的心動感覺了。

目光稍稍下滑,注意到那片枯葉落于他的腳邊,正想彎身撿起,卻踫巧為他所踐踏,枯葉身脆,霎時碎成了細塊。

就仿若是,她的心。

燈殘如豆。

一邊看著大夫為床上的黃漣診脈,林莫寒一邊忍住好幾次就要月兌口而出的催促。

「只是小問題,公子莫要擔心。」

林莫寒看著大夫收起營生工具,連忙開口追問,但想到床上的人兒,隨即壓低聲線︰「大夫,如果只是小問題,她怎麼昏睡了半天還是不轉醒?難道是有什麼隱疾,曾經受過什麼傷……大夫,你真的沒有診錯嗎?」

大夫模了模長長的羊咩須,打趣道︰「公子一定很疼你的娘子吧?沒事沒事,尊夫人只是長期為壓力所逼,加上睡眠不足……」瞄了瞄林莫寒那越來越紅的臉,那半老不小的大夫又笑呵呵地開玩笑︰「公子真疼娘子,晚上就不要這麼努力了。你們還年輕,不必這麼快要孩子的。我這有個方子,你按藥方,把藥材三碗水煮成一碗,喂你娘子喝吧。」

見他一張臉紅得被火燒,那半老不小的大夫忍不住又取笑︰「女人嘛就像花兒,要呵護才能美美的開著。出事的時候才來關心就太晚了,年輕人,學著點,呵呵!」

被大夫羞得狠狠呆住,回過神來時,大夫已經走了。

林莫寒把方子交給店小二,再三叮囑轉述了大夫的交代後,又連忙跑回床前。

猶豫再猶豫地,他還是坐到了床沿去,扭了濕毛巾,小心翼翼地去擦她額上的涼汗。

該死的魅宮妖女!

他不過在門外等那黃漣妖女換回一身的衣服,不過片刻!她竟然就手腳快得像煙似地不見了蹤影!或許,是那妖女的同伴把那妖女救走的吧,而為了掩人耳目,也或許是知道了他所做一切只為了營救被那妖女劫去的漣兒,她的同伴竟把漣兒送了回來!

好個偷天換日!

發現漣兒昏迷在床上,他幾乎沒被嚇死!

天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跳有多快?!

熱淚盈眶,他咬緊牙關才不至于逾越地把失而復得的漣兒緊緊地摟在懷里!打從那天見到了屋子白牆上的刺眼留言後,他動用了所有的江湖朋友,差點還拜托好友無上軒暫停尋找他的妹子,先把漣兒尋回來……

可是,漣兒就像是明珠蒙塵,無論如何就是沒有她的消息。

面對賊匪時他不曾皺眉,生死相搏中也沒有半分的動搖,就連當日只身前去營救公主,槍林彈雨,面對從未見過的西洋火槍,他也是面不改色。

可,自從漣兒被劫走以後,他竟然夜夜失眠,若能好不容易小歇片刻,卻是被夢中的淚眼所驚醒。

漣兒是個水做的人兒,小事也會哭個沒完沒了,雖然偶爾會惡作劇似地逗他,似乎很喜歡看他手忙腳亂或出糗的樣子,讓他隱隱覺得她並不像外表看上去的柔弱……但,她一哭,他就沒轍了。而且,一想到她身在邪教,不知會不會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里,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欺負。

而且,漣兒看上去什麼都無所謂,卻非常的挑食!

不新鮮女敕口的不踫,放一夜的更是連眼皮都不抬,瞄都不瞄一眼,而且她不喜歡吃腥,因為骨頭太多而最怕吃魚——也不知道會不會吃不慣那魅宮的伙食,而選擇絕食。

漣兒的身子本來就很單薄,若因為挑食而餓出了什麼病來……

一想到這個,就越想越擔心,越來越惱恨那同叫「漣」的魅宮妖女!

所以,當日得到神秘人的通知,在無人的林中捉到了已然昏迷的黃漣,有了以往遍尋不獲的經驗,他才會出此下策,要那牢頭傳出毀她清白的謠言,免得一時大意,又教那名喚黃漣的妖女逃了個無影無蹤。

「杜康……」

隱約地,又听到她在夢囈。

漣兒到底夢見了什麼?杜康又是誰?是她心儀的男子麼?

手,猛地被握住。

雖然知道她在昏睡,她身體不舒服,可是,男女授受不親,男女……

房門,突然被輕輕敲了幾下。

林莫寒俊臉猛地一紅,連忙轉身去開門,原來,是藥煎好了。

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又捧著藥走回來,撩起衣袍,他坐下到床沿,輕輕地吹了吹碗里燙熱的藥,見也有三、四分的涼意了,變轉向依然沉睡的她。

彎彎的眉,圓圓彎彎的大眼,帶著點啡色的睫毛是短短的,並不上翹,而她的鼻翼高高,小嘴豐潤粉女敕……

猛地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他的臉又紅了紅。

「藥……要趁熱喝呢!」

喃喃自語,目光不小心地飄向了她的潤唇,林莫寒忍不住又是一陣臉紅。接著,終于想起再這樣蘑菇下去,藥都涼透了,于是,他一鼓作氣地喝下一小口的藥,慢慢地湊向她才唇。

心跳,如擂鼓。

他從不知道,一個人的心跳聲會有這般的大。

漸漸的接近里,她的臉也漸漸地在眼前放大著,他甚至注意到,她的左唇上有顆小得幾乎看不見的青痔。當唇與唇終于貼上時,那份溫熱的柔軟觸感,叫他一時心慌,竟狼狽耍嘴皮子中的藥汁全部給自個兒吞了下去!

好苦!

一張俊臉頓時扭曲,但心跳的感覺快得讓他頭皮發麻。

該死,現在可不是他窮害羞的時候!

再次小心翼翼地把嘴里的藥往她唇里送去,因為從未有過親吻姑娘的經驗,他試了又試,就是無法順利地把藥全部送進她的嘴里。見到藥汁從她的唇角流出來,他手忙腳亂地把嘴里余下的藥汁喂進她的小嘴,又連忙吮住那已經流到她細脖上的藥液。並徐徐地,用最笨的方法,沿著藥汁流下的痕跡,一路吻回她的熱唇上。

她的唇,好軟好軟,雖然口里仍然帶著苦苦的藥味,但一吻上她的唇,就像是粘到了蜜糖般的美好。

他並不喜歡甜食,可是她的小嘴里的甜,教他在喂完了藥後,還在上面流連忘返。

「懷風……」

又是一聲夢囈︰「別吻了……唇有傷……痛……」

林莫寒頓時驚出一聲冷汗,連忙抽身。

望著她雖是蒼白,卻抹上了緋紅的臉頰,他的心,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十分的復雜。

杜康是誰?懷風又是誰?

像是著了魔似的,這次,他沒有再臉紅,徐徐地湊向了她,忍不住輕顫的唇,輕輕地含住了她那略顯紅腫,像是受了什麼傷的下唇。很輕,很柔地吮吸了起來。然後,才緩緩地,用喂藥時才試出來的方法,敲開她的唇,向睡夢中的她反復索取著甜蜜。

不管她夢中的人是誰,總有一天,她會喊林莫寒的。

既為自己的想法感到臉紅心跳,又有一種原來如此的頓悟。林莫寒依依不舍地抽回自己不知因何感到甜蜜幸福的身體,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她。

夜,深深的,靜悄悄的。

而他,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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