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廳」兩扇鐫刻向日葵的門板外,聚集了一群無國界慈善組織的成員,他們有些戴了白色貝雷帽,有些沒有,倒是短夾克一式穿出帥氣。他們嘴里喊著「Regen、RegenJ,像中邪一樣狂熱。
何蕊恩也听見了。雖說記者會已近尾聲,可他們也真是沒規沒矩,胡亂來,無視管制,幾乎要闖進門。帶頭的會不會是他們的大學長?何蕊恩眼楮沒敢眨,就怕沒把握住門遭外力推開的剎那一瞥。
他是否來了?是否知道她來了?還是仍在哪個危險烽火處,執行慈善任務?受傷了嗎?生病了嗎?一趟任務要多久時間?比她拍一部電影還長嗎?
「我們今天的記者會就到此為止了。無國界帥哥難抗Regen小姐魅力,由此可見……」記者會主持人指指會場大門方向,在背景畫著旭日荊棘海的舞台上,風趣作結論。「看樣子,首映才要開始,票房已有長紅保證,這是好兆頭!靶謝各位今天的蒞臨……」
台下鎂光燈啪啪啪地連閃。台上與會人士——起立鞠躬,互相握手擁抱,道「辛苦了」、「謝謝」,之後,相關人員在導演的帶領下,離開舞台,從隱密的側門走出「太陽廳」。
「荊棘海地區的記者素質不錯,沒有偏離主題亂提問。」羅煌在這部戲里,飾演重要的間諜角色。
這是緋聞傳了許久的兩人,第一次同台演出,照理說,無事愛生事的記者們應該會問些無關電影的辛辣問題,但,意外地,沒人提及題外是非。
「未央姊說這些記者是出資者夏萬鳴先生親自過濾過的,他是『等待太陽』的大老板,在荊棘海無國界地區很有權勢,任何人都得賣他幾分面子。」何蕊恩與羅煌邊走邊說。
「夏先生手腕高明。」羅煌頷首應道。「拍攝過程在他的安排下,也是相當順利。那些人——」繞出密道般的拱門回廊,遠遠地,能看到「太陽廳」正門外,群聚著穿制服的家伙。「他們至今才知道Regen在『等待太陽』里。」
電影在這旅店拍攝期間,夏萬鳴先生對外保密的功夫,做得滴水不漏,直到塵埃落定的最近,才在無國界大街小巷貼掛海報,釋放訊息,並且于今天召開記者會,但,夏萬鳴先生本身沒出席露面,听說去給原著小說家皇逵爵先生送首映邀請函。
「很不受千擾的一次工作經驗,竟是在這沒規沒矩的無國界區域。」何蕊恩笑著,美眸瞟望著堵在「太陽廳」門口不散的人群。
「Regen、武神,我們要去導演房間喝一杯,」攝影技術人員馮達朗轉身,對走在最後面的兩人做個小酌手勢。「兩位要一起來嗎?」
羅煌看了一眼何蕊恩。何蕊恩根本心不在焉,腳步甚至往那群痴喊著「Regen」的家伙移動。
「你們去就好,我和Regen有點事,抱歉。」羅煌朝馮達朗頷首致意。
大明星一向注重私人時間。馮達朗了解地點頭,擺擺手,不打擾傳聞中的親密情侶。「後會有期。」只希望未來還有機會和這兩位沒架子的巨星合作。
導演一行人彎進電梯廊廳。羅煌兩、三步追上何蕊恩,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何蕊恩回頭,也回神,瞅著羅煌。「我好像看到居之樣——」
「你看錯了。」羅煌牽住她的手,挪轉腳跟,走往電梯廊廳。
「羅煌……」何蕊恩提著禮服裙擺,跟著他的大步伐,一面轉頭看那些穿無國界慈善組織制服的人。她尤其注意戴了帽子的,後來,連沒戴帽子的也仔細辨識。「旅店的人為什麼不驅散他們?」這樣她才不會回頭找……
「是為了讓我們順利離開。」羅煌說,進入電梯廊廳。
一組服務人員等在電梯前,按了鍵,將兩位大明星送進電梯。門關上,影迷不會追來,記者會才算真正落幕。
很快地,回到二十三樓,羅煌牽著何蕊恩步出電梯。這層樓有管制,住的不是普通旅客,名人不怕受干擾。
寧靜奢華的穿堂,此刻坐了一個人,在那緹花布長沙發里,喝著香檳,佣美模樣當然不是在等電梯。
「你們回來了。」她等的是人——兩位她親手捧紅的大明星。
何蕊恩眨著美眸。「未央姊!」欣喜驚呼。「你怎麼來了?」自從她去生產,她已經好久不曾來探班。
「要首映了——我這個經紀人當然得來慰勞兩位。」景未央拿起銀制保冰桶里的香檳,往桃花心木小圓桌中央的兩只空杯斟酒。「我們干杯吧——」
「在這兒?!」何蕊恩語氣訝異帶猶豫。
羅煌徑自走上前,喝掉兩杯酒,再奪過景未央沒喝完的,一口解決。「要喝回房里喝。」他一手抓起保冰桶,率先離開。
景未央淡淡微笑,站起,整理一下合身的藕白色套裝。「來吧,蕊恩,我們進房喝。」朝何蕊恩伸手。
何蕊恩靠近她,手臂與她勾挽在一塊兒,往2313房走。
2313的門一開,助理葛維鈴跑來玄關。「羅煌大哥、Regen姊,那個海英醫師——啊!老板來了!老板怎麼來了?」看見景未央,急聲轉大叫,像在說「大事不妙」。
「海英怎麼了?」景未央歪著頭柔問,似乎有點喝醉。
「我在浴室摔了一跤。」說人人到。海英悠哉晃到玄關,大掌往葛維鈴肩上一搭。「這家伙窮緊張……」呵呵笑了兩聲。
「小事就這樣大驚小敝,要怎麼服侍大明星啊?小鈴,你沒見過世面嗎?」
葛維鈴瞪大眼楮。「我——」
「連未央小姐也來了呀?」海英朗聲叫道,壓住小助理嗓音。「你什麼時候到的?自己來嗎?要待多久?吃母女乃的兒子怎麼辦?」問題一個接一個,直對景未央。「一樣要住2313嗎?我看還是另開一房吧——」
「是另開了一房。」景未央笑笑回道。「我帶著我兒子一起來的,怕他吵到其它人——」
「他才多大,你帶他來這麼冷的地方?」羅煌打斷景未央。
「babyboss也來了嗎?」葛維鈴興奮叫道︰「我要去看他!」
「好好好,我們去問候RedAnchor未來的老板。」海英手臂大張,隔除表妹,將其它三人往門外推帶。「一起到未央小姐
房間喝一杯、喝一杯……喝個痛快,啊——叫個蛋糕上來吧,到現在都還沒好好慶祝你們的小老板出生——」
「海英!」何蕊恩連名帶姓直呼。
「你不行!」海英猛回首,語氣不善地對她說︰「你昨天晚上說喉嚨痛,我診斷結果,你聲帶發炎,一定是拍電影這段時期過度操勞造成,你給我好好休養,不準喝酒!」哩啪啦一串。
「你在說什——」
「進房去把我開的藥吃掉!」海英凶怒地截斷表妹的嗓音,指著通道深處。「進去吃掉!我回來要檢查!」砰地一聲,門關上了。
何蕊恩愣在空空的玄關。表哥在發什麼神經!她哪有喉嚨痛聲帶發炎?死庸醫!她生氣地往房里走。不去就不去,反正她也不想喝什麼酒。她要換掉這一身長禮服,變個裝,去無國界慈善組織探探。
何蕊恩走過壁爐燃著火的客廳,停頓三秒,觀賞爐口兩側陶甕花瓶插的野玫瑰。
他們說,荊棘海無國界地區本來沒這種花,據傳是0邊境投資者0爵士將種子帶進無國界的。這花在無疆界學園學生宿舍長得最茂密,那兒是一座城堡,神秘感十足的紅色城堡。
很好。她今天就要去那兒瞧瞧,也許摘朵野玫瑰回來!
離開客廳,何蕊恩走往房里,在起居間踢掉金鏈花紋天鵝絨高跟鞋,進臥室時,已褪下淡金色禮服,然後站在衣帽間門口將無肩帶丟下,她月兌得剩一件內褲,又抽發簪,解放長發,才推開門進衣帽間找衣服穿。
翻著大行李箱、翻著置物架、撩撩旋轉掛衣桿,一個東西突然掉出來,落在木質地板上。是居之樣的半片式眼鏡。他去加汀島募款、參加1066sm賽那段日子,弄丟的那一副。他其實沒弄丟,是被她拿走的,還有一件襯衫和白色貝雷帽,都在她這兒。
何蕊恩撿起眼鏡。
羅煌說她看錯了……
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樣,近視眼了……
把眼鏡戴上,何蕊恩呆了幾秒,回頭找出白色貝雷帽和襯衫,一並穿戴,然後站在全身鏡前審視自己的模樣。
「很美,很引人犯罪。」一個嗓音驀地冒出。
她嚇得旋身。
「你這個小偷……」居之樣赫然倚站在門邊,邪氣地笑看著她。
何蕊恩一時半刻說不出話,美眸一瞬不瞬盯瞅著他。
「嚇壞了?以為是夢?」他穿著制服——和樓下那些人一樣的制服——俊顏戴著眼鏡,與她臉上相同的半片式眼鏡,抬揚手臂,解開扣在肩上的白色貝雷帽戴好。「這樣——我們兩個是不是很像——」長腿徐行,移至她面前,高大俊邁的身形停定,他俯低臉龐。
她仰起美顏。「你也是小偷——」好不容易發出嗓音,卻教他一吻封堵。
他的嘴壓著她,狠狠地,吮咬著,舌尖像武器,攻進她唇內。這個深吻,吻得他們臉上的半片式眼鏡踫撞出聲,擠歪了,摩得鼻梁發疼。
久久、久久,他們終于分開,她摘下眼鏡、貝雷帽,一把月兌掉襯衫,將三件物品捧在手上,喘著氣,說︰「居之樣,這些我都有,你出隊死在戰地,我會幫你建一個衣冠冢。」
這個狠心的女人……
居之樣再次將她拉入懷里,使勁吻她可惡的嘴。「蕊恩——你知不知道男人女人久別重逢,最常做的是什麼?在你幫我建衣冠冢前,我會先要你幫我生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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