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農女當家 第十三章 斷親書買媳婦

作者 ︰ 子紋

程有義有顧忌,程老婆子卻無,她本來就是個鄉野村婦,因為養了個聰明的兒子而莫名傲氣起來,活在小山村里大半輩子,沒見過世面,還真以為世界就繞著他們程家轉。

「你要回去沒門,你就算是死,也給我死在外頭。至于多多,一個克死爹的混小子,是多大的臉面能帶著小廝進青山書院,我要你立刻叫他滾出書院,小廝留給華哥兒。你爹不孝,早早就去了,現在就由你來孝敬我,每月你就給程家十兩——  不!二十兩銀子。」

程欣月對程老婆子的厚顏無恥感到嘆為觀止,氣極反笑,涼涼的開口,「想想我爹確實不孝,讓女乃女乃在他都化成一副白骨了還掛念著他孝敬,不如我給您老人家出個主意,若真想我爹,不如早點去找他,讓他給你盡孝。」

她爹人都死了,要找他盡孝,這不擺明咒她死嗎?程老婆子大怒,抬著手中拿來當拐杖的棍子就要往程欣月身上招呼。

只是她沒來得及打上程欣月,一道黑影掠過,一把就搶下了她抬起的木棍,脆裂的聲音響起,木棍輕而易舉的被程福山折成了兩段。

程老婆子嚇得倒抽口氣,程福山像拎小雞似的抓起了老婆子,掄起拳頭就要往她的臉上打去。

程欣月眼明手快的拉住他的手,雖然她也想把老妖婆痛打一頓,但程福山的力氣不小,只怕一拳就能終結掉老婆子的命,為了個不值得的人賠上自己的前程不劃算。

「放手。」程欣月說道。

程福山眼中的怒火翻騰。

「阿福,」程欣月的話聲一輕,「听話,放開手。」

  

程福山吸了口氣,萬分不情願的松開手。

程老婆子一得到自由,嚇得後退了好幾步,放聲哭天喊地,「造孽啊!這是要殺人,要殺人啊!」

「閉嘴!」程福山暴戾的喝斥一聲,「若再吵,我真殺了你。」

程老婆子心頭大駭,馬上閉上嘴。

看到她懼怕的模樣,程欣月莫名的覺得想笑,對付惡人,果然武力才是最有效的法子。

程福山厭惡的看著程家的人,「說到底,你們就是為了銀子而來。」

程有義被方才程福山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木棍折斷的一幕嚇住,但這個節骨眼卻不容得他退縮,他打量著程福山,腦子飛快的轉動,「你是那個叫阿福的?」

他早早听過程福山的名號,畢竟能憑一己之力打死黑熊的名聲太響亮,只是他從沒想過會跟程欣月有關。正如同他知道丹陽村因為一間作坊而發達,也沒往程欣月身上想一般。

程福山居高臨下的看著程有義。「你想如何?」

程有義眼底閃過一抹謀算,「打熊英雄,我可不敢如何,只是月丫頭,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雖謀生不易,但也不該不知羞恥的與個男人無名無分的過日子。」

程欣月聞言,臉色一變。當初外婆早死,她娘親也鮮少回村,所以丹陽村壓根不清楚她娘親到底生養了幾個孩子。

當初救了程福山落戶丹陽村,她沒有多想或多做解釋,村子里的人自然而然當他們是親手足,但今日程家一鬧開,眾人知道他們毫無血緣,縱使他們倆對丹陽村的繁華有所助益,難免會被戳脊梁骨。

果然程有義的話一出,熟悉他們的村民皆難掩驚訝,程欣月雖不在意名聲,卻不想任由程有義朝她和程福山身上潑髒水。

她從來不願成為個弱者,但在必要的時候,她不介意假扮弱者,以達到目的。

她用力的擰自己的大腿,頓時紅了眼眶,「人在做,天在看,我與阿福確實不是手足,但情感更甚手足。我帶多多離開程家時遇上他,他沒有去處,我收留他,讓他有個容身之處,他心善,盡心照顧我與多多,若沒有他,我與多多興許早就不在這世上了。我與多多都是程家的後人,對程家來說,他是大恩人,我不指望你們感激,卻也不該出口侮辱。」

程福山看到程欣月紅了眼,心里既氣憤又難受,「我把他們全打出去,你別難過,別人怎麼想,咱們都不管,以後你不想見的人就別見。」

程欣月聞言,心中一暖,她也想如他所願,打走程家的人,心里卻明白今天把人打跑,只是暫時解決問題,斷不了根。

「這事與你無關,是我的錯,不該拖累你。」她落下淚,「我從一開始就該乖乖的留在程家,听著安排嫁給個老鰥夫。」

「你胡說些——  」

程欣月沒給程福山說完的機會,站了出來,在圍觀的村民之中看到了吳氏帶著村長過來,「今天正好大人也在,不如就請他出面主持公道。」

如今村長已是胥吏,程欣月見了也要稱他一聲大人。

村長才到,只听到程有義一番程欣月與程福山並非親手足的話語,他感到有些錯愕,但面上不顯,清了清喉嚨走上前,「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正如大人所見,程家的長者上門來討孝敬。只是大人該是最清楚我們姊弟剛來村子里的情況。」程欣月低著頭,柔柔弱弱的開口,「當時多虧了李大娘和黃大娘她們幾位心善,給了救濟,我們姊弟才得以安然的渡過丹陽村的頭一個年頭。」

過往舊事被翻起,幾個當時別說協助,反而還暗地議論的村民都有些心虛,就連村長臉上都有些難為情,因為對程家姊弟冷眼旁觀,也有他的一份。

村長神情一正,打定主意,就算是為了賠罪,今日肯定得站在程欣月這邊,不讓程家有機會放肆。

程福山心疼的看著程欣月哭得難受,忍不住伸手拉著她。

程欣月下意識的反手握住他,過去礙于兩人在外人眼中是以姊弟相稱,所以始終無法太過親密,如今倒是沒了顧忌。

「我和多多有今日的一切皆是因為阿福有本事,只是今天我女乃女乃上門,這才點醒我,我與阿福確實無血緣,他始終是外人,孝敬程家是我和多多的責任,跟阿福沒有關系。」

程福山神情一冷,不喜歡她話語中意欲與他劃清界線。

程欣月怕他沉不住氣,手微微用力的捏了下他,「阿福,我知道你是好的,但我不能拖累你。」怕他因為她的話語而失控發狂,她飛快的表明自己的心意,「我和多多不能再厚顏賴著阿福,今日程家來了人也好,我家的情況,丹陽村的鄰里自是清楚緣于阿福的本事,發家皆起于當時賣黑熊所得銀兩,除了這間我外婆留下來的老屋外,作坊和鋪子也都屬于阿福。

「可以說這些日子我們都承了他的情,多多進書院、買書僮,前前後後花了二百兩,再加上我們姊弟倆的吃喝,一年少說也得花個二、三十兩,還請大人做主,讓程家將我與多多這些年的花費全歸還阿福。只要債務一清,我跟多多就回程家,以後該替我爹盡的孝,我與多多絕無怨言。」

她的話听在眾人耳里算是合情合理,但對程家人可不然。

程老婆子視錢如命,這粗粗一算可要掏出數百兩銀子,天可憐見,平時要她拿個銅錢出來都要她的命,更別提二百多兩銀子。

只是她還沒發難,程福山搶先開了口,「你胡說八道什麼?你真想回程家?」

程欣月心中一嘆,竟有種自己養大的孩子,縱使再蠢也得咬牙忍著的感受。她安撫的看他一眼,「我沒胡說,欠你的總歸得還。」

程福山心里一陣莫名急躁,「他們都窮得上門來乞討咱們給銀子了,你還指望他們能給我掏錢?真是個傻子。」

程欣月被程福山斥了一聲傻子,一臉哀戚差點裝不下去。

程有義則是听到程福山竟用乞討來形容他們,覺得面上無光,「無恥,你們倆無媒苟合,你不嫌丟人,我還替你覺得臊得慌。」

「什麼無媒苟合,」圍觀的人群突然響起聲音,「這話說得未免太難听,我早早就知道月丫頭定了親。」

程欣月驚訝的看著出聲的章師傅,當初還是他領著工匠來替他們修屋和建作坊,這幾年領著幾個工匠,單靠著替人建造翻車引水賺了不少銀兩。

章師傅的話引起一陣議論,他揚著聲音道︰「我老章有事說事,從不胡說。當初幫著建作坊時,阿福就說過月丫頭訂親了。」

程欣月訝異的看著程福山。

程福山這時也想起這件往事,不由得微揚嘴角,對自己的先知感到自豪。「章師傅所言不假,我與我阿姊早早就訂親了。」

「原來如此,」原本听說丹陽村有路岐藝人到來,帶著大孫子來湊熱鬧的媒婆陶姑也說了話,「難怪當初我盤算著要給你們倆介紹時,你們會心生不悅,真是罪過,想我做了大半輩子的媒,差點拆散了對金童玉女。」

陶姑向來能言善道,初識時雖被兩姊弟給攔在門外,但之後她兒子跟著作坊做起買賣醬菜的生意,她樂于出頭說句好話。

程有義皺起眉頭,「兒女親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他們小輩能私下商議的。」

「月丫頭的爹娘都死了,還提什麼父母之命。」陶姑嗤之以鼻,「你們程家當別人是傻子不成?孩子丟了這麼些年不聞不問,如今見孩子發達了,就厚著臉皮沾了上來。」

程有義氣得微抖,沒料到眾人對程欣月和程福山竟無一句指責,反而還嘲笑他一番。

陶姑嘴皮子功夫可從沒輸過人,「人家孩子說的在理,你們想要擺長者的譜也成,先把這些年人家養著月丫頭的銀兩掏了,若掏不出來,就別想插手月丫頭的親事。」

程福山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不要說我欺負人,拿出五百兩,一個銅錢都不能少,欠我的就一筆勾消。」

五百兩?程欣月睜了睜眼,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圍觀的村民饒是心向著程福山,但听到他一開口就要五百兩,也覺得未免太狠了。

程福山面上卻是不見一絲心虛,在他心中,程欣月可不只這區區幾百兩。

程老婆子看著程福山一臉凶狠,抖了抖,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五百兩?你怎麼不去搶?」

「我現在就是搶,怎麼?瞧不出來嗎?」他冷揚嘴角,理直氣壯。

程欣月眼底滑過一絲笑意,贊賞的看了程福山一眼。

程老婆子氣血一陣翻涌,怎麼也想不通,上門來連一毛錢都沒要到,反而要貼上一大筆錢。

「大人,」程欣月沒有跟程家周旋的興致,逕自看著村長,「阿福心善,就只要五百兩,這里算你位高權重,就由你來做個公斷吧。」

村長的腦子還在想著程福山一開口就是五百兩銀的事兒,他是有心幫忙,但是五百兩,這不擺明了坑人嗎?

「大人,怎麼這點小事也令你左右為難不成?」程福山語氣懶懶的,「要不我叫來民防的手下來給大人壯膽下決定可好?」

村長神色一正,是程家自己找死,坑了就坑了。「這事兒也容易,程家拿出五百兩銀子,月丫頭帶著多多回程家去盡孝。」

「你們這是擺明欺負人。」程有義心有不甘。

村長直視著程有義,「程家老大,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方才我听月丫頭的言下之意,你也是個有學問的,這欠債還錢的道理,應當不用我多言。你們上門要月丫頭和多多盡孝,便說明你們還認他們是程家的人,他們在外欠的債算在程家頭上合情合理,難道不是?」

程有義緊抿著唇,村長的話挑不出錯來,但他們壓根沒打算將人帶回去,更別提掏銀子。

村長也不在乎程有義的沉默,臉上隱隱帶著不屑,逕自說道︰「看來,你們程家是拿不出銀兩。我就做個公證,照著阿福的意思,程家這銀子也不用給了,他就當給自己買個媳婦。」

「買媳婦」這幾個字令程欣月不禁挑了挑眉,這詞听來令人心里不太舒坦。

「我說老嬸子,方才進村時不是挺精神的,」吳氏站到村長的身旁開了口,「這時候也不早了,今日咱們丹陽村來了路岐藝人,大伙還等著去看雜耍,好或不好,快給句準話。」

程老婆子害怕程福山,但對吳氏可就不客氣了,「什麼公道,你們這村子就是欺負人,臭婆娘——  」

程福山接過鄭安拿過來習字的石板,用力一折,石板應聲斷裂,他側著頭,挑釁的盯著程老婆子,就像在看死物,程老婆子嚇得咒罵聲全鯁在喉間。

在場的眾人都知道程福山的力氣不小,但親眼看他輕而易舉的折斷石板,霎時全靜了下來。

「你……你可別動手。」程老婆子向來不講理,但遇上比自己更不講理的人,她徹底沒轍,「這里可是有王法的。」

「你們欠我銀兩,搶我媳婦,目無王法的是你們。」

程欣月沒好氣的瞄了鄭安一眼,還真是師徒情深,知道挑自己師父最討厭的東西來展現力量。

鄭安無辜一笑,溜到程福山的身後。

程有義一向懂得識時務者為俊杰,如今局勢自家不可能討到好,他伸手拉著程老婆子轉身就走,君子報仇,三年不短,他就不信程欣月每次都能有程福山護在一旁。

「等等。」程欣月突地出聲。

她一開口,程福山身子一閃,立刻擋住了程家三人的路。

顧忌著程福山的大力氣,程有義硬生生停下腳步,略微陰郁的看著程欣月,「我們都要走了,你還攔著我們做什麼?」

「不過就是點小事麻煩女乃女乃,多多。」程欣月朝屋內叫喚一聲。

多多情緒復雜的看著略微狼狽的程老婆子,他抿了抿嘴,在阿姊的目光下,走了過來。

程福山注意到他眼底帶著遲疑,手輕搭在他肩上。

多多的肩上一重,眼神微變,他長得白淨福氣,紅撲撲的圓臉十分討喜,此時目不斜視的將手中寫好的斷親書交到程欣月的手里。

程欣月接過手,飛快的掃了一眼,目光落在最後一段,清楚寫明程家因還不出銀兩而將她賣給程福山當媳婦這幾字時,她眸色一沉,不以為然的掃了多多一眼。

多多不自在的移開目光,他雖動筆寫下斷親書,但心中難免遲疑,直到听到阿兄出聲,阿兄想要將和阿姊的關系定下,雖說名頭是「買媳婦」,但為了阿兄,他只能昧著良心,斷親書反而順當的落筆而成。

這個節骨眼,程欣月也沒跟多多多費唇舌,只是拿出程福山送給她的匕首。

程老婆子看著程欣月拿著在陽光下閃著光亮的匕首向自己走過來,眼底閃過一絲驚恐。

程欣月留意到她的懼意,真是惡人無膽。她故意拿著匕首在程老婆子面前虛晃了下,「自從我出生後女乃女乃就認為我是個賠錢貨,從今而後,我這個賠錢貨就帶著你認為克父克母的孫子程陽,不拖累程家了。」

在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前,程欣月抬起手,直接拿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了一刀。

傷口流出來的鮮血令程福山臉色大變,立刻上前握住她血流不止的手,「你瘋了!這是做什麼?」

程欣月對他輕搖下頭,一臉平靜的推開程福山,接起程老婆子的手,將自己的血染在她的手上。

程老婆子被她的舉動驚得腦子一片空白,被動的被程欣月拉上染上鮮血的手,直接在斷親書上蓋上手印。

程老婆子大字不識一個,壓根不知這上頭寫了什麼,但程有義不同,他急急斥道︰「荒唐,這可是斷親書。」

「是斷親書。」程欣月見手印蓋好,這才松開程老婆子的手,不顧自己手上的鮮血直流,一臉自得,「今天在場的村民都是見證人,這張斷親書一蓋,從今以後,我與多多跟程家再無半點干系。既是陌路,你們程家人以後就別再上門,打擾我與多多的生活。」

程老婆子听到斷親書便回過神,她雖懼怕程福山的大力氣,卻還是沒死心,盤算著要趁程福山不在時再來對付程欣月這個死丫頭,所以斷親是萬萬不能,她氣得伸手要搶,但手才伸到半空中,就被程福山一把捉住。

「滾!」程福山控制了力道,推了她一下,讓她向後踉蹌了一下。

程老婆子和程有義氣得渾身發抖,偏偏無一人出面說句公道話,最終只能在程福山的眼神逼迫和圍觀村民不屑的目光之下離開。

程欣月見他們如喪家之犬離去,一時心中五味雜陳。

她爹娘若不要一心顧全名聲,只想盡孝,單憑這一家不堪一擊的戰斗力,爹娘怎會鬧到賠上自己性命的地步?

程福山握著程欣月還流著血的手,順手將斷親書交給多多,焦急的拉她進屋敷藥止血。至于門外那群看戲的人,他壓根不在意,還是鄭遇連忙帶著蔣芳蘭和鄭安出來安撫。

「你這是傻了?」一進屋,他將她推坐到椅子上,「怎麼劃傷自己?」

程欣月不以為意的看著手上的鮮血,「我倒是想要劃破老婆子的手,但眾多眼楮盯著,我可不想落人口實,讓程家人再有借口蹦躂。」

程福山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可以選擇傷我,我壯實,你沒幾兩肉,這血一流,也不怕自己有個好歹。」

「瞧你說的。」程欣月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忍不住失笑。「我沒那麼嬌弱。」

程福山緊抿著嘴,忍著氣,小心翼翼的替她包紮妥當。

程欣月低頭看他專注的側臉,心頭一暖,「如今算是了結一樁心事。」

程福山頭也不抬,語氣淡淡的,「如此輕放,你倒是心善。」

程欣月沉默,她承認自己確實輕放了程家,但並非心善,而是顧念多多。

  

仁義孝悌她能視若無睹,但多多畢竟不同,她自嘲的微揚嘴角,果然只要有了掛念,縱使不願也得有所妥協。

她側著頭盯著程福山,「你認為我錯了?」

「有錯的從來不會是你。」

她忍不住笑出聲,但笑意在看到進門的多多時微隱。

程福山眸光微沉,轉頭朝多多伸出手。

多多見狀,立刻將手中的斷親書交到程福山手里,這才擔憂的看著程欣月,「阿姊的手可還好?」

「無事。」程欣月看他神色不變,心里稍定,注意到程福山拿著斷親書看得仔細,她忍不住叨念,「怎麼?有字不認得?」

就算有,程福山也不會承認,只是神色自若將斷親書收進自己的衣襟,突然覺得程家的人雖令人厭惡,但今天至少干了件好事,他的媳婦有著落了。

「這是我與多多的斷親書,你收下做什麼?」

他得意的睨著她,「這是你的斷親書,卻也是我買媳婦的證明。」

她沒好氣的了瞪了他一眼,「買媳婦?真把我當牲口?」

程福山沒答腔,識趣的沒狂奔在找死的路上,只是薄唇微微勾起,證明他心情好。

看著他的得意神色,她皺了皺鼻子,「你別得意,明日我就去工匠那里再打磨塊石板回來,你別指望石板毀了就不用學字。」

程福山看在程欣月受傷的分上,沒跟她爭辯,反正一塊石板罷了,來一塊再想辦法毀一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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