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農女當家 第十四章 半夜失火

作者 ︰ 子紋

程福山原以為自己與程欣月的關系過了明路便能盡早抱得美人歸,最終發現空歡喜一場,她卻以多多還小,作坊根基未穩為由,尚不打算成親嫁人。

事實上,多多雖小,但如今有鄭安照料,又以書院為家,根本不是問題,至于作坊,增建不說,還請了不少的人,她平時只需備上醬料,村子里愛干淨、手腳伶俐的,幾乎只要願意都能在作坊找到活兒。

程福山心知肚明不論多多或作坊都是借口,他雖惱,卻也拿她沒辦法。氣惱了,就使勁的折騰參與民防的小伙子,所以當多多帶著鄭安從書院返家時,就見在村外的溪流旁空地上,幾十個大男人搬著大石塊,由東至西,再由西至東。

時節已入冬,天氣轉冷,但每個人都汗流浹背,看他們雙腳直打顫的樣子,也不知道已經被折磨了多久。

多多繃著一張小臉,雙手背在身後,頂著冷風站在不遠處。

鄭安還是第一次看這個軟糯的胖小子發脾氣,正要開口勸幾句,就見程福山已經向他們走過來。

「師父。」鄭安露著大大的笑臉歡迎。

程福山輕應了聲,目光落在多多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圓臉,「天冷,怎麼不先回去?」

多多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等阿兄一起。」

程福山敏感的留意到多多的異常,他看了鄭安,見他一臉傻笑,便知道多多並沒有受任何委屈。他微斂了下眉,思索一會兒,這才開口,「鄭安,這里交給你了。」

鄭安聞言,雙眼閃閃發亮。

「再練個半個時辰就散了。」

鄭安連忙點頭,他年紀雖小,但這些壯漢一看到他過去,個個都恭敬的叫他一聲師兄,他可得意了。

程福山沒理會他們,帶著多多離去,一路上還不禁放慢速度,讓多多能跟上自己的腳步。

「你真是越讀越回去了,」程福山垂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多多若有所思的神情,「越讀心思越重,還不如不讀。」

多多聞言,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心似的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著高大的兄長,「阿兄,程華無法在書院待下去。」

程福山的腳步並沒有因為多多的話而稍有停頓。

多多沉不出氣的嘟起嘴,露出委屈的神情,疾步追上,「阿兄,程家出事,是不是你做的?」

程福山低頭看著多多的笑容里多了縱容,「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程家半夜起了場大火。」多多有些情緒低落,「一把火燒了藥田,還燒了存糧的倉庫,如今程家別說拿銀兩供程華在青山書院,只怕連吃頓飽飯都不成。」

「是嗎?」程福山好像第一次听到,臉上卻是一點驚訝也無。

多多感到煩躁,程福山的態度再平靜也無法瞞騙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阿兄骨子里的陰狠及錙銖必較。

「阿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若這事讓人發現,程福山逃不了懲罰。

程福山輕笑一聲,停下腳步,「多多同情他們?」

突如其來的一問,多多呼吸一滯,仰起頭來對上程福山的目光。

程福山臉上雖掛著淡淡笑意,銳利的眼光卻絲毫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轉變。

程家的火確實是他放的,他沒有傷人性命,只是燒了程欣月爹娘留下的藥田和倉庫,已是天大的仁慈。

要不是怕會被懷疑,他早在程家上門來斷親那一日就燒了他們家,而不是拖至今日。

快過年了,程家不單這個年難過,少了藥田,以後也別指望日子好過。

他疼愛多多,可以給他許多縱容,但若此刻他心向著程家,縱使只有一絲同情,這個孩子便不再值得他傾心相待。

他抬起手,放在多多的頭上,輕聲又問一次,「多多同情他們嗎?」

明明是熟悉的阿兄,但多多卻在阿兄的笑意底下看出一抹陰狠,壓在頭上的重量令他莫名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竄起。

他緩緩的搖頭,表情認真,「不同情,我只是擔憂阿兄出事。」他靜了一會兒,「縱使程家的人……死絕,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他的爹娘都被害死了,他對程家除了痛恨外,沒有其他感情,他讀聖賢書,但終究做不來高風亮節、不與小人為仇的地步。

程福山眼底那抹深沉的寒意褪去,揉了揉他的頭頂,「說得極好。婦人之仁,終成不了事。」

多多難得听到阿兄說道理,忍不住問︰「婦人之仁,成不了事……那阿兄凡事以阿姊為先,難道不算婦人之仁?」

「不算。」提到程欣月,程福山毫無節操可言,大言不慚的反駁,「阿兄是疼媳婦。」

「阿兄這聲媳婦叫得早了,阿姊還沒點頭要跟你成親。」多多話一出口,便看到程福山瞟過來的眼神,立刻識趣的閉上嘴。

程福山冷哼一聲,「果然是越讀越回去,連好听話都不懂得說。」

看程福山大步的轉身走開,多多暗暗扮了個鬼臉,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程福山高大的身影令他覺得安心,徹底的將程家的事丟到腦後。只要有阿兄在,他不用擔心程家淒慘落敗後找上門,畢竟斷親書還被程福山妥妥的收著,以阿兄的性子,不會讓程家有機會上門找碴。

「阿兄,你真好。」

程福山微勾了下嘴角,「知道我好,回去想法子讓阿姊點頭,早點跟我成親。」

多多的身子一僵,阿兄真是個默默坑人的典範。

一大清早下了場大雪,路上難行,程欣月依然出現在醬菜鋪子里。

蔣芳蘭見到她,連忙倒了杯熱茶,還分心讓鄭遇再去多加幾塊炭,「這麼冷的天,你怎麼還過來?福少爺前幾日還特別交代,說是讓阿遇去給你送帳冊。」

「也沒多遠的路,無須麻煩。」程欣月笑著接過她手中的茶,喝了一口,暖暖身子,這幾日斷斷續續下著雪,如今天空烏壓壓的一片,說不準等會兒還會有場大雪。

自從她向老爺子頂下鋪子後,鄭遇和蔣芳蘭就對程福山改了稱呼,他們倆都是有分寸之人,縱使程欣月和程福山待他們再好,他們依然恪守分際。

正因為他們的所做所為,程欣月對他們多了幾分信任,每月只會抽一日到鋪子看帳。

蔣芳蘭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與鄭遇成親後,一同到鋪子幫忙,見鋪子前尚有空地,便起了心思,向程欣月提及想像丹陽村外的草市一般,架個棚子,賣些茶水和粗食,讓過往的游人可以歇歇腳。

程欣月覺得可行,便將事情交代給她,營收也讓他們小夫婦全拿,蔣芳蘭自然不肯,畢竟說穿了鋪子屬于程欣月,他們不敢逾矩,最終是程福山發話,他們夫婦拿八成,剩下兩成歸程欣月,這事才算定下。

蔣芳蘭對此安排心存感激,如今兩夫婦因為鋪子和茶棚,月月都能存下不少銀子,雖然城里的屋舍價高,但終究看到希望,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程欣月和程福山的大度。

「今日怎麼不見天下?」

「一大清早阿福就帶著它出門。」程欣月回答。

蔣芳蘭聞言沒再多問,讓鄭遇將炭火靠程欣月些就沒再打擾,逕自招呼上門的客人。

程欣月對完了帳,還一起招呼客人,過了正午,客人正多的時候,程欣月主動下面又炒了幾個菜,招呼著鄭遇夫婦吃飯。

鄭遇和蔣芳蘭坐了下來,一臉滿足的吃著熱食。

突然一陣黑影閃過,天下飛過大門,直接落在程欣月的面前。程欣月眼楮一亮,抬起手模了模它。

鄭遇笑著說道︰「該是福少爺來了。」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就見到程福山駕著馬車出現在鋪子前。

根據律法在鬧市中不得跑馬,但因為鋪子位于城外市鎮,所以不受律法限制。

程福山翻身下了馬車,大步走進鋪子,「之前不是說了,天冷讓你別出門。」

程欣月微勾著嘴角,淡淡回一句,「你是說過,但我沒答應。」

「你啊!」程福山坐了下來,拿起她桌上的茶碗,一點都沒嫌棄這是她喝剩的茶水,一口飲盡。

程欣月向來獨立,村子到鋪子不遠,縱使天氣不好,小心走個半個時辰也就到了,昨兒個才听他說今日要擺弄藥田,但清早起來卻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她也沒有多想,縱是隆冬時分,民防訓練也松懈不得,所以只當他出門訓練去了。

冬天草藥還是可以成長,只是比較緩慢,而且怕凍死,在地上要鋪上秸稈保暖。

當時從空間拿出土改善了後院靠山的貧瘠地,原想著能成就好,不成也不可惜,卻因程福山盡心盡力的栽種,收成極好,他雖對聖賢書沒有興趣,但對花草稼穡很感興趣。

程欣月心想原來空間主人就是個愛種植之人,難怪她所得到的空間只能種些花草果樹。如今有他在,她的空間反而沒有什麼用處。

蔣芳蘭起身給程福山添了碗面,放在他面前。

程欣月已經吃飽,便催促他快吃。程福山听話的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雖然一切看似平常,她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眉頭輕皺,「是不是冷?你別總仗著自己身子好,穿得單薄。」

程福山听出她語氣下的關心,淺淺一笑,「不冷,只是方才駕車冷風刮臉。等我吃完,我們就回去,看這天色,說不準還會有場大風雪。」

程欣月聞言,不疑有他的點頭同意。

程福山怕程欣月冷到,所以在車上早早鋪上厚厚的一床毛氈。

填飽肚子,待程欣月跟鄭遇夫妻打了聲招呼,他便一把將她抱起放在車上。只是他在抱起她的瞬間,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程欣月察覺到,暗暗捏了捏腰間的軟肉,難不成自己胖了?

程福山將她蓋得密實,當初買下馬車只是為了送貨考量,所以只有車斗,坐人可以,但並不舒適,尤其冬季或下雨時……

程福山駕著車,分心的說道︰「我讓柳家兄弟去木匠那里訂了個車輿。」

程欣月這幾日也正在盤算,所以程福山一提,她就點頭道︰「也好,等有市集時,你帶著他們再去挑匹馬,若挑不到好的,買頭驢回來也行。如此一來,有車斗又有車輿,我自己駕車來鋪子,你也不要總掛心著我。」

程福山神色一變,他訂車輿是想讓她坐得舒適,可不是要讓她駕車獨來獨往。「其實仔細一想,再養匹馬或驢也挺麻煩的,還是別買了,咱們有匹馬就好,至于車斗或車輿,看需要輪著用就好。」

程欣月嘴角微揚,存心抬杠道︰「你不買,我買,反正我也會駕車。」

一般姑娘家拋頭露面都少,更別提會駕車,但邊疆地帶經濟活絡的市集區,也有女人會駕車,好幫襯家里的生意,所以偶見女子駕車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程福山眉頭皺了起來,「太能干了,這可不好。」

程欣月垂眸,勾唇輕笑,「怎麼?嫌棄我能干?」

「不嫌棄。」程福山悶著聲音回道,「我可以照顧你,把你當祖宗供著。」

程欣月忍不住笑出聲,「你說我是該感動還是該哭,被供著的祖宗都是被放在祠堂里,沒了命的。」

程福山聞言,臉色變得比天氣還陰沉,眼底的陰鷙沒有壓抑,轉頭瞪她一眼,冷冷丟下一句,「這話一點都不好笑。」

程欣月第一次被他看得有些心驚,這家伙還真是脾氣越來越大。「不好笑就不好笑。」

她咕噥著將厚被子密實的裹住自己,惹不起,難不成還躲不起嗎?

程福山繃著臉駕車回到丹陽村,往年隆冬時,丹陽村的村民大多只能無所事事的在家里過冬,但這幾年因為草市越來越具規模,冬季時,也有不少村民拿家中的物品在草市做買賣。

只是今天天冷,所以草市沒有以往人來人往,兩人進了村,發現村子中央的老榕樹下聚集了不少人,喧鬧不已。

程欣月沒有好奇想去探問,在丹陽村,她始終是個特別的存在,對所有人都和善,但也不親近,就連與她最接近的作坊伙計都未必看清她的真實性子。

  

她對伙計極好,逢年過節時禮數不少,但細細品味,又覺得只是面子上過得去。

程福山原打算駕著馬車直接離去,但看到被圍在眾人中間的柳家兄弟,他將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程欣月察覺不對勁,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見到了柳剛和柳強。

草藥買賣時,程福山就帶著柳家兄弟,並未讓程欣月插手,平時柳家兄弟無事就守著作坊內外,除此之外,她與這對兄弟交集不多。

畢竟程福山一見男子靠近,就算是自己的徒弟跟她多說幾句話,臉色就不好看,柳家兄弟在大師兄的提點下,也很懂得明哲保身。

兩兄弟對程福山很是信服,連帶著對大師兄鄭安都十分恭敬,兩個大人,對鄭安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開口閉口師兄,且態度恭敬,每每看在旁人眼中都覺得驚奇。

程欣月清楚程福山既然停下馬車,就知道他想一探究竟,于是先一步開口,「我們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程福山沒有二話,將程欣月扶下馬車,兩人走了過去。

一看到他們到來,原本圍觀的村民自動讓開一條路。

程欣月的目光落在躺在雪地木板上的柳剛身上,就見他的右腿包著厚厚的棉布,似乎傷得很重。柳大娘只顧著在一旁哭爹喊娘,壓根沒想到將人帶回家去。

「吵死了。」程福山的聲音不大,但柳大娘一听,立刻噤聲。

「師父。」柳剛虛弱的喊了一聲。

柳強則是看到救星似的說︰「師父,你要救救我阿兄,我們方才到山上打獵,我阿兄一時失足跌落山坡,這條腿斷了,我向我娘要銀子看大夫,我娘卻說家里沒錢,姥姥還把我哥趕了出來。你快給我們做主,不然我哥這腿毀了,這輩子就完了。」

程欣月目光淡淡的看著地上的柳剛,自從跟著程福山以後,這兩兄弟吃飽穿暖,整個人與之前四處浪蕩的瘦削模樣根本是天差地別,就算如今入冬,但之前狩獵積存的臘肉不少,根本不可能在下大雪的日子還進山狩獵。

她往前更靠近幾步,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柳剛雖然說話有氣無力,但氣色極好,腿上就算真的有傷,肯定不嚴重。

連她都看得出來的事,自然沒有瞞過程福山的眼,果然就見他陰郁的睨了兩兄弟一眼。

柳家兄弟心虛,但柳強還是硬著頭皮續道︰「師父,我跟我阿兄真的走投無路了,只能求你替我們做主。」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柳強這時不管不顧的跪了下來,「求你救救我阿兄,以後我們兄弟倆就是師父的奴才,這輩子只為師父賣命。」

柳大娘听到自己的兒子要去給人家當奴才,心頭一驚,想要將人拉回來,但她才一動,柳剛的申吟聲令她瞬間熄了念頭。

柳剛的腿傷了,需要銀兩看大夫,她手上是有些銀兩,但打算留給她的寶貝麼兒。

原以為找婆婆討錢,婆婆會看在柳家骨血的分上掏出錢,沒料到婆婆一口回絕,還听說柳剛的腿斷了成了廢人,怕柳剛會拖垮柳家,竟狠心的叫了二房、三房的將人丟出來,連家門都不準進。

她正難過的在這里想要找村民替她去跟婆婆討個公道,如今一看到程福山,雙眼發亮,不客氣的道︰「我家鐵蛋平時叫你一聲師父,跟著你分毫不取的干活,現下由你出銀子替他醫治也是天公地道的事。」

程福山目光冷冷的看著她,「叫我一聲師父的人可不少,鐵蛋可一點都不特別。」

柳大娘聞言臉色大變,「你這人的良心被狗——  」

「娘,你少說幾句。」柳強連忙站起,拉著柳大娘,「你這樣子,是存心害死大哥。」

柳大娘沒料到兒子竟為了個外人來指責她,「我是你們的娘,怎麼會害你們?」

「既然如此,」柳強拉著柳大娘的手一緊,「把銀子給我,你快掏銀子,讓我帶大哥去看大夫。」

提到銀兩,柳大娘一臉為難。

「石頭,你就別求了,」听到動靜的吳氏出來看了好一會兒的戲,一眼就看出柳大娘的心思,「你娘就算兜里有銀子,也是留給小寶求學問,舍不得給旁人。」

柳家人的德行,丹陽村里里外外都知道,雖說能理解其一心想要養出士大夫的心態,但太過偏心,就成缺德了。

「我不信,」柳強見柳大娘不松口,就要動手去搶,「娘,快給我銀兩。」

看到柳強真要搶她身上的錢,柳大娘不客氣的狠甩他一巴掌。

柳強捂著自己的臉,一臉震驚。

柳大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我真的沒多少銀兩,小寶過了冬後還得交筆墨錢。」

「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這麼狠心的娘。」吳氏忍不住喳呼,圍觀的村民更是指指點點,「大兒子的一雙腿比不上小兒子的筆墨錢。」

柳剛倒也硬氣,掙扎著要從地上爬起來,「別求她,我就算死在外頭也不求她。」

幾個靠得近的村民七手八腳的連忙壓著他,勸他不要亂動,以免傷得更重,還七嘴八舌的說要湊銀兩,讓他先去看大夫。

看著眼前的一團亂,程欣月心中嘆口氣,還真是妥妥的一場家庭倫理大戲,哪怕兩兄弟的演技不夠精湛,照樣有人願意相信,瞧瞧四周的人全都入了戲。

「給銀子吧。」程欣月對程福山說道,「以後兩兄弟就伺候你。」

程欣月的芯子是現代人,看不慣養家奴的習氣,但看眼下的情況,只有當著外人的面收下兩兄弟當奴才,他們才能徹底的擺月兌柳家。

程福山身上透著一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走到柳大娘面前。

柳大娘有點瑟縮的看著他。

「我同意拿銀兩醫治柳剛的腿,唯一的條件是兩兄弟從今而後便是程家奴才,以後他是好是殘與柳家無關,若你點頭,人現在我就帶走。」

柳大娘舍不得養大的兒子平白無故給了程家,但想到柳剛的情況,不是她這個當娘的心狠,而是柳剛真廢了,她也不能讓他拖累了。

「柳剛可以,但是柳強不成。」柳強好歹還好手好腳,她還想將人留在柳家。

程福山不意外她的厚顏無恥,哼道︰「少了柳強,柳剛的腿廢了,我要個廢人何用?」

「是啊,柳家的,」吳氏不耐煩的說道,「你就快點給個準話,好讓石頭去請大夫。這天氣冷,你不心疼自個兒的兒子,我們都心疼啊。」

柳大娘面對眾人的指指點點,只能咬牙,勉為其難的點頭同意。心里想的卻是柳剛廢了,程家也得養著,至于柳強進程家,就算是當人奴才,但主人家多少得給月錢,到時柳強還是得孝敬柳家。

柳大娘的頭一點,程福山目光銳利的看了柳強一眼,「抱著你哥,走。」

柳強沒有二話,立刻將柳剛抱起。

程福山可沒那份善心將馬車讓出來給兩兄弟,冷著臉扶程欣月上了馬車,先行一步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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