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最近的一間房間,吩咐丫環去燒水,順便煎藥,太醫開始處理。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一手死死抓著正拿著大剪刀的人。
「鈺昊娘娘,在下正要幫您處理箭傷。」看著箭身上刻的「三」字,這是三皇子的箭。
「你叫我什麼?」細細的眯起眼楮,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火的前兆。
眼前的人顫抖起來,然而跟以往不同的是太醫不是感到害怕而是被絕色容顏流露的神態弄得興奮起來。
隨著丫環推門進來,太醫連忙斂色用力甩開他的手。宮里流言可畏,盡管是個男妃,皇帝也不會喜歡戴帽子的。
咳了聲拉回注意力,太醫不發一語火速處理箭傷,並且很小心的用剪刀剪開衣裳,只讓他一邊的肩膀加以包扎,至于擦傷的部分則用清水洗淨抹上皇家御用的外傷藥。整個過程在丫環的監督下,極力壓下不該有的情緒,太醫專心的處理大大小小的傷口。
太醫手法俐落,寫下調理的藥方,吩咐傷口不宜踫水等等細節,說道明日再來換藥便匆匆告退。
鈺昊盡管心中滿月復疑問,但是疼痛讓他在太醫拔箭時只能緊咬著牙,冷汗沿著額頭流了下來,之後因為失血過多的關系,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另一方面巡察的侍衛也來到附近抓拿可疑刺客。只見麗容麗如把侍衛大哥當成殺人犯似追打,知道竟把鈺昊當成刺客導致誤傷,侍衛們也是冷汗直流,鈺昊是衛國為表友好送來和親的,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會給衛國落下把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侍衛的命跟尊貴的嬪妃熟輕熟重一目了然,即使出手的是三皇子,但是不想也知道最後是誰會擔上這個責任。
其實侍衛們會這麼快發現刺客主要是由于二皇子今天大婚,各方的使節前來慶賀,會出席的也都是國家的重要官員,理所當然動員所有的侍衛嚴加戒備,而正常情況下,不會有嬪妃散步到屋檐上,這樣一推敲也只能說一切都是命啊,幾個侍衛就差沒跟著麗容麗如嚎啕大哭了,勉強打起精神硬著頭皮向三皇子報信去。
鈺昊真的是睡得很不安穩,喔不,是昏迷得很不安穩,潛意識中感覺好像過了很久,因著骨子里那股不服輸的意念硬是強迫自己睜開眼,怎麼能流了幾滴血就昏倒,跟個娘們似的。
看著雕工精美的木床,身上蓋著繡花的絲被,耳邊傳來悉悉意意的啜泣聲,在在都提醒著自己莫名其妙的處境,用力閉上眼再睜開還是沒用,身上的痛感提醒自己這不一場夢境。
「別哭了。」難得的輕聲細語一來是傷口上的麻藥讓身體沒了力氣,二來兩個丫環哭得七葷八素的畢竟也是關心自己。
兩個丫環見主子醒了連忙抹抹臉問前問後,遞水遞藥的好不忙碌。
喝了點水看著那碗黑漆漆的東西,鈺昊堅定的搖搖頭,他從小到大都不吃中藥,這算是他唯一的弱點。
忽視丫頭們的叨念,細細觀察四周,到目前為止,他沒什麼好疑惑的了,不會有人大費周章的開這種無聊玩笑,他的身價和知名度似乎也沒有高的讓綁匪去租用宮殿來囚禁的地步,只能順其自然了,說不準哪天睡一覺醒來就變回原狀了。
「這里是哪?我是誰?」話一說出口讓兩個丫環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泄洪似的涌出。
「娘娘?您傷到哪,小的再去請太醫來看看。」
拉住又要往外沖的麗如,沒注意下又牽扯到傷處,即使有麻藥仍是一絲絲刺痛,血又滲了出來。
「不用去請人了,我問什麼你答什麼。」雖然語調細柔,但聲音中有著不容反駁的氣勢。
「是,您是我娘娘,這里是您的寢宮。」
「我……娘娘?」娘的咧,心中雖然訝異,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仍處變不驚,至少臉上看不出端倪。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所有的事,你之前不是說從小跟著我的嗎?就把我從小到大還有整個世局背景說一遍吧。」
麗容麗如苦著一張臉,滿臉莫名的開始述說,主子一向行事都有他的道理,不知道這算不算考核的一種?
在惡劣條件下即位的政厝在最初的十年就是忙著收拾父親的爛攤子,在邊境處追攔下打算溜出去的太上皇,大義滅親斬首示眾以安民心,追回的珍奇異寶用來和南方的衛國及西邊的兆國購買食糧和民生必需品進行賑災,重整朝政,廣開士舉吸引有才之士為國效力,從前由貴族世襲的官職也漸漸分歧出去。一連串的動作使百姓安心,大大改善原本民不聊生的景象,有能有志之士紛紛出籠,甘願為國效力,其中左相陶逸林,剽將軍吳永業,國庫守備官潛為,吏部侍郎意偉更是布衣出生的代表。
倒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在政厝的統理下,國家漸漸上了軌道,國內建設漸趨完善,嚴明的制度有效嚇阻貪官污吏,百姓安居樂業,官員各司其職,不顧一切排除萬難,政厝為自己贏得好的稱號。
鞏固內政後就要放眼外交,隨著水豹國力提升,鄰國除了懊悔當初沒有趁亂打劫外,只得紛紛釋出善意,派使節團互相交流。
當初以水豹為蠻荒之邦,內政混亂加上動盪不安,環境惡劣,誰也沒想到會有今天的局面,與之比鄰的衛國和兆國首當其沖,位于兩國西南的應國倒是樂見水豹轉移鄰居的目標。
此時水豹的根基已然穩固,政厝領導,能人輩出,猶如猛獅休養生息後精神奕奕,縱然沒有大舉征兵,嚴格訓練下的武力卻是不容忽視。幾次試探性的交兵讓鄰國少了那份本來的自信,從輕挑的挑釁轉而有點巴結討好的意味。
地處南方的衛國氣候溫和,環境造就溫柔婉轉的性格,男的長相俊美,女的柔情似水,其中衡霖一帶盛產佳人,不論長相性情可說是極品中的極品,軒轅家是代表。
鈺昊在家中排行第五,是最受寵愛的麼子。自小有神童之名,才貌兼備,但不喜與人接觸,畢竟誰也不喜歡面對只會呆呆看著自己傻笑,有時連口水滴下來都不自覺的人。
他的美貌與才情聲明遠播但軒轅家勢力龐大,幾乎掌握南方的經濟動脈,硬是讓朝廷打消招他入宮的打算。
假道學的人士看著肥肉吃不到,聯合起來上書,推薦婉鈺昊擔任和親的角色,聲稱要以美人計讓水豹政厝沉溺酒肉聲色。朝廷有旨不得不從,軒轅家上下哭哭啼啼恭迎「喜訊」,讓心頭肉跟隨使節團前往他們心中的蠻荒之地,各式用品奇珍異寶座為嫁妝使隊伍變為原來的三倍,就怕鈺昊在那邊缺衣缺食受委屈。陪嫁的人員被鈺昊好說歹說的刪減成從小伺候的麗容麗如和幾個奴僕,原本幾個兄姐堅持要陪行,但朝廷有令「無關人員」不得隨行,只能恨得牙癢癢打消念頭。
後來听說好幾個官員突然在一夜之間丟了官,破了產,落魄潦倒,連日常的生活用品都買不到,但這些都是鈺昊不知道的事了。
話說隨使節團出嫁的鈺昊還沒機會施展美人計就被冰凍起來,大婚從開始到結束,他的頭上始終蓋個塊紅布,嫁到水豹至今三年還沒見過政厝長得是圓是扁。預計要守一輩子活寡的鈺昊樂得清閑,政厝看在豐厚的嫁妝上讓他獨自擁有一座別院,封為娘娘,陪嫁中日用品的部分全數收藏在他的樓閣中,就算很奢侈浪費的用,也夠他用三輩子。成天看書撫琴很是自在,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出宮,平日也見不到什麼人。
想要嫁給政厝的人還嫌少嗎?傳聞政厝氣宇軒昂,英俊瀟灑,幽默博學識情趣,隨便招個手,無數男女甘願敗倒其下。這樣的世間奇男子該是風流債還不完,然而讓人又愛又恨的就是他的專情,除了他國硬塞給他的嬪妃們,原本三千佳麗的後宮早已被他解散。
在政厝還身為太子的時候,太子妃因生第三胎,也就是現今的四皇子難產去逝後,悲痛的政厝在三年後終于放開心胸在微服出巡後帶回一個平民女子封為太子妃,並在登基後封他為皇後,盡管朝臣反對聲浪不斷,政厝仍不變初衷信守愛的承諾。雖然為了國家,不得已犧牲小鈺昊,娶了各國美人,卻以各種藉口回避,傳言遠方溪齊公主個性豪放,用了手段讓政厝喝醉,想來個酒後亂性,沒想到美人在抱的政厝抽起靴中防身用的小劍毫不留情的刺向自己的大腿,藉由疼痛換取神志的清醒,他對愛情的忠誠簡直讓九歲至九十九歲的女性奉為偶像。
「我看那個男的八成是性無能不想讓人發現罷了。」看著麗容一臉花痴樣,鈺昊冷冷的開口。
「才不是咧,半年前三公主才剛誕生,誕辰宴舉行了整整三天呢。」
「啊啊~好羨慕公主喔。」
「是啊,就算當不成他的女人,當他的女兒也是好的~」
「這樣的好男人哪里找阿~」
麗容麗如搭檔了十幾年,果然好默契,一搭一唱活像在演話劇。主子是好靜的人,平時哪容他們在旁邊聒噪,這次還是生平第一次在主子前說那麼多話,只見他們越說越來勁,差點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