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娘娘,」麗如總算有點腦袋想起自家主子的處境,嘟起嘴,「政厝這樣不是讓您守活寡嘛。」
「閉嘴,這樣才好。」伸手在麗如頭上敲了下,口氣很沖但臉上仍是平淡沒有表情。
得知自己沒有被人家給OOXX當個娘們壓下,是鈺昊到目前為止听到最好的消息。看來除了日子會過得無聊點,暫時沒什麼大問題,就當來度假好了,早知道一開始開口就問,也省得挨那一箭。
「照這樣說來,這棟別院里的都是自己人就對了?以後在這里不準叫我娘娘,弄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叫鈺昊吧,這是我新取的名字。」挪了挪身體就要睡下,也不管旁邊的丫環愣在原地。
「娘……ㄜ鈺昊……」麗容在冷冽視線注視下首先反應過來。「您的藥得先吃下再休息啊。」
「我不會吃那種鬼東西的,不用再煮給我了。」
麗容麗如無奈對視,主子從來也沒有任性過,一時之間他們也不知如何是好。不死心將湯藥擱在桌上,希望主子休息過後會自己把藥服下。
「鈺昊,有什麼要吩咐的喊一聲,隨時有人在外頭候著。」
眼楮閉是閉上了,但是人卻翻來轉去睡不安穩,心中有著微微的不安,不知過了多久,外面似乎有些騷動,床上的人索性起身往外去探個究竟。
「三皇子殿下,娘娘已經休息了。」
「承蒙殿下關心,娘娘的傷勢並無大礙。奴婢會轉告娘娘殿下的意思。」
原來是誤傷自己的人來道歉了啊,也不看清楚就隨便亂射,現在竟然還擾人清夢。
鈺昊並不是一個會隨意曲解別人意思的人,只是對這個連看都沒看過就中了對方暗算的家伙沒有好感。想他堂堂馬上皇上,平日水里來火里去,來到這鬼地方還不到半天就傷了肩膀,若不給對方一點下馬威,只怕過幾天就死透了。
此時的鈺昊壓根兒忘了自己的身分和打算安逸在這邊度假的想法,只感覺骨子里流著的黑道熱血沸騰起來……
沒有多想直直走進大廳的結果,引來奴婢的驚呼和一尊尊化成石像的人。
黑緞似的長發散在身後,仿佛仙子下凡的容貌有種月兌離塵世美感,原本白色的肌膚因為失血的關系造成一種柔弱的錯覺,激發人的保護欲。
除了眼前紫衫和著藍衣的男子微愣一下便恢復常態,身後跟著奴僕正無限期石化中。
「鈺昊娘娘傷勢如何?在下誤傷娘娘好生過意不去,特地過來謝罪。」紫衫男子開口,眼楮直盯著鈺昊。
「這是在下前些日子出游時,無意間取得的療傷藥,效果奇佳,而且傷處不會留下疤痕。小李子,把東西拿上來。」男子喊了聲見無人反應,不耐的回頭一看,只見奴僕听若不聞,沿著嘴角流下來的口水就要流到地上了,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不明原因只覺心中一陣不快,拿過東西直接將人吼了出去。
鈺昊一出到大廳,也沒想過會被人當奇珍異獸般盯著看,好幾雙眼楮專注的視線簡直讓他頭皮發麻,想要轉身就走,但是那不服輸的個性讓他硬是留在原地。天啊……有幾個人口水已經滴下來了。
沒想到解救他的人竟是原本想算帳的對頭,雖然人也是他帶來的,算了,看在他把那群豬哥轟出去的份上原諒他好了。
「北方天氣嚴寒,鈺昊娘娘形單體弱宜多加衣裳。」藍衣男子假意咳了一聲,提醒丫環娘娘此刻只著單衣。
「怎麼你們講話都文鄒鄒的,听著好不習慣。」鈺昊沒有意會他的話,皺了眉頭,沒料到在別人眼中這樣的神態當真是風情萬種。
「你們叫什麼名字?坐下來吃點東西聊聊天吧。」沒顧及紫衣男子沉下的臉和麗容麗如擠眉眨眼的暗示,鈺昊擺擺手讓他們隨便坐,又吩咐他們拿些吃的東西來。
實際見到面,鈺昊其實心中那點找碴的想法早就消失無蹤。這兩個人頗具氣勢,是個人物。基于四海之內皆兄弟的豪邁氣勢,讓他頓時心生結交的念頭。
「鈺昊娘娘只著單衣見客竟似習以為常,難道衛國沒有禮法嗎?」毫不客氣的語氣讓藍衣男子略微吃驚的看向友人。
「你在生什麼氣啊?」鈺昊毫不在意的聳聳肩。「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就算服儀不整要抗議也該是麗容麗如來抗議。何況我衣服穿得好好的,也不過就是少披一件外套罷了,干麻那麼計較。」
藍衣男子見友人的臉色越來越沉,看來是真的發怒了,趕緊打圓場。
「三皇子是擔心娘娘的身體,情急之下才會口不擇言。說到禮,他們兩位才真是失禮,還未和娘娘自我介紹。在下吳一,旁邊那位是三皇子政嚴。」
「你們好,我叫做……嗯……好像是……」鈺昊突然想到這個身體本來也是有名字的,不過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鈺昊娘娘在嫁過來之前乃是名聞天下的才子,鈺昊之名連路旁三歲幼兒都知曉。」藍衣男子溫和的微笑,適時的接下去。
「啊……是叫鈺昊沒錯。」鈺昊有些不好意思,好歹這也是自己的名字嘛。看藍衣男子並沒有取笑或責怪的意思,不由心生好感。
看兩個人似乎打算繼續聊下去,政嚴心中一陣悶氣,這個鈺昊好歹也是父皇的妃子,才見面就立刻和男子那麼熟絡,成何體統。
人家說男人是視覺的動物用在此實在一點也沒錯,基于外表的錯覺,政嚴沒發覺自己是以婦道人家的標準在要求鈺昊,而他的標準和他對其他事物的要求一樣,是相當嚴格的。
事實上在北方的人們,環境造就的性情多是熱情大方,對于女子的規準也頗為寬松,平日接觸的女人有不少都是個性積極主動,大有勝于男子的氣概。
鈺昊本來就是不拘小節的人,加上與吳一一見如故,也就天南地北的聊起來,幾乎忘了旁邊還有個人正不悅的盯著他看,倒是吳一話說著說著不時會朝他瞄上一眼。
沒有意識到自己盯人的目光有多嚇人,政嚴只覺得莫名的不悅——為了一個妃子的不合宜舉止。心里納悶著,這是以前從來不曾關心的話題,父皇的妃子關他什麼事,就連那些婚禮……猛然想起時間差不多了,推了推身旁的人。
「吳一,他們該去準備了,典禮就要開始了。」打斷正談得興高采烈的兩人,今天可是兆國公主與父皇大婚的日子。
「那麼快就要走了啊?」只見被吳一風趣的言談逗得哈哈大笑的鈺昊一臉遺憾。
政嚴見他剛剛還那麼開心,現在卻充滿失望也有點不忍,畢竟是自己害他受傷,沒辦法出席宴會。
「別難過,鈺昊,好好休息他們明天再來看你。」吳一對這個鈺昊豪邁的態度倒是十分欣賞,且不論俊秀的外表,性子倒像天真的小dd。
鈺昊?政嚴雖然面無表情,可是緊握的手透露他的情緒。看向笑得一臉燦爛的鈺昊,兩頰羞紅的模樣……等等,那潮紅未免也太不自然。
沒有細想,手已經模上那人的臉。
「怎麼了?」鈺昊呆了一下,趕忙拍掉臉上的手。
「你發燒了,自己都沒感覺嗎?」不容分說就把鈺昊往寢室推。
吳一雖訝異于他的舉動,但基于對鈺昊的好感也擔心的跟了過去。
把人拉到床上,像照顧小孩一樣的把被子壓實,政嚴環伺四周,最後眼光停在茶幾上擺的那碗藥。
「你沒吃藥?」淡淡的語氣雖是問句但卻用肯定的口吻。
「我才不要吃那個玩意兒咧,不過是發燒嘛,睡一覺就好了。」鈺昊有點心虛的轉過去,這個政嚴冷冰冰的臉是要嚇誰啊,老子可不是給人嚇大的。
對于他的動作,政嚴也不理會,吩咐下去讓人準備兩桶熱水,一桶放著涼,桌上的藥倒掉,再去煎新的來。
「喂我說了不要吃藥,不準去煎藥。」鈺昊瞪著逕自發號司令的人。「你們再不去宴會會遲到喔,不要管我。」
這下吃驚的換成政嚴了,要知道通常他擺出這種面孔,還沒有人不害怕的,這個鈺昊膽子也恁大,一而在再而三的頂嘴。
「我改變主意了,看你吃完藥我才會走,你不想讓他們遲到就安分點快快把藥吃了。」政嚴說著走到一旁拉著椅子坐下,也不理會鈺昊哇哇叫。
看著鈺昊投來求助的目光,吳一偷偷打個手勢表示自己無力可為。政嚴決定的事除了他本人,其他人很難改變,說到底是有點剛愎自用,但是他的決定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錯過。
過了許久,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傳來,讓賭氣用棉被包住頭的鈺昊暗暗叫苦。
「鈺昊,起來吃藥了。」吳一過來哄,鈺昊卻把棉被蓋得更緊讓他覺得好笑。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子怕吃藥。
「一個男子漢該不會連喝碗藥都不敢吧?」冷冷的聲音傳來。
即使一听就知道是激降法,還是有人會上當。
「誰說我不敢喝的?」鈺昊掀開棉被。
「我只是不想喝……」眼神在看到那碗不知加了什麼的湯藥自動移開,越來越弱的語氣實在難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