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昊凝視著懷里的人,想再次吻住那沒有血色的唇瓣,手上的重量卻突然變輕了,慢慢的鈺昊懷中的人,在鈺昊眼前化作了一顆明珠,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留下。
收緊手中的珠子,鈺昊冷冷的笑。轉頭看綠色的太陽升上黑色的天空,赤紅的鈺昊彩在天空蕩漾,幽藍的風摧折著灰色的花朵,鈺昊面前跪滿了妖魔。不看跪在地上的眾多東西,鈺昊走出了玉門宮,一步一步走向那曾經收集了了鈺昊所有幸福的地方。
在這里,他們相知。在這里,他們放過風政嚴。在這里,你第一次說愛鈺昊。可是,都是假的。難道是鈺昊愛的不夠?是不夠深?還是不夠重?還是鈺昊做錯了什麼?
還是真的像你說的,鈺昊根本不值得被愛?
沒有眼淚,心已經干涸,讓流不出的全爛在心中。天地只剩下灰白。如果有來生,你會愛鈺昊嗎?來世,鈺昊寧願做瓶中曇花,傾世的芳華只為你一個笑容。不敢奢求你的真心,只要你的微笑,真心的一瞬,為鈺昊所有。這世間,從此再沒有了你。鈺昊永遠失去了你。或者說,鈺昊從來沒有得到過。
政嚴,你是知道不會拿給鈺昊,才把信交到他手中的吧。天人,只因為你是天人。不過你放心,鈺昊會忘了你,因為有鈺昊在他的身邊。火焰中,信化作了灰燼,被火舌慢慢的舌忝黑的紙上落著鈺昊永遠也看不到的字——
鈺昊,今生至愛,有你。我不要你死,我要救你,讓你一直活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侍衛相繼跪倒在地,鈺昊卻依舊沒有反應,直到政嚴被政立帶入,仿佛有感應似的,他緩緩張開了眼楮。幽深的眸子,已沒有任何的波動。「皇上,為證明我說的沒錯,我給你看一件東西;鈺昊,這也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接過雪兒遞來的一盆沸水,政立把他整個慢慢的傾倒在政嚴的頭上。
所有的人都驚聲尖叫起來,卻只有鈺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在眾人驚訝的視線中,更令人震驚的事發生了。政嚴並沒有因為滾燙的水受傷,反到是外貌發生了變化。烏黑的頭發,慢慢的變成銀色;瞳孔的顏色也慢慢的變淡轉成與發色一樣的銀白。
「看到了嗎?」。整個房間只听得見政立的笑聲,「這就是‘天人’,玉國靠的,就是他們的輔佐,這樣鈺昊政趙兩國才不得不結盟。玉國的皇室中當然沒有天人的血統,那他這個皇子就當然是假的。皇上,您現在信了吧。
這是鈺昊在與玉國的交鋒中得知的,當然,還有當年的‘鈺昊貴妃’的指點,天人只有這一個方法才能分辯的出,今日終于有了用場。」除了鈺昊,所有的人又驚叫起來,因為不過一盞茶功夫,政嚴又重新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終于首先發現不對勁的是皇帝,鈺昊居然連動一下也沒有,但看他現在的樣子,卻在也不忍心再問他什麼,只好叫人把皇後、政竽、政嚴都壓了下去,先讓他休息,而此時,鈺昊卻開口了,「政立,你留下,鈺昊有話要問你。」意料中的看著蒼白的人,沒等他開口,政立道出了所有的經過。
政立因為政許之間的戰事奔赴玉國北界,在一次雙方的和談上,無意見到了玉國的皇後。而他竟然與鈺昊有九分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年齡的差異。從與他取得了憐惜之後,政立終于得知,當年的鈺昊貴妃並沒有死,而是皇帝為了顧全國體,竟然將心愛的女人遠嫁玉國,以換取十幾年的邊關無事。而當年確實有惠妃欲加害鈺昊貴妃,才會引起鈺昊的誤會。
听了政立對鈺昊身世的猜測,他確實的擔心起來,還有政嚴的種種作為,讓他想起玉國的「天人」一術,為此在政立臨走時,鈺昊貴妃讓他幫自己帶去給皇帝的信,誰知皇帝看後竟然病情加重,一病不起。今日,政立乃是故意找準了機會,讓皇帝終于相信自己的說辭。
听完了這番話,鈺昊依舊沒有出聲,也不讓任何人查看他的傷勢,就這樣,度過了這個一生中最痛苦的夜晚。一個月後,鈺昊終于踏出了東宮,他去的地方,是上將軍府。燈影下,鈺昊還是那樣的動人,就和所有的事沒發生時一樣。
鈺昊渴望得到幸福,和你一起得到幸福,成為你的幸福。解不了的枷鎖,停不了的吻,醒不了的夢,不會消失的幸福;沾濕了的翅膀,纏繞著的手指,融化了的身體,重疊著的心靈;籠中之鳥,不能飛翔的鳥,不會哭泣的鳥,孤單的鳥。
帶鈺昊離開,鈺昊渴望得到幸福。不要你的過去,只要你的現在。「政立,只告訴你一個人,父皇不是鈺昊殺的。」「鈺昊想要的,只是——鈺昊愛的人,也愛鈺昊。」「為什麼,就這麼難……」鈺昊走下龍椅,扶起了他們。又細細的打量了一陣,尤其是已經身懷六甲的妹妹,終于笑著開口︰「大哥還是去吧,政嚴怎麼答應你們的,鈺昊也照做。
謹書就還是做你的丞相吧,不過你也不小了,今天朕就為你賜婚,就是雪兒吧,他是一個靈巧的女孩,你們很般配。謹文呢,就做朕的皇後吧,安心的把子生下來,他就是將來玉國的太子。」轉身不再管身後的人,他的心已經飛向了玉門深宮。
世人常以「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女子,說是見了伊,魚會因自慚形穢而沉潛潭底,大雁會因驚艷而忘記飛翔,使自己自天空跌倒,花兒,月亮更會因伊之美麗而無地自容。
不由掩卷一笑,真有如此絕色?
「笑什麼?」一把磁性聲音傳來,轉過頭去,才發現,榻上那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來,正痴痴迷迷看著鈺昊,「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喜歡看你笑。」
沒好氣的問他,「既然喜歡,又為什麼不準鈺昊常笑?」
那人耍起賴來,「誰叫你要在外人面前笑?--你的笑只能我獨佔才不要你笑得他們神魂顛倒。」
下了軟榻,那人自身後擁住鈺昊,下巴擱在鈺昊的頸上,清早新生出來的胡渣扎得鈺昊癢癢的,側頭欲躲開,那人卻霸道的糾住不放。
鬧著鬧著,彼此都有些氣息不穩。在看到那人眼中燃起熟悉的火時,不由自動善盡臣子本分,「要早朝了,別鬧了。」
那人看看沙漏,方不甘不願的放開手,皺眉埋怨,「你呀,永遠記得提醒我做皇帝的職責。偶而一天不上朝天又不會塌下來。」
「我才不想因為你一天沒上朝弄得老臣們惴惴不安,然後誠惶誠恐又來暗示我,要善盡賢內助職責,提醒君主當以天下為重。」
打開房門,喚來侍兒,服侍他梳洗更衣。
那人一邊任侍兒服侍,一邊繼續埋怨,「你跟他們分明就是一條船上的,假借他們之口行」
無奈的上前自動給了他一個早安吻,堵住下面欲出之言。這男人,有時就像個別扭的子一樣。
對于他們間的親熱舉動,侍從們從來都不驚不怪,見已梳洗妥當,福了福身,又自動下去。
摟住了我,那人認真的看著鈺昊,「鈺昊,有天我們扔下國家,扔下朝庭,退隱江湖吧。就我們倆,再不問世事。」
鈺昊震憾
政嚴,那可是一個國家。你舍棄的,會是九五至尊的身份。為了鈺昊,可值得?
面上卻是一派鎮定,似敷衍的道,「好啊。」
是真心希望能有那麼一天,他們拋開權勢,拋開名利,拋開榮華富貴,拋開世俗偏見,拋開種種責任重負,退隱江湖。天地間,只余一個政嚴,一個鈺昊,相愛相依,廝守終生。
可是,你是玉國國的君主,而鈺昊,也不只是你的鈺昊。
不給他再說話的機會,挽起他的手,就往外走。邊走邊笑,「該上朝啦,鈺昊的皇帝。」
迎面走過巡視的將士,在見到鈺昊的笑後,當場呆住。
政嚴不悅了,拖住鈺昊的手,急急往朝堂走去,邊走邊數鈺昊,「叫你在外面不要隨便笑,你就是不听。看,又一個人被你迷住」
「好好好。」沒甚誠意的笑著回應,「鈺昊不笑就是了。」
「還在笑」驀地止住腳步,瞪著鈺昊。政嚴的性情最是暴躁,極愛發怒,只要見他在生氣,人人皆避之不及,生怕禍延已身。鈺昊卻不怕。含笑與他對視。
片刻之後,他的眼角眉梢皆是無奈,「我該拿你怎麼辦?對你,總是發不起脾氣,起不了火。你啊,好像生來就是為了克我制我。」毫不避嫌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擁住鈺昊,他在鈺昊的耳際輕輕嘆息,「跟你嘔氣,氣的,永遠只有我自己。不想見我,你就不進宮,自尋快樂。而鈺昊,只要你一不在視線之中,就會食不知味,寢不能臥。--哪里能一天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