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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嚴生平最恨與人同床共枕,不要說連鈺昊在內的眾侍寢、他的各房小妾,就連他那位正室夫人,也從未曾享受過與他共枕到天明的殊榮。平日里,合歡過後,不是將承恩者遣送回房,就是他自行起身。他的寢室,從未有人與他完整的度過的一個夜晚。
掃一眼四周,周圍的布置提醒鈺昊正身處政嚴寢室內。略一思索,鈺昊明白鈺昊先前可能是昏過去了,再一想,鈺昊認為定是政嚴在鈺昊昏迷後將鈺昊安置在他床上。--除了他,誰還有這般大的膽子敢做如此安排?他這樣做,代表了什麼?
沙漏顯示,此時已是丑時一刻,平常的這個時候,鈺昊正在習武。輕輕挪開他放在鈺昊腰際的手臂,鈺昊起身--鈺昊要去習武不能松懈每天絕不能因任何理由而中止打完一套拳後,胸悶氣短的鈺昊靠在大樹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剛才昏過去了。」一把清朗聲音傳來,「大夫說,是因為長期勞累,休息不夠所致。」走到鈺昊跟前,政嚴問,「不穆服是不是?呵,本就疲累的身子哪里能又如此勞累?」一把將鈺昊抱起,走回房中,放到床上。他仍躺在鈺昊身邊,霸道的命令,「給我繼續睡。」
「為什麼這樣?」黑暗中,他的聲音傳來,「白天忙碌,夜里還讓自己如此操勞,你每天休息,至多也就兩個時辰。那時你要習武,鈺昊以為你不過是一時興趣,就隨口答應了。誰知你卻認真堅持下來,一做,就是一年多。你當真就對習武如此感興趣?」
「無關興趣不興趣。」鈺昊平靜回答,「那只是必需。習武,能讓我變強。變強,能讓我免遭他人欺侮,甚至能讓我有能力去欺政他人。」他震驚
鈺昊繼續告訴他實話︰「在這樣的亂世中,本就容不得弱者。弱者只有備受欺政。而鈺昊,不但是弱者,更是一個美麗的弱者。鈺昊太美了這美麗會給鈺昊惹禍添亂。我必須得保護鈺昊自己。因而,我必須變強」
「本座還不夠強到能保護你?」「是,您很強大,您的能力當然能保護鈺昊。但,您的保護又能持續幾時?」鈺昊坦言,「以色侍君者,色衰則愛馳。小小,不過是一區區侍童,不一定要待到色衰時節,當您厭了倦了膩了,哪里還記得有個,自然,是更不會有保護的。--鈺昊,必須得為未來打算。」「哦?」他感興趣,「如何打算?」
嘆口氣,鈺昊告訴他,「昊總會有長大成男人那一天。那時,也許就不再是現在這縴妍美麗的絕色兒。真到了那時,哪里還能用身體換飯吃?當然得靠本事了。本事?這樣的亂世中,最好的本事、最好的途徑,就是用武力換取功名利祿。」
「換言之,你這是未雨綢繆,為將來及時作好準備?」「是」「鈺昊,你真是個奇特的人。」他笑起來,「鈺昊身邊的人,誰不是只貪圖眼前歡愉,哪顧得了明天如何。--只有你」「聰明狡猾有遠見,懂得如何為自己爭取最好。如此心機,我,你定會成功」
「那不過是窮人的子早當家罷了。」鈺昊惆悵,「鈺昊多想有人把什麼都給我祥盡準備好了,讓我不必竭精殆慮的去算計一切。可是沒有。鈺昊,只能自顧冷暖、自舐創傷、自憐悲痛、自救危難。」不由笑起來,「這是多麼悲哀又自豪的事啊。」
「對我如此坦白,就不怕我嫌你?」「其實,您什麼都是明白的。當初一見面,您就直接要鈺昊用身體來換取榮華富貴,而鈺昊毫不猶豫的就跟您走了。--一早,您就是清楚鈺昊的本質的。--鈺昊用身體換飯吃,您一早就知道的,不是嗎?」。他凝視著鈺昊,不語,良久,方嘆息,「當初帶你回來,真不知,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鈺昊聰明的閉上嘴,不發一言。他壓上鈺昊,修長的手指細細撫過鈺昊的五官,「多麼美麗啊鈺昊,你是我生平見過最美之人。你說你的美麗為你惹禍添亂。鈺昊,因為你的美貌,你吃了不少苦吧?」
「吃苦?也不算吧。不過是鈺昊拿身體換活命罷了。」鈺昊平淡一如閑道家常,「它至少讓鈺昊活了下來。」「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也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他的臉湊得很近,鼻尖靠著鈺昊的鼻尖,說話間,他的氣息全噴在鈺昊的面上,暖暖的,很穆服。
「但願如您所言吧。」鈺昊笑,「如果可以,誰願意來吃這些苦?」心中充滿不屑與酸苦,真是富家子弟不知人間疾苦,你自去試試用身體來試煉。雖然也知道,他說這話是意在安慰鈺昊,可不知怎地,突然間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你以為鈺昊沒吃過苦?」他敏銳的發現了鈺昊的不滿,「是,鈺昊的確沒挨過餓、受過凍,但,鈺昊精神上所思所想,並不比你少。一方面,鈺昊得與他們巧妙周旋,以保全已身;一方面,鈺昊得私下好生戒備,另謀生路。所幸鈺昊一一避過。鈺昊,你說,難道鈺昊不是和你一樣,在掙扎求存,在為活下去且活得好奮斗?」鈺昊不語。久久,方真心道,「對不起,是我錯了。」
那一夜,絮絮叨叨的,他們竟在交流彼此的經歷、感想,分享著對方的心情。那一夜,竟都沒有睡。次日開始,政嚴準鈺昊每日下午可自去習武,騎馬射箭,一一皆有高手親自指點。他們都說鈺昊是武學上可遇不可求的奇才,事實證明他們沒有說錯,很快的,鈺昊與他們並駕齊驅,慢慢的,他們中,有人不再是鈺昊的敵手
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鈺昊竟常常留宿政嚴身邊,與他共枕直到天明。時間總如流水般逝去,不知不覺中,鈺昊已褪去少年的青澀,成長為一個男人,只是容顏未改,絕美如昔。
依舊常常留宿于政嚴身邊。鈺昊和政嚴間形成一種很奇怪的關系︰雙方常常就某一事物互相交流觀點,各抒己見--從某種意義上說,政嚴沒有再把鈺昊當作一個下人,而是把鈺昊視為了一個人,一個與他完全平等的人。
許是因為鈺昊常常留宿于政嚴身邊的緣故吧,鈺昊在府中的地位也越來越高,說話也越來越具分量。政嚴的妻妾們來尋鈺昊麻煩,鈺昊一一應付化解。對于這,鈺昊倒不覺得奇怪,畢竟誰願意家里有個最受寵的人?--妻妾間的競爭一向慘烈,他們不能如男人一般可憑自己雙手去奮斗,他們的世界只是在院子里,他們的終生只能寄托于一個男人身上,失了男主人的注目,他們以何維生?當府中出現了一個最受寵者時,他們當然得力抗外敵,把他弄下去。--政嚴的妻妾們不簡單,鈺昊鈺昊又豈是一盞省油的燈?自然會一一回報厚愛。只是,倒從沒見過政嚴的正妻說過什麼。這位正室夫人倒是沉得住氣,由得鈺昊恩寵日濃。
除掉與政嚴的妻妾們的關系,其他人等的關系鈺昊處理得非常漂亮。人人皆贊鈺昊有才有德,不驕不躁,真正難得。政嚴的脾氣非常不好,他性子急,稍有什麼不滿,就眼露凶光,大發雷霆。那個樣子就像是老虎要吃人一樣。見他生氣,旁人總是誠惶誠恐,生怕惹禍上身。
那天,請了一個月假回家探親的鈺昊回府,還沒走到政嚴的房間,均無的,就听見政嚴大為光火的聲音,「拿開拿開統統給我拿開」隨即傳來吳瓷碎裂聲,緊接著房門打開,幾個侍女自房內退出。為首的侍女華玉見了鈺昊,忙悄悄提醒,「你回來啦皇上正生著氣呢別忙著進去。」「鈺昊回來啦」誰知屋內的政嚴卻听見了,房門被飛也似的打開,身穿單衣的政嚴赤足沖出房,狠狠一掌摑向華玉,斥道,「大膽賤婢竟敢胡言亂語來呀,押下去,重責五十大板--就在這里行家法」
轉過頭來,對鈺昊埋怨,「怎麼去了那麼久?一個月當真就一天不少才回來也不知道早些回來。」「您怎麼了?」鈺昊問他,「這時候還穿著單衣在房內,生病了?」他點頭,「頭痛、發熱、咳嗽,已經三天了。」痛呼聲響起,循聲望去,是侍從們正在執法,責打著華玉。
「您這是何苦呢?」鈺昊問,「華玉又沒犯什麼大錯。」「誰叫他居然敢叫你別進來。」攬著鈺昊的肩,他道,「這麼久沒見著你了,想你得緊天天盼著你早日回來。他竟敢耽誤鈺昊見你的時間當然得打」
「您生氣時那麼凶,人家也是好意,怕鈺昊撞上了刀口。」他不滿了,「鈺昊什麼時候對你生過氣?」隨即尋思,「咦,這麼說來,鈺昊好像還真的從沒對你發過火。」「誰說沒有?您看,一回來,就惹您生氣,還害得華玉被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