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當前 正文 第八百三十五章

作者 ︰ 冷月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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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無動于衷地看著他磕到額頭鮮血直淌,有氣無力地笑了笑,「朕是天子,但朕真的也想,做個天下最慈愛的父親……昊君,別折騰了,回去吧。」

嚴林還要再求,歷代已經喚了侍衛進來,「昊君憂慮朕的病,急得不肯回去了。你們送送。」

體仁宮的侍衛們從來都是只听皇上吩咐的,旨意一下,哪里理會你是不是昊君君主,當即連請帶拉,把嚴林「送」出了體仁宮。

宮里人心正慌亂,皇上病情未明,昊君卻額頭淌血地被侍衛扶了出來,糝死人的冬雷一個炸得比一個響,把守在體仁宮外的官員們個個嚇得臉無血色,仿佛天都快塌下來了。

侍衛們躬身一退,在寒風中哆嗦了半天的官員們都圍了上來,大多數人不敢亂吭聲,只神態恭謹小心,豎著耳朵听嚴林開口,偶爾幾個膽量大點的,張了嘴也欲語還休地說個半截話。

「殿……君主?」

「里頭……」

「皇上他……」

年輕的昊君僵了似的站了半晌,森冷的風刮在頰上,似乎讓他清醒了點。多時,他抬起黑白分明而不失銳利的眼,緩緩掃了一遭。

溫和而帶有隱隱壓制性的目光,在這時候卻格外有了仿佛可以安撫人心的力量。

看著圍繞在身邊的人們安靜下來,嚴林才矜持地開口,「皇上身子不安,已經讓陳太醫請過脈了,正歇著。諸位都是國家重臣,各有各該干的事,別在這里等著了,等皇上好些了,再去請安吧。」

低沉語氣,卻藏著往日那般沉靜氣度,看起來只是有些難過。

瞧著這年紀輕輕的君主,眾人竟不由自主松了一點,繃緊的神經稍得舒緩。

便有人小聲地問,「君主的額頭,不知要不要……」

「哦。」嚴林舉起手撫了一下額前,皮膚凍得木木的,也不覺得疼,大概天冷,血凝得很快,模過後指尖還是干的,苦澀地笑道,「我要留在里面侍奉膝下,皇上不允,磕頭磕得重了,這體仁宮的金磚地,呵,一時失態,倒讓人笑話……」

「不不,父子連心啊。」

「昊君真是純孝。」

嚴林心事重重,無暇听眾人感嘆,舉目看看頭頂,太陽被遮在雲後,雪沒有下來,天地間仍冷得帶上了殺氣。

這一刻,也不知道該去哪好。

回昊君殿?踫見鈺昊,又該怎麼發落?嚴林知道自己總要做點什麼,可還沒有想好,越是心急如焚,越不能亂下決定,沒決定之前,反而不見面的好。

麗妃那邊,多半也在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盼著消息。

嚴林潛意識地覺得過去之後,母妃又會給他出點難題,亂上加亂。

他在宮門前不聲響地站著,臉上逸出一點少見的惆悵,眾人不知他心事,都以為他是為了歷代的病情憂慮,嘆了幾聲,都不敢擅離。這是在未來新君面前表忠心的最佳機會,有點腦子的大臣都默默陪他在冷風里呆著。

怔了片刻,陳太醫遠遠拖著腳步過來,看見嚴林額上的血跡,不由微愕。他從眾人那分開一條道,擠了過來,蒼老的嗓子一字一字地低道,「昊君站在風里干什麼?這麼冷的天,臉上還帶著血,讓微臣給君主包一下吧。」

將嚴林請到外廊處一間小屋里。

那是在體仁宮值夜的太醫專用的地方,也燒著炭火,還有準備好的藥箱棉布。預備給歷代使的,當然都是最好的東西。

陳太醫把侍候的小內侍都打發出去,請嚴林坐下,親自取了溫水,幫他洗淨上藥。

嚴林默默讓他處置,臉龐宛如硬玉雕琢出來似的,一絲紋都沒變過,睜著漆黑如星的眼,復雜地瞅著動作老邁的陳太醫取水、抹傷口、開箱取藥膏。

「陳太醫。」凝結似的沉默中,嚴林忽然難以查覺地動了動唇。

「君主。」

嚴林黑眸閃爍不定,直瞅著這蒼老的臣子,半晌才語氣極輕地問,「這傷,好得了嗎?」。

陳太醫慈祥地看著他,緩緩道,「君主說的什麼話啊?君主還年輕,這麼一點小傷,幾天就全好了。微臣說一句大膽的話,君主你的身子骨硬朗,比皇上年輕那會還硬朗呢。」

「會留疤嗎?」。

「看吧。」

「看什麼?」

陳太醫一邊和嚴林對答,一邊手也沒停下,熟練地往嚴林額上抹著止血消痛的藥膏,無可無不可地道,「看傷口養得怎樣。養得好,就不會留疤。君主這幾日可不要亂撓,養得不好,真會留下個小疙瘩。」

嚴林深深看他一眼,唇角慢慢地彎起一點,英俊的臉龐,不可思議地變得柔和了。

他仿佛比剛才舒緩了不少,閑話家常似的問,「在宮里常見面的,倒沒試過和你聊天。家里頭幾個孩子?」

「沒有。」

「怎麼?」

「呵呵,微臣年輕時也荒唐過啊。一個夫人,四個小妾,可是……」陳太醫自嘲地笑了笑,「骨血單薄,好不容易三妾生了個兒子,兩個月不到就夭折了。」

嚴林黯然,陪他嘆了一聲。

陳太醫也只是郁郁了片刻,又皺著臉笑了笑,以過來人的口氣道,「也是命,其實仔細想想,說不定是好事。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哪個兒女不是前世的討債鬼呢?生下來就要看顧著,活著的時候怕他們出事,就算一輩子花盡心血,保著他們平安,到頭來,還要憂著自己一閉眼,家里就翻了天,夫人小妾,嫡出的庶出的,兒子女兒的,自家人打起來才更傷筋動骨。唉,家業越大,越是煩惱。做人不容易。」

嚴林沒了聲響,把這老臣子的話放在心里慢慢咀嚼,象含了顆千斤重的橄欖似的。

半日,才笑了笑,不咸不淡地應道,「嗯,是不容易。」

陳太醫幫他抹了藥膏,在上面包了紗布,叮囑了兩句不可沾水記得換藥之類的,就蹣跚著走了。

嚴林出了燒起炭火的小房,迎面撲來一陣冷風,凍得他微微皺眉。他已經想好了不去找麗妃自尋煩惱,索性徑直回了昊君殿。

常在瞧他一大早跟著嚴雨趕去見歷代,回來的時候頭上纏了一圈紗布,大驚失色,在嚴林身後亦步亦趨,又不敢亂問,走路時連腰都是半躬的。

宮女內侍們見了總管如此,自然個個小心,幾乎都是跪著侍候。

嚴林進書房坐了,接過熱茶啜了兩口,看不到底的黑眸盯著房門,幽幽發了一會呆,回過神來,瞅見常在那個模樣,卻輕輕笑了,「看你這樣子,見了鬼嗎?鈺昊醒了沒有?」

他一開口,常在才悄悄松了口氣,湊著笑臉道,「鈺昊君主剛醒,梳洗過了。小的見今天變冷了,還是呆在房里暖和,請他先在房里坐坐,看點書。要有別的事,等昊君君主回來再說。」

「吃東西了嗎?」。

「吃了,這都是預備好的,爐子上炖的,里面……」

「得了。我問一句,你答上一堆,這麼雞毛蒜皮的事用不著都和我說。」嚴林淡淡截了他的話,沉吟著問,「他在房里?」

「是。」嚴林不再理會常在,站起來,向不久前才渡過了他生命中最甜蜜一刻的寢房走去。

房中溫暖如春。

似乎窗和門的掛毯都換上雙層的了,嚴林一入門,頃刻象浸潤在溫水里似的。

鈺昊背對著房門,半歪在長長的鋪了厚墊的熱炕上看書,感到房門打開時偷逸進來的一陣冷風,不由回頭。

看見是嚴林回來了,眼楮微微流出欣喜,剎那間亮了亮,看清之後,目光又變得詫異,象要開口問什麼。嚴林等著他說話,鈺昊卻咬著唇,把什麼都收斂了,漲紅著臉,轉回去裝作專心地看書。

「看什麼呢?」嚴林月兌了身上的貂皮坎肩,走到他背後側著脖子看。

鈺昊似乎想起昨晚的事,連眼神都不敢和嚴林稍踫,听他問起,只把手里的書翻到前頭,讓他看書皮上的字。

嚴林笑起來,柔聲道,「哥哥真勤快,大冷的冬天,還忍著風霜讀老莊。」

他的從容自若,讓鈺昊不再象開始那樣不自然。

「這里面很暖和,哪有什麼風霜?」鈺昊溫婉的嗓音仍是很好听,「我是想著不知什麼時候要再听王太傅的課,預先看一下,要是被他問了,也不會什麼也答不上。」他忽然把話拐了個彎,問嚴林,「你額頭怎麼了?」

嚴林輕描淡寫道,「最近三災六旺的,不是傷了腿就是踫了頭。哥哥的脖子好點沒有。」一邊問著,一邊手模上鈺昊軟軟白白的脖子。

鈺昊怕癢似的一縮,脖子也紅了起來,「別這樣,太不規矩。」

「再不規矩的事都做了,還怕這麼一點?」嚴林曖昧地笑了,能把人燻醉的目光仿佛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強大力量。他就用這種目光壓迫著鈺昊,似笑非笑地緩緩靠近,坐上暖炕,一點一點挨得鈺昊緊緊地,低聲問,「哥哥昨晚到底來了多少次?我本來想數的,後來忙得都忘了。」

鈺昊不敢和令他膽戰心驚的灼熱視線對迎,尷尬地別過臉躲開。脖子上癢癢的,有人把指尖貼在肌膚上慢慢地摩挲,讓他聯想起昨晚被一遍一遍揉搓擠壓的快感。

他顫栗起來,咬著牙忍耐似的屏著呼吸。(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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