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似能听懂一般，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在祈求。
那天我給呂昌療傷，估計被它看見了。
真是個聰明的家伙。
我模模鼻子，于情于理，大晚上深入狐穴，都不是什麼明智的行為，可是……它讓我去，必然也是經過一份掙扎，出于對我的信賴，才敢讓我去看受傷的老媽，我卻不能給予它同等的信賴，實在是慚愧。
牛牛蹲在地上，哀哀的看我，看得老子的心，又軟成了棉花糖，好罷我咬了咬牙，道，「牛牛，我隨你去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先跟你老爸老媽
好招呼，我是看病的醫士，可不是送上門的肉干。」
牛牛搖著尾巴，很是歡喜的神情，也不知听懂了沒有。
我模模懷里的急救包，又隨手扯了幾根藥草揣在懷里，小牛牛似乎急不可耐，我被它拖著往前，忍不住嘟囔，「不是說狗才會搖尾巴麼？怎麼你也搖得這麼熟練？」
牛牛不搭理我，撒開四蹄在前面跑得歡。人們都聚集在遠處的校場上，沒有人注意這邊，我跟著牛牛穿過一道山坳，又繞過又繞過一片谷地，四周漆黑一片，唯有半空一輪明月，發出瑩瑩的光。
幸虧牛牛是一只純白的狐狸，黑暗中就只看到一小團白影在地上跳來跳去，它跑一會兒，又停下來等我一會兒。
野地里風很大，嗚嗚作響，像不知名的野獸，在暗處咆哮。黑暗會讓人產生
窮的聯想，我邊走邊四處張望，緊握我的麻醉槍，唯恐什麼時候跳出來一只狼啊豹子的，把我叼去做宵夜。
一路似乎走了很久，終于到了一個山洞前，小牛牛停下來等我，在原地蹦來蹦去，十分歡喜。
洞口挺大，與我想象中相去甚遠，只需躬子就能進去。我抓了抓頭皮，這里面不知道有幾只狐狸，我就這麼冒冒失失的闖進去，是不是不太好？
我清了清嗓子，「我說牛牛，要不你先進去
個招呼？」
話音甫落，牛牛忽然豎直了耳朵，警惕地看著洞里。
我跟著放輕了腳步，卻什麼也听不見，只有風咆哮著，呼呼往洞里灌，幾乎要把人也掀翻。
探頭看去，山洞內漆黑一片，似乎很深，我正要說話，洞的的深處，隱隱有光線一閃。
牛牛縱身一躍，刺溜一聲，鑽進洞里。
「牛牛」我只來得及喊了一聲，牛牛小小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
「嗨，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性急呢，萬一真有什麼，你去了不夠送死的。」我跺腳。有火光，八成已有人捷足先登，要謀那一張狐狸皮。
人心最毒，若是野獸，小牛牛他娘或許還有逃生的余地，若是人……
我顧不得多想，一咬牙也追了進去。
洞里九曲十八彎，我扶著牆，坑坑絆絆地往前跑，繞了幾個圈，風勢漸小，隱約听得見里面有人說話，「又來一只小狐狸……好還缺……皮。」
一個尖銳的聲音道，「這只狐狸的毛色好，老子要了，你們不許用劍傷了它的毛皮，只需活剝。」
然後是小狐狸憤怒的尖叫，我的心髒猶如被誰狠狠捏了一把，握緊麻醉槍，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耳邊听得
的心跳，砰砰作響。只希望這條路能再短一點，再短一點，希望我還來得及。
前面終于看到火光，我貼著牆，往外張望，角落里血淋淋一堆，是剛剝了皮的狐狸，地上的血還沒有凝固，黑紅黑紅的，觸目驚心，我別開臉，不忍去看，心里一陣刺痛。
小牛牛費勁心機帶我來給它娘看病，沒想到卻是這麼個結局。
再旁邊擱著三張狐狸皮，有大有小，我心里又是一抽，卻听得另外一邊傳來一聲尖叫，一人罵道，「小畜生，你敢咬老子？」
我頓時松了口氣，探出頭去，四個身著漢軍服飾的男子，將小牛牛圍在角落，小牛牛齜牙咧嘴地咆哮，狼狽的在四個男人間挪騰躲閃，它身上有些血跡，不知道是它的，還是它的親人的。
縱然小牛牛身手靈活，禁不住人多勢眾，已然被逼到絕地。幸虧四人方才並沒有把它放在眼里，帶著玩弄的意味，不急著殺死它。但是，剛剛牛牛被逼急了，咬了其中的一個人，被咬的人惱羞成怒，已經有人掏出長劍，準備將它一劍刺死。
我來的還算及時。
四個人，我在心里揣摩，應該還勉強應付得來。
我收了麻醉槍。
「住手」
這一聲老子憋足了氣，聲音在密閉的空間里回蕩，產生了回音，綿綿不絕，頗有氣勢。
幾人正舉著火把，如同戲耍耗子的貓，圍堵牛牛，突然听到人聲，身形一滯，相互對望了一眼。
小牛牛乘機從他們腿下鑽出來，奔到我跟前，擺出與我並肩作戰的架勢，我低頭瞄了它一眼，它身上的毛被血凝成一撮一撮的，卻依舊精神抖擻，看來並沒有受傷。
再看那四個人，一個個膀大腰圓，身著鎧甲，與朱大昌三人不同，儼然都是訓練有素的軍士，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活動活動手腕，偷偷模模懷里的麻醉槍，老子先憑手腳說話，實在撐不住，就一槍撂倒他們。
幾人轉過身來，看我的眼神不善，上下
量我，還有一個警惕地往我身後看，大約是在看有沒有後援。
為首的似乎就是那個聲音尖銳的家伙，他抬起手來，用劍指著我的鼻尖，我清楚看到他手腕上一個血淋淋的牙印，正是牛牛的作品。
他冷笑一聲，「哪里來的雜碎，跑來這里撒野，想跟老子搶獵物，你活的不耐煩了麼？」
小牛牛前爪刨地，忽然揚起脖頸，長嘯一聲，聲音是那樣悲憤淒涼，听者落淚，聞者傷心，大有決一死戰的架勢。
我本來是
算撈了它就走，此刻看來，沒那麼容易，不拼出個你死我活，牛牛不會隨我離開
它身後是它的親人的尸體，牛牛小小的身體微微戰栗，渾身的毛一根根炸起，通紅的眼中隱隱有水光。
我伸手，模模它的頭。
嗨
顧不了那麼多，老子今兒豁出去了——
剛回來，頭暈腦脹中，匆匆碼了發上來，同志們先看，有問題告訴我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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