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霍 卷一 第一百三十七章 汲黯出場

作者 ︰ 七日浮塵

唔我抓抓頭,他說的這個問題麼……李延年自然是受李若芷托付,至于周淇生,多半是因為愧疚。

胡子大叔在牢里呆的久了,對事物判斷不準,也是正常。

盧大頭面前的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蹤影,我吃飽了餅,正準備打個盹,旁邊有人道,「臭丫頭,你什麼時候給我把手腕安上?」

我眯著眼,看看那個滿頭大汗的男人,方才他忍著痛自己試了幾次,終于才肯低頭,我雖不喜他的專橫,倒也佩服他的硬氣。

「你叫我什麼?」我掏了掏耳朵。

盧大頭咬了咬牙,「……丫頭,給我把手腕安上?」

我搖頭,「我姓張,名二寶」

「是,是……」盧大頭繼續咬牙,看起來並不是完全信服,「張姑娘,你先把我把這安上」

我慢吞吞爬起來,走過去,盧大頭從木頭縫里把手伸過來,翻眼看了看我,凶悍之色仍在。

我捏住他的手腕,冷冷盯著他的雙眼,「要我接可以,你若是再耍花樣,莫說一只手,把你這只胳膊卸下來,也不是什麼難事。老子最恨的,就是面上一套,心里一套的人。你自己掂量清楚。」

狠話放在前面,盧大頭抓著木欄的手一松,低聲道,「老子也不是傻子,吃了一次虧,還等著吃第二次?」

他還算識相,我笑一聲,手上使勁,盧大頭來不及叫出聲,我已經松手,「好了」

他臉上肉皮抽搐,忍著痛對我道,「謝了」便捂著手腕退到一邊。

我對他的硬氣頗有幾分欣賞,這種性格的人,一旦服軟,一般不會再掀風浪。

我縮回牆角,胡子大叔道,「丫頭,看你的樣子,是被人坑了?」

「我是個醫者,遭同行嫉恨,把髒水往我頭上潑,」我簡單說了兩句,想起個問題,「大叔,倘若判了死刑,多久會被拖出去砍頭?」

「那要看把你送進來的人有多想讓你死,若是只想把你關進來,那就是遙遙無期,也許餓死了也沒等著。」胡子大叔指指地牢里橫七豎八的犯人,「看見沒,這麼多人,都排隊等著呢姓寇的貪得無厭,只要給錢,讓他吃屎他都肯」

我在心里琢磨,不知道周長水給了多少錢,以眼下這種境況,我沒有工具,撬不開這地牢的門,想要自力更生,有些困難,要麼等著李延年想辦法,要麼明天他來探望我的時候,讓他帶把匕首。

地牢里又安靜下來,只有老鼠還在吱吱地忙碌著。

我以為在這里要待上幾天,沒想到第二天,就有人來提我出去。

我正半睡半醒,朦朧中看見獄卒開了牢門,往我身上踹了兩腳,「起來,起來,別在這里挺尸」

我被踹醒,被他拖拽著爬起來,胡子大叔從茂密的毛發後面看著我,低聲道,「丫頭,好自為之」

我登時清醒不少,莫非周長水給夠了錢,今天就要拖我出去問斬?

心中一個激靈,暗道不好。

事情來得太快,我帶著木枷,赤手空拳,要想逃月兌不太可能。

正思量間,獄卒又踹了我一腳,「快走快走右內史還在堂上等著呢」

我松了口氣,看來不是問斬,那就是平陽公主插手干預了?動作還真迅速,是我低估了漢代官吏的辦事效率。

獄卒押著我,走上公堂。

一切與昨日沒什麼兩樣,縣令還是縣令,下面跪著的,還是吳全有的孀婦和蘇大嬸。唯一不同的是縣令的座位旁邊多了兩個人,都是花甲年紀,一個頭發花白,臉上有兩道深深的法令紋,正在翻著文牘,一個面目溫和,兩條白眉又細又長,望之便覺親切。

縣令垂著手,恭敬站在一旁,有幾分緊張。看來這位右內史來得十分突然,連縣令也沒有做好準備。

我被押到堂前跪下,縣令擦了擦汗,小心道,「右內史,犯人已經帶到」

翻文牘的老者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看我,「你就是張二寶?」

他說話的聲音並不洪亮,但那眼神卻是銳利剛直,若是心中有鬼,在這樣的眼神之下,恐怕會不由自主的心虛。

相比起縣令的雙目無神,我看這雙眼楮卻覺得很是親切,不是剛正的人,不會有這樣的眼神,我申冤有望。

「在下正是」

「犯婦張二寶,還不快快把你如何害死吳全有的經過從實招來」縣令一拍驚堂木。

我挑了挑眉,「縣令,我以為我昨日已經說得很清楚,吳全有的死,與我無干」

老者微微側目,縣令擦了擦汗,「荒謬你這刁口小民,竟然出爾反爾。我且問你,是不是你替吳全有扎的針?」

「是……」

我的話被他打斷,「他當晚暴卒,除了你之外沒有第二人替他治病,還敢說與你無干?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驚堂木拍下,便有官差一邊一個,拎了我的手臂,要去行刑。

老者終于抬了抬手,「慢著」

兩個官差只得停了腳步,老者扣上文牘,道,「張二寶,你既然不服,為何要在判決上畫押?」

我皺了皺眉,「我昨日受審之後就被打入地牢,並未畫押」

「那這文牘上的字跡,可是出自你的手筆?」

文牘被扔到面前,我欠身看了看,好個周長水,做的還真是滴水不漏,不僅替我畫了押,連字跡都是仿照我平日開的方子,可謂一片苦心。

我強忍著怒火,道,「右內史,這並非出自民女的手跡。民女有冤,還望大人做主。前日吳全有找我看病,我听說他要去參加酒席,還好意提點,不可再貪吃酒肉,他的肝髒本身已經腐朽不堪,藥石無靈。肝膽失和,脾胃本已不堪重負,再食油腥,而且是暴飲暴食,即便扁鵲再世,也回天乏力。」

「胡說,嘴尖舌利,不用刑你是不招,給我拖下去」縣令尖聲道。

老者有些不悅,「寇縣令,本官還沒有听完她的供詞。」

他的模樣本就嚴肅,威儀天生,臉色一沉,縣令便有些手足無措,陪著笑道,「右內史若是想听經過,可讓吳氏婦人敘述,這個刁民翻改供詞,人品堪憂,說的話不足為信」

「審案豈能听信一家之詞?」老者沉聲道,「寇文,究竟是我審,還是你審?」

「自然是右內史」縣令的聲音低了下去——

童鞋們母親節快樂慚愧,周末反而更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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