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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什麼」他火熱的身軀驟然僵硬，身後的手臂箍得更緊。
我伏在他懷中，提不起半分力氣反抗。
反抗又有什麼用？、狼窩和虎穴，逃到哪里都沒什麼區別。
他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抱著我，把披風又給我蓋上，黃驃馬有力的馬蹄聲不絕于耳，他懷里的溫度讓我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我應當覺得緊張的，卻有一種莫名的放松。這種情緒相當詭異，我不知道應該怎樣消除，只好認為這是催吐劑服用過量的後遺癥，讓人的神經也跟著麻痹松弛。
不知過了多久，黃驃馬停了下來，他撩開篷布，我略微清醒了一點，火光從披風的縫隙間透過來，隱約可見霍府氣派的大門。
我略略一動，卻被他按住，「別動，後面還有眼線。」
他背著光，離我極近，熱氣拂在我的額頭上，酥酥麻麻。
他用斗篷裹住我，攔腰抱起，連同那只昏睡的狐狸。
門口的侍從都低下頭去，我伏在他胸口，心情很是復雜，僵硬地一動不動。
其實我以為，就算有眼線，也並不妨礙我走回去。
他就這樣，一直把我抱進屋內，有丫鬟欲上前服侍，卻被他喝退。
這個房間，我並不陌生，當初尋手柄的時候，我曾經來過，就在他的隔壁。
房間的布置大氣而奢華，牆上掛了一張古琴，黑色的漆幾，玉色的簟席，旁邊整齊地堆放著卷軸，看起來像是他的書房。
掩上門，他將我放在簟席上，解去蓋住我的斗篷，一陣寒意襲來，瞬間又被屋里的地暖驅散。
我抱著牛牛，他俯來，看我的傷口，濃眉緊皺。
屋里的地暖太過充足，還有不知名的燻香。許是太暖和的緣故，他靠過來，我的臉，便開始灼燒。
「疼麼？」他的手輕輕撫過傷口，我渾身一激靈，低頭想躲，卻被他扣住下頷，抬起我的臉來。
四目相對，那雙眸黑得出奇，深邃如夜空，像要把人吸進去一般，我極不習慣與他這樣對視，本能地就想別過臉去，他手上卻加重了力道，迫使我看著他。
那雙清輝四射的瞳眸中沒有了平日的咄咄逼人，看著我的表情，有些惱怒，還有些……欣喜。我更害怕的，是他眼底跳動的那一團火苗，讓我很是不安。
「你總算……在這里」他輕嘆。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可我的手卻抖了一下，一不小心，揪掉牛牛兩根毛。
他另一手用勁，我只覺身子一晃，便乾坤大挪移，移到了一個溫暖的懷里。
他抱我的姿勢，和我抱牛牛如出一轍，我不習慣這麼近的距離，頗有些不自在，朝邊上挪了挪。
「別動」他摟住我，嘴唇緊抿，不知從哪里模出一盒藥膏來，聲音低啞，似在呢喃，卻蘊藏著怒氣。「說跑就跑，吳次仁，我真恨不得捏死你。」
這絕對是他的真心話，可他不但沒有捏死我，反而掏出藥來，給我輕輕涂上。
我垂下眼簾，僵著身子，一動不動，他的動作出奇的輕柔，像是對著一件絕世的珍品。臉上其實不是很痛，藥膏涂上去，冰冰涼涼，我浮躁的心，也跟著漸漸平靜下來。
側目卻看見他的衣袖，幾乎被血染紅，他以手握劍，傷口想必極深。我對之前的舉動，開始有些懊悔起來。
我其實不是什麼貞潔烈女，老實說，我對做他禁臠這件事情，也並不是那麼排斥，只要保護措施做得好，不破壞文物，不影響歷史，我不介意與他發生點什麼，畢竟他的皮相是這麼耀眼，哪怕脾氣壞了些，對老子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劃傷臉頰，是一時性起，此刻想來卻有些後悔，倘若他因我廢了一只手掌，我要怎麼向那些等著他馬踏匈奴的人們交代？
他離我極近，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鼻息，還有他身軀的熱度。
或許像李延年所說，他對我，真有幾分情愫。
公然和漢武帝搶人，這件事，也只有他冠軍侯敢做。
四周寂靜無聲，已近深夜。
「你們，怎麼會找到那里？」我低低開口，喉嚨干啞。
他的手指頓了一頓，「今夜，平陽公主設宴，邀請皇上，還有朝中的重臣。」涂完藥，他收回袖中，緩緩道，「我原本不想去，但……幸好我去了。」
他的目光灼灼，我的頭垂得更低。
他半晌不語，我以為他不肯說的時候，他卻又開了口，「平陽公主府里，來回也就是那些花樣，莫說我看的無趣，只怕皇上也覺得無趣。酒過三巡，平陽公主府里的樂師獻上新曲，唯有那首曲子，讓人耳目一新那個樂師，想必你也認得，他叫李延年。」
我倉皇抬頭。
李延年？跟他也有關系？
霍去病道，「他唱了一首曲，北方有佳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他說的平靜，我的心髒卻像被一只大手攥住，狠狠捏了一把，捏的我頭暈目眩，「李延年……」
四肢冰涼，手腕無力，推不開他的胸膛。
那首歌，不是為李若芷寫的嗎？難道……
無數的片段在腦海中橫沖直闖，歷史和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原來，傾國傾城，說的是這麼一個故事。
我以為可靠的朋友，聯合起來，在我背後，捅了一刀。
心頭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掉，我咬住下唇，再抬頭，卻看見他臉色發黑，方才舒展開來的濃眉又再度皺起，「你和他很熟？」
我感覺到他的怒氣，卻不知他怒從何來，亦沒有心思去探究他怒從何來。
「一般，他們一家，和我住在一條街上。」
熟識麼？或許曾經熟識，現在卻已形同路人，可我凌霄自問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即便不提當日情誼，他豈能害我致斯？
「他……」我覺得喉嚨越發的痛，說出話來，分外困難，「是他向皇上……推舉的我？」我全身都冷，冷進骨頭里，唯獨頭卻是出奇的熱，熱得好像快要炸開來——
多謝Jojo同學和九幽同學的打賞，多謝Jojo的粉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