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霍 卷一 第一百六十七章 禁臠生涯

作者 ︰ 七日浮塵

阿離這才如夢初醒,端了食案過來,我伸頭一看,清白得不能再清白的白粥,還有一碟咸菜,說好听了是菜脯。

「就是這?」我頗為失望,我對侯爺府的伙食還是有幾分期待的,霍去病那麼挑剔的一個人,自家的飯菜能差到哪里去?再怎麼說,也不至于慘淡到這個境地,比緹縈家的還要不如。

「醫官吩咐,夫人久病體虛,以粥最為滋養。」阿離怯生生道。

好罷!這話說的也沒錯。

我認命地端起來,囫圇喝下去。

水米下肚,月復中暖洋洋,白粥雖乏味,對身體卻是極好。

他坐在旁邊,不動聲色看我喝粥,所以我喝得也極是拘謹,這件中衣料子雖好,做工卻不大和我意,又薄又緊,大約就是由于布料太金貴的緣故,剪裁縫紉都是以節省為度,稍不仔細,就會露出點肉來,尤其現下我真空上陣,少不得要更仔細些。

人做事果然是不能分神,對一件事專注了,對另一件事少不得就要疏忽。一不留神,粥便灑了些出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前襟上。

那中衣極為輕薄,沾了水漬,山水若隱若現。我手忙腳亂,趕緊去擦,蒼天明鑒,我絕不是有意要勾引他。

一只手伸過來,拂去粘在上面的幾顆飯粒,我臉紅了一紅,略略欠身,掩住濕了的部分。

「我自己來,不勞侯爺動手!」

他挑了挑眉,「你在害羞?」點點頭,又道,「是了,當初你替我更衣沐浴的時候,就很是別扭,我居然沒有看出來,你是個女人!」

他撈起我的下頷,表情高深莫測。

真是哪壺不開拎哪壺。他在這時說這個事,莫非是要把我以前佔他的便宜,統統討回來麼?

我被粥嗆到,咳了幾聲,幾滴不明液體朝他直飛過去,他輕松避開,收回手去,對阿離道,「替她尋件衣服來,這袍子濕透了,不能再穿。」

阿離應著,去翻箱籠。

我略略松口氣。

霍去病的目光又轉回來,微微眯眼,「你既然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那麼……從今日起,你就叫做默!」

我睜大了眼。

他站起來,半躬身,湊近我的顏面,咬牙道,「記住,你叫默,是霍府的奴!」

他的話,不容人置否,和他一貫的語調一樣,還有幾分說不明道不清的怒氣。我愣了半晌,努力地想,我似乎沒有說過什麼為報君恩,以身相許的話。怎麼就自動成了別人家的奴?

劇本里通常英雄救美之後,不是都當成上賓供起來麼?怎麼到了我這里,一切的戲路就都不一樣了?老子自問皮相還算不錯,他貌似對我也有那麼幾分情意,居然就淪落成他的奴?

大半夜費那麼大的力氣,得罪一票人,就是去救個奴隸麼?這個買賣實在不上算。

我不大明白霍去病的想法。

又或許是我得罪他狠了,他還惦記著我女扮男裝的事,所以要給我一個懲罰?女子參軍,確有欺君之嫌,按照漢律,充做奴僕算是輕的。

他還給我取了這麼一個名字,默?是嫌我沉默不肯告訴他我的名字,還是要我以後沉默,不可把佔他便宜的事情到處宣揚?

我想了半天,沒有答案,阿離怯生生地拿著衣服站在我身後,「請夫人更衣。」

我抓抓頭皮,罷了罷了!奴也好,夫人也好,左右不過是個禁臠,何必去計較這些虛無的名分?

可是換衣服……

霍去病坦然站著,沒有半分要回避的意思。

旁邊有架屏風,我一咬牙,接過衣服,朝屏風後面走。

「無須回避,你躺了三天,還有什麼是我沒有看過的?」霍侯爺把玩著弓弦,說的輕描淡寫。

「啥?」我用質問的目光,盯著阿離。

不是她幫我換的衣服麼?

阿離跪下,誠惶誠恐道,「這些日子夫人昏迷,侯爺一直守在床榻旁,唯恐夫人有失。」

那就是說……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看完了?

人品當真卑劣,居然趁人之危,把我佔他的便宜都撈回去,連本帶利,老子虧得厲害。

床邊上有一張塌,起先我沒有注意,多半就是這幾日他休息的地方。

我的臉色紅了又綠,綠了又紅,不知道是該感動他對我好呢,還是痛斥他佔我便宜?

再咬一咬牙,堅定走到屏風後面,「侯爺不拘泥,我卻做不到侯爺這般坦蕩!」——

休息了幾天,我的精神漸漸調養過來。

雖然他說我是奴,可我的待遇卻比別的奴僕好上許多,每天無須勞作,還有人侍候,阿離一口一個夫人,只是在前面加了一個默字,所以我如今的頭餃是默夫人,他听見了,也沒說什麼。

本姑娘胸懷寬廣,向來不計較這些虛名,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一切都好,只是活動的地方僅限于這一個院落之內。

關于這一點我倒也能理解,畢竟人多嘴雜,萬一泄露了風聲,我被抓走倒是小事,就怕他也要被帶累。

所以每日起來,我便在院子里散一散步,陪牛牛玩一玩,閑時翻翻芯片里的典籍,溫習溫習功課。通常情況下我都會裝作閉目養神,阿離便識相地離得遠遠地。

除去阿離之外,只有另有兩個年長的丫鬟,見了我客氣而疏離,平日也並不多話。能進這個院子的,大約都是霍去病信任的人。我來了這麼些日子,統共也就見過這幾張面孔。

我閑得無聊,有些懷念過去的日子,這些天沒去,緹縈會不會擔心?我就這麼平白無故消失,實在有些對不起她,不知道日後還能不能相見。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里投射進來,落在我面前銅鏡上,阿離拿著篦子,在後面為我梳頭,對于梳頭這件事情,我一向覺得十分麻煩,從來都是一頭短發,只不過現在在漢代,為了不被當成異類,只好任其自然發展,卻不代表我願意在上面花費太多時間,阿離本意是要為我梳一個豪華無比,復雜無比的發式,在我一再要求之下,只好換了簡單的墜馬髻——

抱歉,昨天病了,北京連日風雨,我終于光榮的倒下了,折騰了一天,現在依然處于頭暈眼花的狀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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