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我盛了一個魚丸,放到他口邊,有些期待地看著他,他一口吞下去,咀嚼兩下,疑道,「這是什麼?」
他雖然皺著眉頭,卻沒有不悅的意思,相反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看見他喜歡,我心中竟有些歡喜,「魚肉做的丸子,候爺可還吃得習慣?」
「我一向不喜吃魚,討厭魚的腥氣,還有密密麻麻的小刺,難為你竟能想出這個法子。」他抬起我的下頷,目光極為柔和,低笑一聲道,「吃慣了你做的菜,怕是再吃不下別人做的東西。」
這是一種變相的贊美了,能被他肯定,我很是有幾分欣慰,只是他的目光太過熾熱,我被看得渾身有些發燒,忙轉向食案,「候爺還想吃什麼?」
我雖然看著食案,精神卻集中不起來,他的兩道目光,依然粘在我身上,他抱的是那樣緊,剛剛沐浴過的體息充盈于我的鼻端,令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原來美男是這麼個事物,即便你得了他,也不代表你就會因此滿足,更不代表你下次在面對他的時候,就能抵御得住他的蠱惑。
我不知道自己對他是否也有相同的影響,但我分明能感覺到,他看我的目光的溫度,正在一點點攀升,他的呼吸,也變得有幾分急促。
「吃……」他的聲音,暗啞地在我耳畔響起,似是壓抑著的低吟,「我想……吃你。」
這話說的忒也直白,血氣上沖,我幾乎把持不住,很是後悔我剛剛為什麼要問那個問題。
前襟忽然一松,被他單手扯開,一只溫暖的大手探了進去,我的身子登時僵住,低低道,「候爺,用膳要緊」
「不妨,你喂我。」他沒有松開的意思,反而輕輕握了一握。
老子的臉皮都快要滴出血來,縱使那兩個丫鬟看不見正面的光景,好歹也是兩個活人,他怎麼能公然對我行非禮之事?
「候爺……」
我往後縮了縮,他的臂彎空間有限,逃不開那只不安分的手。
「喚我夫主。」他低頭含住我的耳垂,低啞道,「霄,你如此為我,我很是歡喜。」
火熱的氣息拂過頸項,我開始有些神不守舍,理智還在做最後的掙扎,「候爺……」
他瞳孔一緊,我趕忙改口,「呃……夫主……」這個稱呼真他祖母的別扭,「你不餓麼?我可是快餓死了。」
他笑起來,胸膛不住起伏,慢慢將手又抽了出來,環住我的腰,「秀色可餐,觀之足矣。」
胸口一涼,我趕忙整了整衣襟,坐正身姿。耳邊只聞心跳如雷,好一陣子,才平緩下來。
他攬著我,靜靜坐著,神情慵懶自在,與我的慌亂完全不成比例,我暗暗咬牙,他果然又是逮住我的痛腳,戲弄我為樂。
說也奇怪,凌風哪怕月兌個精光在我面前晃蕩,我也能淡定地視而不見,怎麼到了他這里,我的淡定就蕩然無存,屢屢慘遭調戲。
或許下一次他在非禮我的時候,我應該勇敢地非禮回去。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妥當,那會不會正中他下懷,萬一他借機反撲,我豈不是引火燒身?
我想了一想,還是決定作罷。
他也不吃飯,只是看著我,微微挑了唇角,黑發黑袍,面如冠玉,有幾分妖異的美。
我認命地拿過烤肉來,用匕首切成小塊。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看在他還有色相這個可取之處上,我就不與他計較。非但不與他計較,還要伺候他吃喝。我混到這個地步,很是令人惆悵,更惆悵的是我居然並沒有什麼不滿,可見我是徹底的墮落了,正在大踏步地朝我一向鄙夷的家庭婦女的角色靠近。
他慢慢開口,道,「往日听路博德說起他的婆姨,我尚有些不屑,如今方知,原來不需做什麼,只要摟著你坐在這里,心里便說不出的踏實。什麼殺伐征戰,都可以拋諸腦後,我霍去病心中渴求的,也不過是這平淡的安寧。」
心里猛然一動,我竟有片刻的時間,不能呼吸。
他說的聲音極輕,卻好似重錘一般,一個字一個字敲進我心里。那些詞句都極為平淡,卻比我以往接到的任何一次表白,都來得動魄驚心。
我靜默片刻,復又緩緩拾起匕首,切下一塊來,喂到他唇邊。
我切一塊,他便吃一口,屋里安靜無聲。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如冬日的暖陽,和煦安寧。這個如同劍一般銳利不可擋的少年,斂去了所有的鋒芒,安靜地品嘗著我為他烹飪的菜肴,就連那略微有些涼的魚湯,他也全部喝了下去。
我的身上,依舊穿著外出時的深衣,經過一天的奔波,沾了血的腥氣,還有做菜時的油污,他那麼有潔癖的一個人,居然毫不在意地將我抱著,渾然不顧他剛剛沐浴過的潔淨衣袍是否會被我弄污。
我的心,有些暖,又有些疼,不由自主地,就想到莎翁的一句經典台詞。
霍去病啊霍去病,你為什麼要是霍去病呢?
用過晚膳,阿嫦和阿綰自覺地撤去食案,阿嫦一直低著頭,緘默不語,我卻在她的眼角,隱隱看到有淚水的痕跡。
她的情緒這般低落,我只好猜測是她向霍去病告狀沒有成功,反遭訓斥,又見我們和諧地吃完了晚餐,我非但沒有受罰,霍去病還很是歡喜,兩相對比,她憂傷一點,也是正常。
我相信霍去病的魅力,即便她在他身邊當了再久的丫鬟,也不會因此獲得什麼免疫力。所以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只要她不是太過分,我也會對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如果她不識相,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霍去病低頭吻一吻我,「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
我警覺起來,他今天似乎很忙,不知道是不是接到了新的任務?我記得他下一次出征的時間,是在明年年春,現今不過四月,不應當是出征的事情。
他身為羽林郎,平日除了練兵之外,或許還有些別的公務。
書案上放了一堆卷軸,我探頭看了看,識趣地縮到一邊,「好。」
那些軍務大事,不在我的興趣範圍。他也沒有要我插手的意思,我樂得輕松自在。
他在油燈前坐下,兩道濃密的劍眉微微挑起,似乎有些煩心之事。我趴在榻上,活動活動疲憊的四肢。
今天一直都沒有怎麼休息,做手術是件很傷精費神的事情,此刻吃飽喝足,就有些犯困。我枕著手臂,偷偷看他在油燈下的身影,劍眉星目,微抿的唇,好看得令人心跳。
漢代重武,所以漢代出產的美男,並不像魏晉時代的妖嬈陰柔,而是一種陽剛大氣的美,隱隱透著一種野性和霸氣,我望著他挺拔的身軀,不由得想起那句令無數人熱血沸騰的話︰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腳下忽然一陣癢,我低頭望去,卻見牛牛縮在陰影里,悄悄用腦袋蹭我,兩只黑豆似的小眼,委屈地眨巴著,我心中一軟,把它抱起來。
門口還站了一個單薄的人影,是阿離,她惶恐地望著我們的方向,想要進來又有些遲疑,見我把牛牛抱了起來,她咬一咬唇,又縮了回去。多半是牛牛看見我回來,掙月兌她的禁錮,偷偷跑了進來,她怕牛牛打擾到霍去病,又不敢貿然進來抓狐狸,所以畏畏縮縮地站在門口。
我會想了下,今晚用膳的時候,依舊沒有看見阿離,我昨天說了那句話之後,她還是被排擠在霍去病的寢室之外。
這個女孩子心腸不錯,就是太膽小軟弱了些,她對牛牛也很好,但是因為她太膽小,不敢讓牛牛滿地亂竄。每次見到她,她都小心翼翼地把牛牛抱在懷里,生怕牛牛惹出什麼麻煩。想必我不在家的時候,更是如此。牛牛一向自由慣了,哪里經得住這樣的束縛。
我模著牛牛的毛,牛牛順勢把臉埋進我懷里,小聲哼哼,對我撫模它的動作,很是受用。
白天我去宋府,不能帶它,霍去病幾乎是把它當成一個人質,防止我不告而別,而晚上回來,霍去病在場,它也找不到機會和我親熱,所以牛牛很是哀怨。
明明是一張狐狸的臉,卻好似有人的情緒一般,寫滿了委屈,好似被遺棄的孩子。
我抱著它,明顯感覺到,手上的重量比以前輕了,它的毛色也不像之前一樣光澤水亮,可見它的哀怨,並不是裝出來的。
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又被強迫和熟悉的人隔絕開,小家伙有些不太適應。再一個原因,恐怕是因為它跟了阿離,吃的自然也是阿離的餐食,生活水平下降之後,毛色也跟著黯淡下來。
霍府的下人吃的不壞,但這只狐狸一向挑嘴慣了,看不上眼很正常
牛牛趴在我懷里,不一會兒,居然打起了呼嚕,我咧咧嘴,朝油燈下那個人看去,霍去病正專注地盯著卷軸,沒有朝我的方向看一眼。
我才放下心來,摟著牛牛,心里琢磨,是不是該抽空給小家伙改善一下伙食?——
多謝Jojo童鞋的打賞,多謝萌萌的狐狸的評價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