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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了那句話之後,我和他的關系就又退回了原點。
或者,更糟。
我觸到了龍之逆鱗,他不願意給我好臉色,我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我的內心深處,甚至因為他對我的冷漠,有那麼一絲絲的慶幸。
以我這些日子的觀察,他對于感情看得極重,不是至親,就是仇敵,再或者,便是不相干的人,沒有中間地帶。我做人一向厚道,既然和他有了一段不錯的肉|體|關系,我也不願意由于我的離開,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他對我失望也好,痛恨也好,倘若能抵消一些他對我的情感,我就是多承受幾次他的冷眼,又有何妨?
只是在他每次用那種陌生的眼神看我的時候,心底還是會有些隱隱作痛。
而他也確實如那天所,將我當做親兵對待,沒有半分不同。
他的親兵已有一人,那個人我也認得,就是以前的僕多。相比起郭志壯的熱情,僕多對于我的到來,平淡得多,只是沖我點了點頭,表示曾經認得我這麼一號人物。
我不介意他的冷淡,與那些好奇地對我評頭論足的人相比,僕多的態度讓我已經十分舒服。
那一天霍去病將我拖進帳篷,而後我裹著他的披風離開,被不少人看到,再有與我同組的人添油加醋那麼一,我就光榮地成為這次招兵比試中風頭最勁的人物。
許多人都好奇地打探我和霍去病的關系,而通常在好奇沒有結論的時候,就成了滋生流言的溫床。
軍隊里本就男風昌盛,大家不免要朝那個方向去想,當年我混跡軍營,此類傳聞從未斷過,許多舊人听到我的名字,都紛紛「哦」一聲,「原來是那個吳次仁呀難怪難怪」
龍陽之得到了印證,眾人于是頓悟,趙破奴的那個他,多半指的就是霍去病。霍去病將我從半道劫走,自然是因為許久不見十分想念,要敘上那麼一會兒「舊」。
更有好事者推斷,趙破奴不願意讓我入伍,其實是因為他對冠軍侯也存了那麼一份心思,所以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不肯讓我進來分一杯羹。
這些都是听張二寶告訴我的,我很茫然地抓了一回頭,「……我倒不知道趙破奴還有這個癖好。」
張二寶想了想,「他沒有,那就保不齊是冠軍侯有,吳兄……你既然與冠軍候有……情,那還是防著他一點的好」
我木然地盯著張二寶,抽了抽臉皮。
在張二寶來和我這些話的時候,關于我是霍去病舊相好的傳聞已經不脛而走,在軍中傳的沸沸揚揚,我再解釋什麼,恐怕會涼了張二寶這顆特意來向我稟報敵情的心。
所以我沒有話,于是張二寶很圓滿地回去了。
過了不幾日又有一段傳聞出來,關于新歡舊愛之爭,大意是舊愛與新歡互相看不順眼,舊愛此方與冠軍候重聚,仗著職務之便,處處對新歡轄制刁難。這個舊愛,就是區區不才在下我,而那個新歡,就是鷹擊司馬趙破奴。
我望了一會天,對于有朝一日能與趙破奴並列爭奪霍去病這件事覺得頗不可思議,唏噓了一番,也就過去了。
對于趙破奴我倒沒有絲毫的愧疚,他之所以會被卷進來,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怨。倘若不是李子興,倘若不是他趙破奴,我便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擄進軍帳,而是有大把的時間在人民內部解決這個問題,不至于人還沒到,流言先起。
至于我和霍去病的傳聞,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講,他們一眼看透我和霍去病之間的糾纏,可見群眾的眼楮果然是雪亮的,而我要做的,就是不讓他們雪亮的眼楮再窺破我性別的真諦。
我以為,把我傳成個與上司有不正當關系的男人,總比被傳成個與上司有不正當關系的女人強些。
我待了幾日發現,霍去病是將我當成個親兵,不會另眼相看,其實我與僕多還是有些不同,僕多只需要為他處理一些雜務,而我不僅要做同樣的工作,還要去校場上跟著新兵們一起操練。
霍候爺此舉,多半是想要體現他的另一句話,打落牙和血吞。通過對我的精神和的雙重打擊來讓我明白,親兵也不是那麼好當。
還有一個不同就是我這個親兵晚上會隨他回霍府,這越發印證了我是男寵的傳聞。
事實上我覺得自己很冤枉,自從霍候爺了要把我當親兵那句話之後,就讓我抱著被子從他的屋里滾蛋,書房如今也住不得,唯有小黑屋一間,才是親兵應該待的地方。
可見霍候爺實在是個坦蕩磊落,表里如一,一不二的真丈夫。
我竊以為,如果不是怕我的身份泄露,他多半會直接一腳把我踹到軍營里去睡帳篷。
就沖這一點,我覺得還是應該感激他。
唯一高興的就是牛牛,它終于可以自由出入我的房間,想睡在枕頭上就睡在枕頭上,想睡在床中央就睡在床中央,很是自在逍遙。
雙兒和阿離對這突然的變故不知所措,一下子沒了要侍候的人,生活十分空虛,第一次見到我男裝的裝扮,雙兒的下巴差點掉下來,偏偏也不能與我過多話,丫鬟與親兵之間,終究是要避嫌,盡管我是個女人,但畢竟是候爺號稱要一視同仁的親兵。
唯有阿嫦還是淡定如初,從善如流地接受了我身份的轉變,並且好心將她倆一並吸收過去侍候霍去病。也幸好她還算仗義,送了兩條被褥過來,才免去我睡木板的淒涼。
我的作息時間也一並改變,再也沒有賴床的機會,每日雞叫起床,每晚他睡了我才能睡,宋府再去不了,他打發了車夫過去將我的東西統統帶回。
緹縈不放心我,跟著來了兩次,卻一次也沒有見上,我心里覺得對她不住,想要當面與她清楚,卻被霍去病斷然拒絕,「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你如今的身份如果傳將出去,整個營地都會被掀翻,我不能冒這樣的風險。」
他的也沒有錯,我只好任由他捏了個將我送去鄉下暫避風頭的理由,瞞過了緹縈。
緹縈多半以為我被他軟禁,又來了那麼幾次,統統被他攔了下來,只得作罷。
我如今一個人住,看起來雖然落魄,卻自在了許多。車夫帶回來的東西里,緹縈給我的紅線蛇還剩了幾條,另外還有一些我當時為另外兩個藥方準備的輔藥。上回做實驗的那幾只兔子至今都活蹦亂跳,現下我也沒有更多等待的時間,索性將剩余的兩種藥一並制了出來。
這三種藥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果然藥效非凡,「染香腮」一涂上去,面頰立刻腫了一塊,原本有些尖的下頷變得寬闊起來,還腫得有稜有角。
出于謹慎起見,我沒有敢一次涂得太多,但就這麼一點變化,卻已經足以破壞原有的和諧,乍一看與我從前並沒有太大區別,但凌風告訴過我,一個人的美丑與五官其實並沒有太大的相干,關鍵是在于搭配的和諧,眉眼再怎樣精致,一旦五官失衡,算不得一個上品的美人,我從前只是一听而過,如今見到這要在我臉上的作用,方嘆服于凌風對美人的見解的深刻與精闢。
再涂上另外兩種藥膏,十分的姿色便減去了五六分,鏡中的這張臉只是鼻頭肥大了些,下巴寬闊了些,皮膚晦暗了些,即便眉眼依舊,看起來便安全許多,至少漢武帝若是見了這張臉,斷然是提不起納為宮妃的興致的。
我對于這種變化十分欣慰,足見得黑衣人給我看的易容經確實是一本易容經,而不是毒藥偏方。唯一不足的就是腫了之後的臉頰有點水土不服,笑起來有臉皮抽筋的嫌疑。
霍去病看見我的臉,沒有什麼,只是眼風更凌冽了幾分。
有了這幾味的易容藥,我去軍營就更放心一些,不用再擔心面上的涂料掉色。
由于我涂得不多,又是比照著當日參賽時候的模樣打理,張二寶抓著頭看了我半天,也只憋出來一句話,「吳兄,你做了侯爺親兵之後,發福發的好生厲害。」
其余人等更加看不出異樣,唯有李狗在看到我的時候,幾不可覺地挑了挑眉,卻什麼也沒。
我頂著這張面孔去訓練,眾人對我的興趣,立刻便降了下來。
我如今的模樣,在一群莊稼漢子里算得上出挑,但是和霍侯爺一比,就有如衛星之于太陽,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由于霍候爺的眼高于頂,導致眾人在沒見我之前,對我的模樣抱了過高的期待,待得見了我的真面目之後,便紛紛覺得還是霍侯爺更有看頭,一致認定霍侯爺挑了我,絕對是一根翠綠的青草插在了狗屎上。
好在與趙破奴對比,我尚以微弱的優勢勝出。但同時又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認為趙司馬高大勇猛,更適合守護佳人。
諸如此類的傳言,張二寶幾乎每天都會興致勃勃地準備一堆來跟我講,听了多了,我的面皮得到了進一步的磨練,開始還會有些發青,後來便頗坦蕩,偶爾能與張二寶探討下流言中的精妙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