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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東西,與高期道別後,我隨僕多一起回到霍去病的大營。
他對我的態度依舊算不上好,卻不肯再讓我與太多人接觸,尋常需要跑腿的活,都讓僕多去做,我做的更多的,是幫他整理文件,還有地圖。
從表面上來看,我與他似乎關系和緩了許多,但其實只是假象,有時候他明明心情很好,卻在看見我的瞬間,臉色又沉了下來。
好在他平時待在營帳里的時間不多,馬上就到了年底,許多事情都到了籌備的末期,他在軍營中除了去監督練兵,倒有大半的時間是在未央宮與漢武帝共商國事。除去練兵的時候他會帶上我,其余的時間,我都在營帳中待著
作為一個可有可無的親兵,我的日子過得倒算是悠閑,不需要去參加訓練,也沒有太多事務。然而悠閑了幾天,霍候爺回過味來,扔給我兩套拳譜,又在營帳外設了個小小的箭靶,讓我自行訓練,偶爾得空的時候,他還會親自來指點我幾句,
對于他這個決定,我到沒有什麼意見,畢竟這些訓練,在我從前也是經常參加的,不過練幾套拳,射幾次箭,算不得什麼。他看了我練過兩次之後,皺了皺眉,于是從此之後,我每日的訓練中又加上圍著馬場跑上五圈這一項,而且還是在僕多的監督下,如此方不辜負他錘煉我意志與的美意。
冬日的太陽,冰冷而刺眼,遠處的靶子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虛影,我揉一揉眼,反手從後面的箭囊中又抽出一支箭。
「歇會兒再練吧」僕多終于看不下去,沙啞地開口,「你已經射足了一百箭,持續的發力,你的手臂會壞掉的。」
我抿抿唇,拉開弓弦,一言不發地瞄準那個百米開外的箭靶,在距離箭靶不遠的地方,前前後後散落了一堆竹箭,卻都在差不多一條線上,這些都是因為我氣力不支,半途掉落的。從中午練習到現在,我沒有一箭上靶。
盡管我如今已經能穩穩當當地將箭射到百米開外的靶子上,但是換成我手中的這把弓,我卻幾乎沒有拉開的臂力。
這是傳說中的大黃弓,以強力聞名于世,據說李廣神力驚人,就是憑借著這類弓箭,一箭射死多個匈奴人,串成肉串子一般。可見其力量之剛猛。
昨日霍去病看了我射箭之後,一言不發扔給我這把弓,我用盡了全力,也只能將它拉開一小半,他冷冷扔給我一句,「如果你連這把弓都拉不開,到了戰場上,你射出去的箭,只是給匈奴人搔癢。」
這話很毒舌,但是也沒錯。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癥結所在,我沒有什麼話好說。
作為一個學習射箭不到半年的人來說,我以為我的進度已經算是快的,卻依舊入不了霍候爺的法眼。
漢代也有女子學習射箭,只是沒有一個人用的是大黃弓,可見他確實言行一致,不把我當女人看待。
我咬一咬牙,拉弓放箭,這次的力道明顯不殆,不過飛出了五十米,就堪堪墜地。
僕多皺起眉道,「將軍讓你練習大黃弓,是要鍛煉你的臂力,卻不是想要折磨你,你不用和他置氣。」
他說話一向直接,我甩了甩手臂,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他說的沒有錯,我的能力確實不足,需要好好鍛煉。」
僕多搖搖頭,扔給我一個水袋,我接住,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抹一抹嘴,接著訓練。
僕多剛硬的臉盤上有些無奈,沒想到我會這麼倔強,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霍去病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大我的訓練強度,不過是想迫使我對他低頭。如果我真的是個不知人事的天真少女,或許真的在他嚴酷的訓練之下,被壓倒了脊梁。
可惜老子十五歲成為聖火戰士,在F星人的飛船夾擊之下,都不曾認輸絕望過,區區一點上的折磨,又算得了什麼?霍去病想憑這個要我低頭,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正好有意借這個機會,提升自己的實力。戰場上萬事難料,只要足夠強橫,我大可月兌離隊伍,自己去尋手柄,也不是非得依托他霍候爺的力量。
又過了幾日,我听說張騫他們被放了出來,剩余的五百人,重新並入北軍,心中便放下一塊大石來,只是不知道這五百人中,包不包括朱大昌,他們有沒有替我尋回三七來。
我心中惦記著,又無法月兌身去看,想托高期帶信,又怕朱大昌那三個家伙嘴巴不牢,泄了我性別的秘密,一時竟想不出個周全的主意來。
大軍出發已經迫在眉睫,但消息依舊掌握在核心的幾個人手中,一切如常,只是對騎兵們的訓練,越發緊鑼密鼓起來。
我隨同霍去病一起看過張二寶他們的訓練,這群新兵不愧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已經迅速地融入了原有的騎兵方陣,霍去病一聲令下,頃刻間,萬人的騎兵隊便變換了數個隊形,有條不紊,萬馬奔騰,氣勢沖天。
再一聲令下,上萬只箭便朝著一個方向齊齊飛出,如同鋪天蓋地的蝗蟲,密密麻麻,避無可避,倘若真有匈奴人站在那里,決計無路可逃。
我留心看了看他們手中的弓,果然全部都是普通的弓箭,獨有我這個女人,卻是用大黃弓訓練,可見霍候爺非但不把我當成女人,還把我當做了男人之中的男人。
與此同時,霍去病的營帳中,衛青的身影也頻頻出現,這一戰,是霍去病獨自領軍出征,衛青對霍去病一向視如己出,少不得在戰術上多叮囑他幾句。
營帳正中掛了一張寬闊的羊皮地圖,衛青與霍去病並肩站在地圖前,指指點點。
以我的眼光來看,那實在算不得一張地圖,上面勉強用黑色的炭筆勾勒出幾條線,算作山河的輪廓,倘若沒有人詳加說明,我決計看不懂那些線段的含義。粗糙簡陋,與芯片中經過二次勘繪的精密地圖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兩人卻看得目不轉楮,居然就憑著這些黑色的線條,制定出作戰計劃來。
「這里是渾邪王的部落所在,這里是休屠王的部落所在,這兩個部落都歸屬左賢王庭管轄,在整個匈奴部族內,渾邪和休屠是排名前十的大部落。」衛青的手指在羊皮地圖上虛畫了兩個圈。「尤其是休屠部族,雖然比渾邪部族略小一些,但是在匈奴人眼中,卻是無法取代的存在,休屠王世代擔任匈奴大祭師一職,傳說休屠部族中有一尊祭天金人,是匈奴人的聖物。原本休屠部族一直位于匈奴王庭深處,但是自從伊稚斜篡位登基之後,休屠部族便遷徙到漠南,與我大漢比鄰而居,似乎在王權爭奪中吃了些虧,實力也大不如前,但是,你也不可小看了它。這兩個部族是左賢王庭的主力,把他們放在我大漢邊界處,就是作為阻攔我大漢鐵騎的屏障,可見這他們實力之強橫,你若是與這兩個部落當面撞上,只憑一萬人馬,恐怕不敵。」
霍去病冷笑一聲,朝左邊指了一指,「渾邪部族與休屠部族雖然強橫,但是在這一帶,卻不僅僅有這兩個部族。這里原先是月氏國的地盤,月氏國王正是被匈奴單于所斬殺,還將他的腦袋制成了喝酒的杯子,月氏國被迫西遷。剩下部落被匈奴吞並,憑那些血海深仇,他們就不會真的對匈奴人死心臣服。根據探子回報,月氏國一直蠢蠢欲動,匈奴人把休屠部族遷到此處,未必單純是對我大漢的制約,只憑一個渾邪王,早已壓不住那些歸降的月氏小王。假如從這里各個擊破,匈奴人必然士氣大跌。」
我在後面看直了眼,那張地圖實在太過抽象,我只能對照著,勉強猜出個大概。
衛青贊許地點點頭,「你說的不錯,皇上給你一萬人馬,並不期望你能收復河西,只要能打得匈奴措手不及,元氣大傷,不再犯我邊境,就算成功。」
霍去病笑一笑,沒有答話。
衛青拍拍他的肩膀,「你首次出戰,當慎重些為好,切勿貪功,我听說匈奴單于派了王子過來安撫河西各部,他一來,必然帶來不少人馬,這些都是匈奴王庭的精銳,再則匈奴人對地勢熟悉,狡詐陰險,一切當小心行事。」
霍去病點點頭,「去病知道。」
衛青又道,「你這次……當真只打算一人兩騎上路,不帶任何輜重部隊麼?須知草原茫茫,稍有不慎就會迷路,萬一斷絕了糧草,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笑了笑,「舅舅,兵貴神速,倘若我帶了輜重部隊,行動不便,反而容易成為匈奴人攻擊的目標,瞻前顧後,得不償失。不如隨遇而安,見機行事。」
衛青搖搖頭,無奈道,「也罷,你既然已經同陛下商定,我也無力置喙。」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霍去病將衛青送出營帳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