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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送衛青出門,我和僕多也跟了出去,原本以為他不過送到門口,不想霍去病卻讓我把黃驃馬牽了過來。
他接過韁繩,回身向我道,「我與衛大將軍要進宮一趟,你留在這里守著切記不可懈怠。」
我對于他在百忙之中還能抽空顧及我的訓練感到十分驚詫,應了聲,「諾」
他淡淡掃了我一眼,與衛青跨上馬去,一道同行的還有僕多。
自從看見我玩命訓練之後,他大約覺得派僕多監督我已經失去意義,便不再專門把僕多留下來,但是卻沒有絲毫放松的意思,哪怕看到我的胳膊因為訓練過度肌肉拉傷,也不曾松口讓我休息兩天,這倒讓我有些納悶,看來他訓練我,也並非單單是為了要折磨我。
幾人斥馬而去,我望了一會兒,回去射箭。
作為一名後現代人,我需要學習的搏斗技能很多,譬如射箭,譬如騎兵最常用的戰戟,但我手中所剩的時間卻不多,如果不能讓自己迅速地強大起來,在戰場中,不僅尋不到手柄,恐怕還會成為他的拖累。
我曾經見識過匈奴人的蠻力,如果是在平地上,比拼起來我還能憑借靈活和巧勁獲勝,但是在馬背之上,近身肉搏,純粹拼的蠻橫,我于此方面向來沒什麼天賦,再練個十年也沒有勝出的可能。反觀射箭,與我慣用的遠程攻擊武器頗有相通之處,而狙擊手的威力,即便在現代戰場,也是令人談虎色變的。
我對于自己的定位一向十分明確,索性專注于射箭之上,霍去病給我的那兩套拳譜,倒被當做了可有可無的強身健體的方法。
我每日練習射箭的時間佔了絕大部分,霍去病看了也沒說什麼,不過顯而易見,他對我這些日子的訓練成果還是有幾分滿意,也就听之任之地讓我自行練習下去。
連著幾日大雪,地上的積雪沒過了膝蓋,北風凜冽,射出去的箭支,倘若力道稍微弱了些,便會被吹得東倒西歪,此類風雪天氣,卻是我求之不得的。須知在越過了雁門關之後,空曠的草原上沒有阻擋之物,狂風呼嘯,飛沙走石,漫無際涯。此時的風雪,正好用來做練手之用。
我射出幾箭,雖然堪堪上靶,卻無一例外都被狂風吹得偏離了靶心,正待拉弓再射,我眼角的余光卻瞥見在不遠處的樹叢中,有個人披著件灰白的夾襖,賊頭賊腦地弓著身子,在雪地里鑽來鑽去。
霍去病的營帳在此,平時一般人都不敢過來,又因為是在軍營中,沒有專門設人把守,空闊的雪地上,只有我和這個人的身影,而他又穿了件與雪地的顏色大同小異的衣服,若不是我的眼力比一般人強些,還不容易發現他的蹤跡,不過這些越發顯得此人形跡可疑。
我心頭一動,某非是別處混進來的奸細?
其實這件事本與我無關,我大可視而不見,但是想到霍去病,我猶豫了片刻,還是大喝一聲,「站住」
那人嚇了一跳,一驚之下,頭也不回,拔腿就跑。跑動之間,隱約可見他懷中鼓鼓囊囊的一團,似乎還抱了什麼物件。
我心頭越發起疑,眯起眼,拉開弓弦。
那人剛一動,一支黑箭便從天而降,落在他的右手旁,此人反應倒也迅速,立刻扭頭朝另一邊逃,剛邁出一步,我的另一支箭便破空而去,釘在他的身前。這讓他有些慌張起來,左顧右盼,終于停了腳步,驚惶不定地回身看過來,不敢再亂動。
我冷笑一聲,經過這些天的磨練,就算是大黃弓,我在百米之內上靶也沒有問題。而練得多了,大黃弓的優勢漸漸顯了出來,五十米之內,箭的力度足以射穿箭靶,假以時日,百米開外,射破匈奴人的盔甲,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當初最後一場比試的情形再次上演,恐怕就不會是當初的那個結果了,我有七分把握,可以破箭上靶。
「再跑,休怪我箭下無眼。」我冷冷道。
那人無奈地抬起頭來,「好漢饒命,兄弟只是逮了一只黃鼠狼,準備烤來吃。」
我听得他的聲音有些熟悉,奈何他披頭散發,滿頭滿臉都是逃竄的時候濺起的泥雪,看不清模樣。我皺眉道,「你是哪個營里的,難道不知道規矩麼?這里不是你隨便晃蕩的地方。」
「我,我……」他東張西望,似乎在伺機而動。
我再次把弓弦拉開,「說出你的性命和來歷,否則,便當你是奸細擊殺。」
「那個……咦趙司馬,你來了」他忽然轉頭,朝著樹林中,喊了一句。
我身子微微一頓,兩道疾風從身後撲來,一道直奔我天靈蓋,一道直奔我的後心。
我就勢往前一撲,就地一滾,將手中的箭朝後一擲,只听一聲哀嚎,兩道勁力均被化去。
我翻身站起,拍拍身上的雪花,前面那個本來要撲過來的人影見此異變,又停了腳步,躑躅不前。
地上一個高大的人影抱著手臂哀嚎,另一人見喪失了先機,拖著他想要向後退去。
我冷笑一聲,老子好歹也是出生入死過許多次的人,想要借著風雪之聲的掩蓋,偷襲老子,也得看看自己是什麼道行。雖然老子在力量上有些欠缺,速度方面,向來都是一流的。
「都給我站住鬼鬼祟祟偷襲老子,說跑就跑了麼?」我一聲暴喝,手指在袖籠中輕輕一扣,拉著高壯男子的那人便仰天栽倒,人事不知。
「老2,老2,你怎麼了?」高大男子又驚又怒,趕過去查看那人的傷勢。
我原本要邁上前的腳步卻是一頓,遲疑地盯著面前的兩人。
先前逃命的那個男子也跌跌撞撞地奔了過來,「二哥,二哥……」
高大男子劈頭就給了他一巴掌,也不顧還有強敵在前,罵罵咧咧道,「都是你這個王八蛋,逮個黃鼠狼還這麼大動靜,蠢貨」
「我……我」那人甚是畏懼,一時不敢上前。
我靜默了片刻,換成我尋常的聲音道,「朱大昌,庫查」
這個聲音不大,兩人的身子卻都不約而同地一震,迅速抬起頭來,震驚地看著我。
「你……你是……」朱大昌還沒說出話來,庫查已經叫起來,「老大,幾個月不見,你怎麼又變成了男人?」
我抽了抽臉皮,「我如今是霍將軍隨身侍衛,這件事,以後不可再提。」
朱大昌反應過來,忙道,「是,是」順手一巴掌又打過去,「蠢家伙,听到沒有?」
庫查抱著頭,哭喪著臉,不料他剛一松手,懷里立刻竄出一只灰黃灰黃的動物來,趁機就要逃跑。
庫查一驚,反手死死捉住那只動物的尾巴,那物失手被擒,尾巴一翹,一股令人幾欲昏厥的臭氣便彌漫開來。
我捂著鼻子退了兩步。
庫查手忙腳亂地將它捉住,重新抱在懷里,陪笑道,「老大,這已經算好的了,方才第一個屁,威力更大。」
我憋了半天氣,方覺得臭味散去一些,才放下手來,沒好氣道,「你們捉它做什麼?」
「老大,你不知道,自從我們回來之後,就成了編制之外的散兵,沒有人肯收留我們這五百多人,每天饑一頓飽一頓,老子有生以來,頭一回這麼瘦」朱大昌捂著手臂站了起來,我這才注意到,他果然縮水不少,一向圓胖的臉頰干癟下去,竟有幾分形銷骨立的味道,庫查的光頭上也長出些頭發來,亂糟糟的像一團鳥窩。三個人蓬頭垢面,十分狼狽,以至于我第一眼見到他們,都沒有能認出來。
「不肯收留?這卻是為何?」
「還不是因為那該死的瘴氣,我們三個有你給的藥丸,總算平安無事,其他人卻都上吐下瀉,元氣大傷,這次出使西南,倒有一多半的人是折損在瘴氣和毒蟲上,剩下的人雖然活著回來,一個個都有氣無力,別說上戰場,走路都困難,你沒有看到其他人的狀況,換了是我,我也不願要這些殘兵敗將。要不是役期尚未服滿,我們早就被驅逐出去,哪里還能在這里待著?」朱大昌怨聲載道。
「就是……」庫查插了句話,「如果不是餓得實在受不了,我們也不會出來逮兔子吃,兔子沒逮著,倒逮著只黃皮子。」
我有些黯然,拉過朱大昌的手臂,掏出些止血藥,捏碎了給他敷在傷口上,頓了片刻,道,「能活著回來就是萬幸既然不肯供養你們,你們可能自行離去?」
「已經有不少人受不住,告辭還鄉了,我們要走,他們高興還來不及」朱大昌哼了一聲,忽然盯著手臂道,「老大,你這是什麼藥?好生神奇,居然一會兒就不流血了。」
我淡淡道,「這只是半成品,如果能加入三七,效果會更好。」
「三七?」朱大昌抓抓頭,終于想了起來,「老大,是你要我找的那一味藥麼?我從西南倒是背了一堆花花草草回來,前兩日我還特意去宋府尋你,想讓你看看,誰知撲了個空,宋夫人說,她也很久沒見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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