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風流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衛子揚府

作者 ︰ 林家成

院落中,一匹紅色駿馬正奔馳在廣場上,駿馬上,坐著一個全副盔甲的將軍。他手挽強弓,弦如滿月。

只見他輕喝一聲,箭如閃電射出,風聲呼嘯中,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形的,完美的弧度後,「 」地一聲射落百步開外的樹葉,深深插入另一根樹的樹干中。

旁邊,幾個親衛同時歡呼叫好。少年將軍縱身跳下馬背,接近婢女手中的熱毛巾,把臉上的汗水污漬拭去。

就在這時,他一眼瞟見了馮宛。

把毛巾信手一扔,少年大步向她走來。

晨光下,少年腿長身長,墨鐵般的盔甲,映襯著少年絕美的臉,有一種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光芒。

何況,他背負陽光而來,似乎他身後的萬道金光,都只是他的點綴,都在給這個人間濁世的少年,增添風采。

看到這樣的衛子揚,馮宛目光避了避。

他是那種天生便高高在上的人物,不管以何種途徑,不管願意不願意,他注定會站在高處。這樣的人,與她這種小人物相比,相距何止千里萬里?

衛子揚走到了馮宛面前。

低頭看著她,少年清脆靡啞的聲音有點冷,「怎地才來?」

馮宛听出了少年語氣中的怨懟,為了他這份在意,她忍不住的揚唇一笑,輕聲回道

你剛歸府,貴人出入如雲,自是得侯一侯。」

她說的是事實。

甚至今天,也有很多人前來求見的,只是被衛子揚不耐煩地擋回去了。

衛子揚輕哼一聲,他負著雙手踱了開來,「以後不必想這麼多。」

馮宛微笑,她乖巧地應道

恩。」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喧囂聲,只听得一個叫喚聲傳來,「衛將軍可在?」

衛子揚蹙眉轉身,不等他開口,又一個聲音清朗地傳來,「他這人不喜歡俗事,我們直接進去吧。」

說話這人,正是五殿下。

竟是五殿下來了。馮宛反射性地退後一步,也不抬頭,她對衛子揚低聲求道

貴人來了,容阿宛告退。」雖然五殿下已經到了外面,不過馮宛想來,這種貴人前來,不會性急地直沖而入,她還有時間撤退。

衛子揚正要點頭,只听得腳步聲大作,轉眼間,五殿下的叫喚聲朗朗傳來,「子揚,子揚?」

叫喚聲中,五殿下領著十數人已浩浩蕩蕩踏入院落,出現在眾人眼前。

衛子揚抬起頭來,提步迎上,聲音清冷地說道

殿下來了?子揚迎晚了。」

五殿下呵呵一笑,正要說話,目光一瞟間,卻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馮宛。

看著馮宛,五殿下疑惑地問道

這是,馮氏阿宛?」他轉頭看向衛子揚。

早在元城時,他便發現衛子揚對這姿色普通的婦人很感興趣。到了都城後,也沒有見過他們之間有什麼異動,他還以為衛子揚把這婦人給忘記了呢?沒有想到,他不但沒忘,在這種重要的日子里,別的貴女權貴都不可入內時,他卻把這個婦人慎而重之地迎入他的院落中。

難不成,這個不喜他人靠近的衛子揚,真是喜好這種婦人?

面對馮宛,五殿下也不至于生出妒忌,他只是好奇又饒有興趣地

量著她,笑了起來,「子揚閉門不出,卻原來是在金屋藏嬌。」

金屋藏嬌,這個成語用得可是不妥了。不說馮宛是個婦人,便是馮宛是趙俊的妻室這點,五殿下這樣說,也太唐突了。

馮宛臉色微變,暗暗想道︰但願這話不要被傳揚出去。

這時,五殿下已轉向衛子揚,溫和地說道

子揚,回到都城,你還練得這般汗流浹背作甚?」

責怪過後,他親切地說道

去洗洗罷。時候不早了,今天晚上的宴會,你是不想去也得去。」

他瞟了馮宛一眼,笑道

你這個婦人也一並同去吧。」

馮宛臉色大變。

她福了福,恭謹地說道

殿下言重了,妾一有夫之婦,豈有背夫行事之理?」

「背夫行事?」五殿下蹙起眉頭,他又看向一旁的衛子揚,微微笑道

你們這些漢人啊,就是心思事是非多。」

他剛說到這里,外面一陣鼓躁聲傳來,鼓躁聲中,四公主嬌脆脆地喚道

五哥哥也在這里?太好了。」

一邊說,她一邊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遠遠地一看到衛子揚,她便低著頭手足

措在站在那里。

四公主本來生得極美,此刻華服盛裝,白女敕的手提著裙套,帶笑的表情中隱含委屈和小意,竟似是生恐衛子揚一個不悅,便把

呵斥一番。

這樣的天之驕女,擺出這麼一副小心翼翼,媚好動人的模樣,便是鐵人也會心動。衛子揚瞟了一眼,卻不經意地轉過頭去。

一側的五殿下見狀,卻是心神一動。

他揮了揮手,喚道

四姐,站著干甚?過來見過子揚。」

四公主正要這麼一個台階,聞言她恩了一聲,嬌俏俏地走了過來。悄悄瞅了一眼衛子揚,她斂襟一福,輕輕喚道

衛將軍。」

朝著衛子揚,含羞帶怯地一瞅間,四公主看到了站在一側的馮宛。

本來,馮宛的長相和婦人

扮,是不會引人注目的。可四公主和五殿下一樣,都熟知衛子揚的性格,知道這兩天他把很多權貴女郎都拒之門外,可為什麼這個婦人能夠進來?

一時之間,一直以來衛子揚對上馮宛時的異常,都涌出四公主的記憶中。

想著想著,四公主臉色微變。

就在這時,衛子揚低啞的聲音傳來,「你所說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可以退了。」

他這話,是說給馮宛听的。

馮宛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盈盈一福,對衛子揚低聲說道

有勞郎君費心了。妾告退。」

說罷,她低頭斂袖,緩緩退後。

息的從五殿下和四公主旁邊退過,轉眼間,馮宛已退到了院門口。就在她準備轉身跨出房門時,四公主突然嬌聲喚道

且慢。」

蹬蹬蹬,她快步跑到馮宛身邊,親密地伸手挽著她的臂彎,嘻嘻笑道

你叫馮氏阿宛

阿宛姐姐何必走得這麼快呢?嘻嘻,我五哥的府中,今天晚上可是有宴會的。」

她湊近馮宛,極親密極快樂的小聲說道

我五哥馬上就要被封為太子了,今天晚上這場宴會,算是慶賀之宴。姐姐你都來了,怎能不捧場呢?」

四公主貴為公主,這般親昵的,溫柔地與馮宛說著話,換做任何一個普通婦人,都會受寵若驚。

馮宛沒有。

她警惕到,四公主一邊這樣與

說著話,一邊時不時地瞟向衛子揚,

量著他的表情變化。

越是

量,四公主的臉色便越是發白。在衛子揚看不到的地方,四公主咬了咬唇,眸中淚光隱隱︰他那麼看我,是在害怕我說了什麼不中听的話,嚇了這個丑婦人嗎?

四公主是不想這樣想的,可她實在傾慕這個少年,每日每夜,都在不自覺中琢磨他的言行舉止,分析他的想法愛好。因此,一想到剛才他投來的那一眼,她不由自主的,便泛起這麼個想法來。

四公主擠出一個笑容,慢慢離開馮宛,強笑道

阿宛姐姐,我們可說定了哦。」言詞嬌憨,動作中卻不由她拒絕。便這般扣著馮宛的手臂,四公主提步便朝衛子揚走去。

馮宛暗嘆一聲,任由四公主拖著前行。

其實,她早就想過這事,以衛子揚的外表,整個都城中傾慕他的人,那是不知凡幾。

想要平安,最好是離他遠些,盡量遠些。

又是暗嘆一聲,馮宛忖道︰從來禍福相倚,我既然一心一意想靠上他,就得承受這一切。現下當務之急,是靜下心來,兵來了將擋,水來了土淹。

兩女來到衛子揚身前。四公主悄悄地瞅了一眼他,溫柔小聲地說道

衛將軍,時辰還早著呢,我與阿宛姐姐先在你府中玩一會可好?」

聲音嬌俏小心,哪里是個公主的口氣?

衛衛揚瞟了四公主一眼,又看向馮宛,他冷冷地說道

隨你。」

說罷,他大步走向五殿下,笑道

昨日有人送來一甕陳酒,說是建康中人所喜歡的。殿下,我們喝一杯吧。」

五殿下哈哈一笑,道

好,好,今日便與子揚一醉。」

四公主扣著馮宛的手臂,漫

目的地走了一陣後,在院落後的一個小花園中停了下來。

量著安靜如也的四周,四公主笑道

子揚也真是的,都當了將軍了,也不肯添置幾個奴婢,你看這院落空成什麼樣子?」

馮宛在旁邊忙陪笑稱是。

听著馮宛憨厚的笑聲,四公主慢慢轉過頭來。

她靜靜地盯著馮宛。

明明日光甚好,她這般盯著,馮宛卻覺得渾身寒森森的。

四公主直直地盯著馮宛,直盯得她老實地低下頭去,她才收回目光。慢慢轉身,四公主低聲說道

他看你的目光不同。」

頓了頓,四公主背對著馮宛問道

這是為什麼?」

馮宛低著頭,喃喃說道

公主多慮了。」

四公主回過頭來,再次盯向馮宛。

就著陽光看來,眼前這個婦人,肌膚白女敕,眼楮也生得美,身段也有可取之處。可是,僅此而已如她這個樣子,滿都城的貴女,勝過她的十個有五個。剛才她站在衛子揚身後,便如明月與瓦石擺在一起。

這樣的婦人,別說是衛子揚,換做任何一個貴族,都看不上眼。

想著想著,四公主對

的判斷,又生了疑惑。

在她沉吟時,馮宛小小聲地喚道

其實妾與衛將軍,也是有淵源的。」在四公主猛然盯來的目光中,馮宛低著頭,訥訥說道

昔日在元城時,妾與衛將軍在貧賤中相識,便是妾的夫主能來都城,都是衛將軍提攜的。衛將軍這人重情重義,一直把妾視作知交故友。」

這些四公主是听過的。

不過以前她沒有放在心上,現在被馮宛這麼一提,她倒是記起來了。

可是,剛才衛子揚的眼神怎麼說?四公主也說不出,可她就是覺得,剛才

與這個婦人竊竊私語時,他看向

的眼神是警惕的,他在防備

傷害這個婦人?

就在這時,四公主听得馮宛低低的,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道

衛將軍這人就是太重情義,在路上,他還說我就是他的姐姐呢。」

姐姐?

他把她當成姐姐?

四公主心下一松,似是明白了什麼。

當下,她碎步走來,靠著馮宛,四公主挽著她的手臂,羞愧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阿宛姐姐,我剛才

禮,你可別見怪。」

馮宛連忙笑道

不會不會,公主也是性情中人,妾哪里會見怪?」

量著四公主,抿唇說道

四公主嬌艷如花,身份既高貴性情又好,能看中子揚,那是他的福氣呢。」

她牽著四公主的手走到一側坐下,低低說道

子揚他,以前過得並不好,他又是個把恩怨看得太重的人。公主能夠不以身份壓人,我想子揚他一定會喜歡上公主的。」

馮宛這語氣,溫柔敦厚,分明個大姐姐的口吻。四公主听著听著,不由真把她當成了衛子揚的姐姐。

她咬著唇,含著淚哽咽道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就是那一次我約他外出,反而害得他被人下了藥後,他就怎麼也不肯原諒我了。」

她緊緊扣著馮宛的手,期待地說道

阿宛姐姐,你可能跟他解釋一下,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馮宛連忙點頭,她掏出手帕溫柔地拭去四公主的眼淚,安撫道

好的好的,我一定說。乖,別哭了。」

听著馮宛這哄小孩的語氣,四公主忍不住含著眼淚笑出聲來。

這女人與女人之間,一旦好起來,很快就如膠似漆,兩女湊在一起,親親密密說笑了一陣後。馮宛低嘆一聲,蹙眉說道

今兒出來這麼久,也不知夫主他會不會多想?」

她苦著臉,感喟地說道

世間流言真可畏,如我這麼平凡的婦人,也總有人把我和衛將軍扯到一塊去。真擔心夫主會相信這些流言。」她這話,是給以後做鋪墊。萬一馮芸大公主說了什麼,四公主這里也被提了醒。

听到她說出這種話,四公主那僅有的一點疑心,也消散了大半。她點頭道

那你回去吧。」

對上驚喜的馮宛,四公主抿唇笑道

五殿下那里,我會跟他說的。」

馮宛連忙道謝。兩女又親親密密說了一會話,馮宛這才告退離去。

四公主站起來,她目送著馮宛離開的背影,歪著頭,尋思著久久沒有移眼。

馮宛出了衛府。

馬車一出府門,她便伸袖拭了把汗水,長吁了一口氣。

這一關,暫時是過去了。只是,若是下一次又讓四公主看到什麼,只怕報復會來得相當劇烈

可那又怎麼辦?她能奈何得了

,可她能奈何得了衛子揚嗎?

一想到衛子揚,馮宛便沉默起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與他相處時,多了一些什麼東西,那種東西,甚至在前世時,她與趙俊最是恩愛時也不曾有過。也許,是因為她與趙俊一直是夫妻,便是恩愛,那也是先恩而愛。它與衛子揚帶給

的感覺,不能相比。

可縱使這樣,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奢想。前一世,為了趙俊她耗盡所有心力,這一世,她還不知道,

有沒有那個能力去付出,再次全副心神的去相信一個男人。

是的,世人都說,衛子揚重情義,可自古以來,男人重情義,與看重女人是兩回事。當年劉備天下都說重情義,可他棄妻棄子,不也是做得很順溜嗎?

尋思了一會,馮宛苦笑起來,也不看看

是什麼模樣,還真這般胡思亂想了。

這時已到中午,馮宛有點不想回趙府,便對馭夫說道

去西郊周莊。」

「是。」馭夫回答格外爽快,每次去西郊周莊,他都能吃個肚飽流油,在現在這個饑寒時節,那是他最歡喜的事。

前幾天,另外那馭夫和管事還纏著他問呢,他們就不明白,

成天吃不飽,一個個越來越面黃肌瘦的,怎麼就他紅光滿面,精神得很?

馬車來到周莊外時,正好看到曾老叔滿臉喜色,搓著雙手朝外急急走來。看到他低頭行走,也沒有注意到

,馭夫喚了一聲,「老叔。」

曾老叔抬起頭來。

見是馮宛的馬車,他大喜過望,連忙沖上前咧嘴笑道

女郎,老奴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

馮宛對上他滿臉的喜色,這種掩也掩不去的歡喜,讓馮宛心神大動。

她跳下馬車,也不詢問,只是含著笑朝周莊走去。似乎對曾老叔找

一事並不急著去問。

直到兩人入了府,曾老叔把房門掩上,馮宛才轉過身來。

不等她開口,曾老叔已歡喜地說道

女郎,那里面真是金子,」他歡喜得聲音都顫抖了,「真是金子,足足四十斤的金子。」

曾老叔抬起頭看著馮宛,狂喜地說道

女郎,這下你有錢了,到哪里也不怕了。」

我有錢了?

到哪里也不怕了?

馮宛抬起頭來,與曾老叔一樣,她也是歡喜得唇直顫抖。可與沒有見過多大世面的曾老叔不同,她知道,

那點錢財,在有錢人眼時,那是九牛一毛。

所得的這些,只是能保證這些年來不愁吃穿罷了。

可這已經很了不起了,以後,不管風雲怎麼變幻,不管她在都城呆不呆得下去,至少,她不用為一日二餐發愁了。

垂著眸,馮宛低聲說道

放在哪里?我去看看。」

「好,好。」

曾老叔領著馮宛一邊朝前走去,一邊說道

世人都說黃金難溶,老奴還令秀兒把鐵匠用的灶具都搬來了。」

他領著馮宛來到一處極陰暗的所在,穿過那弄堂,進入一個柴房中,他掀開角落里的一塊地板,朝露出的洞里跳去。

站在一人深的洞里,曾老叔低聲說道

這是老奴這陣子挖出來的。女郎,你不用下來,老奴搬了那金石頭過來。」

不一會,一大塊呈方形,如石頭一樣的黃金便出現在馮宛面前。

只是一眼,她便被灼得雙眼都睜不開,側過頭,馮宛雙手抱了抱,笑道

果然很重。」

把金石頭交給曾老叔,馮宛說道

老叔,這東西不要與以前的埋在一塊,你就在這下面的那角落處挖個洞埋起。」她伸手朝一個角落一指。

曾老叔干脆地應了一聲,抱著金子埋好。

這一次,主僕兩人依然吃了個肚飽腸肥才動身回趙府。

剛剛來到趙府門口,一輛馬車便駛了出來。大敞的車簾中,趙俊的那個遠房老叔正向這邊看來。

四目相對,他右手一揮,命令道

婦人,過來一下。」

馮宛應了一聲,令馬車向他靠近。

兩輛馬車靠在一起後,中年武將朝馮宛上上下下

量了一遍。然後,他蹙起眉頭,溫和地說道

阿宛啊,老夫听俊兒提到你了。」

馮宛低低應道

是。」

「我看你這孩子是個不

的,眼如水明,雙頰有肉,下頜飽滿,不是個薄情

義之婦。你怎麼就與俊兒鬧成這樣了?」

這是一個長輩的殷殷勸導,馮宛只能垂眸束手地听著。

中年武將又說道

你可是嫌俊兒沒出息?」

馮宛連忙搖頭,急急說道

不,不是。」

「那就好。」中年武將長嘆一聲,說道

我听那些婢妾們說,你原來也是個擅經營的?可怎麼就任性了呢?你看你們那院子,被水浸了幾處,破敗的圍牆到處都是,還有那些倒塌的房屋,都沒有清理掉。听俊兒說,你們現在沒錢?哎,大丈夫在外面奔走,這家里的經營,靠的都是婦人,你怎麼就不理事呢?看著好好一個家那麼破破爛爛的,你當真心中

愧?」

馮宛搖頭,訥訥說道

我,我不擅經營。」她苦澀地說道

這都城與元城不同,妾日日看來,都尋不到可行之事。前不久,嫵娘也經營了幾家糧鋪,可那糧全給朝庭征走了,是血本

歸啊。」

她說得誠懇,中年武將听了一會,倒也信了。他點了點頭,道

這樣吧,我那手下還有一個擅商的,改天叫他過來幫幫俊兒。」

說到這里,他盯向馮宛,說道

依老夫听來,俊兒對你還是上心的,你回去後好好反思反思,萬不可因一時意氣壞了夫妻恩義。可有明白?」

「明白的。」

「明白就好,你回府吧。」

「叔叔先走。」馮宛恭敬地蹲福著,直到那中年武將離開,她才令馭夫驅車駛入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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