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他面前,把懷中的餅拿出來,放在他面前。他用黑爪一把抓起那只餅,狠狠扔向了遠處。
「吃不吃隨你。」我扔下一句獸語就走開了。
靠,好心幫你,居然還這麼拽,可惜我那張餅了。我向前走了十來步,忽然又悄悄地走了回去。躲在牆後,我看到那小矮人蹲在雪地里,狼吞虎咽地吃著那張餅,雪花不斷落在他亂七八糟的黑胡子上,頗有點淒涼。
我偷偷地向一個貓女打听他的來歷,小貓女呶呶嘴,說著嘰哩咕嚕的獸語︰「他啊,運煤搬煤的。」
我的腦子里靈光一動,忽然有了主意。兩天後的一個深夜,我找到了他。他靠在牆角,睡得正香。雪花大片大片地飄落在他身上,撲了一身的白。
我用一根羽毛撓了撓了他的鼻子,他重重打了個噴嚏,醒來後怒瞪著我。
我半蹲,用獸語結結巴巴地道︰「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你一般下午會運煤過來,晚上就幫我把煤放進爐子怎麼樣?那個……太重……我可以給你一點麥餅……作為回報。」
他用幾乎快眯成縫的細小眼楮盯了我好一會兒,目光狐疑、幽冷,還有些血腥的戾氣。我忙道︰「我可是沒惡意的,你願意就願意,不願意拉倒。」
我提出這個建議,不光是同情他,還因這事有兩全其美的本質。他既得了食物,又有人幫我做事。
他嘴里咕噥了些什麼,翻身側對著我,閉上眼楮,又睡起了覺。我站起身,捶捶腿,無奈地離開了。
三天後,一個寒冷狂風的夜晚,我正像男人一樣汗流滿面地用鐵鏟送煤進爐子時,鍋爐房的門忽然開了,一雙漆黑有力的爪子突然從我的手中奪過了鐵鏟,麻利、利落地將煤送入了爐子中。
我抹抹臉上的汗,不算太吃驚地看著突然而入的矮人。
他的眼神森寒,渾身戾氣。他個子雖小,但力氣不小,干起活來就像礦場里干了十年以上的熟練工種。
只見他返身又抱起大堆的煤,像抱棉花似的輕松自如,大步向前走。把煤塊放在石盆里碾碎後,又輕輕松松地用鏟子鏟起煤灰送入爐中,然後又拉起風箱,不到一會兒,就把火生得旺旺的。
當他坐在滿是煤渣的地上時,我將半塊小麥餅遞給了他,「給你,這是你應得的。」
他放進嘴里就是一通亂咬,很快吃個干干淨淨。吃完後,又幫我做了兩個鐘頭才離開。
這天晚上我變得很輕松。天知道,這段日子我累得腰酸背痛,這下總算找到個好方法能讓人分擔一下我的重擔。
自那天以後,他幾乎每晚都來我這兒靠賣力氣換麥餅,幾個貓女見了,雖頗為好奇,但未多說什麼。這兒的人有個好處,就是不愛搬弄是非,也不喜歡八卦。不關她們的事,她們通常不會說什麼。
現在晚上有了閑暇時間,我會半餓著肚子學習語言。這兒的語言和鳳凰的語言多少有點不一樣的地方,我得重新學習一些新詞匯。偶爾,我想向矮人討教一番。但他不願與我說話,總是避開我的問題,也回避與我的眼神相踫。
在我眼里,他是一個很奇怪的人。總是坐在偏僻的牆角里曬月光,躲著這里所有的人,躲在漫天的雪花下,任由雪花碎片在他身上覆上厚厚一層。
閑著沒事時,我蹲在這座「雪雕」前,打趣似的問他︰「喂,你冷不冷啊?每天坐在這里,都快變雕像了。」
白色雪花下他的眼楮小得幾乎看不見,但能清楚地看見他眼里的寒光和戾氣。我訕訕地離開了。
每日清晨,是這座「教堂」最寧靜的時刻。我爬到頂層的露台上,坐在安全的平坦高處,眺望著不遠處的森林。那里似乎永遠被濃濃白霧所籠罩,隱藏著奇異的未知的神秘。
不知何時才能回家呢?只有穿過那片熱帶雨林,越過覆著白雪的雪山,以及危險叢生的原始森林,才能抵達那片無邊無際的海域。可到達了海邊後又能怎樣呢?能順利渡海回家嗎?
灰黑烏雲密布的天空,隱隱透出天明時即將放射的光亮。那光亮的極至之處,若隱若現一些奇怪的黑影。我不禁睜大眼,牢牢盯住那黑影。
黑影越來越近了,待看清時,我揉了揉眼,沒看錯吧,竟然是一群雪白的天鵝。那群天鵝扇動著柔美的翅膀,集體拖著一輛雪白的馬車,姍姍而來。
它們飛得很快,不到一會兒就來到了浴場「教堂」前。我連忙沖下了頂台,奔回了鍋爐房。若我沒料錯,一定是有貴客駕臨。果然,不到一會兒,幾個貓女郎匆匆來到鍋爐房,急切吩咐著︰「快點,快點,有貴客到。」
我費力地拿起鐵鏟,往爐子里加煤。十幾分鐘後,貓女們扛著一個木桶來接水,往桶里加滿熱水後,貓女們匆忙扛著就要走,誰知一個貓女在倉促之下腳底一滑,摔了個底朝天。
「喵——」她慘叫一聲,滑倒在地,差點踫倒了熱水桶。其他貓女連忙把桶往邊上一拖,才避過了可能熱水沷身的慘劇。貓女主管聞訊而來,頓時大怒,罵罵咧咧,語速極快,隱約能听懂是你怎麼又給我找事之類的意思。
情急之下,我替代受傷貓女扛熱水,貓女留下來燒鍋爐拉風箱。我挑起扁擔一頭,和眾貓女一起扛起了熱水桶。我小心翼翼地跟走在後面,學著她們光著腳丫,一拖一滑地在地上走著,心驚膽顫中,極其小心地學著她們走路,才平安地到達了那位貴客的浴間。
我很佩服那些每日扛水的貓女們,只有她們嫻熟的技巧和輕盈的步伐,才能擔當得起扛熱水的重任。滾燙的熱水若灑在身上或滴在腳上,後果不堪設想。
浴間門口站著幾個全身白衣的秀雅美女,她們低垂著頭,露出線條優美的白皙脖頸,柔女敕的後肩還生出兩只潔白的翅膀。原來,她們便是剛才天空上那翩翩而來的白色天鵝。
浴間門被她們打開,猶如小型游泳池般的白玉浴池映入眼簾,池邊的幾個裹著浴巾的女人正將木桶里的備用熱水舀入池中。浴池里的熱水已經過半,蕩漾出薄薄的白色霧氣。
朦朧的蒸汽白霧里,一個曼妙性感的美艷女人柔若無骨地半靠在池壁。昏黃的火炬光下,她的四肢柔軟得不可思議,一雙修長優美的長臂柔柔地搭在浴池上,優雅迷人。全身的肌膚白得仿佛被涂上最新鮮的女乃油一般,滑若凝脂,柔美細膩,泛出動人的晶瑩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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