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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片寂靜,清冷異常,連月亮都躲藏在了厚厚的雲層。
正在迷糊疼痛中,一陣尖銳的女人叫聲刺破了原本的寧靜,我的頭痛欲裂,扶了扶腦袋,艱難地睜開眼楮。
周圍一片黑暗,似乎仍在小樹林里,身體下有什麼東西刺得我癢癢的,我無力起身,用手一模,踫到了堅硬銳利的雜草。咦,隔著衣服怎麼會被……一陣涼涼的風吹拂過來,我頓覺得全身直發涼。
前方出現了嘈雜和喧鬧,一些火光或明或暗地出現在草叢里,照亮了周圍的小樹。又一陣涼風吹來,全身雞皮疙瘩直起。不自覺地,我伸出手模了模身體,猛地一驚,天啊,我的身體怎麼光溜溜的?
眼看火光越來越近,我手忙腳亂地找衣服,可找到一半,我的手驀然僵住。
我的身旁躺著一男一女,半熊人和歌。他們昏迷在地,身體卻赤果果地糾纏在一起,在他們的體下,還能就著火光隱約看到粘稠的白色液體。
正在我震驚的時候,半熊人忽然睜開了眼楮,一個挺身而起,看到了越來越近的火光,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面色如土,又看了看地上的歌,半秒後,猛然把我按倒在地,狂命地吻了下來。
我尖叫著,拍打著,用腳拼命踢著,卻怎麼也踢不開。
他把我的手和腳都按住,像只八爪章魚般盤繞在我光果的身體上,又用嘴狠狠堵住我的尖叫……我又惡心又痛苦,卻沒有力氣反抗。
當重重火光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所有人看到的是我光著身子和一個半熊男人在草叢里打著激烈野戰。我們全身赤果,翻來滾去,氣喘吁吁,大汗淋灕,身上粘著粗糙草葉,激烈地熱吻和動作。
站在最前面的便是如烈焰般火紅的格諾恩,以及幾個身著華袍的半獸人。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一片迷茫,一時間,神思恍惚,不知道是怎麼被強行分開的,也不知道那些怒吼是來自于誰,更不知道這些最後是怎麼結束……只知道再次清醒過來時,已被關在了地牢里。
我的身上裹著粗布衣,長發亂七八糟地披在肩上,縮在牆角里,就像一個可憐兮兮的乞丐。
艾洛爾族長來看過我一次,他的神情平靜,眼神淡淡,仿佛什麼事都未發生過一樣。他對我道,歌的丈夫認下了所有罪狀,他說自己原本只是陪妻子來見妻子的舊情人甜心王妃,卻不想一眼便愛上了王妃。一時間,他欲火難耐,不僅打暈了自己的妻子,還將王妃按倒在地,與她翻雲覆雨。
「歌怎麼樣了?」我淡淡地問。我並不怪半熊人。我想起了他在發現我們全都赤果果躺在地上時面色如土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後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歌。為了保護歌,他不惜把我按倒在地,將所有罪名帽子全扣在自己頭上,來證明只是他利用歌與王妃見面,然後與王妃私通,與歌沒有半點關系。
這種方法傻得可笑,半熊人都是如此痴愚嗎?
「歌被關在另一處地牢里,」他依舊平靜地道,「不日將和他的丈夫一起在祈禱日當眾斬首。」
「有我嗎?。」我的淚水緩慢滑下。
「沒有,」他道,「格諾恩王說你曾在他最危難的時候救過他,對他有恩,他不能殺你。你將會被一直關在地牢里,直到某天被放出來為止。」
「我要見格諾恩,」我抓住地牢柵欄,淚流滿面,「我要見他,他不可以殺了歌,歌也同樣對我有恩……」
「他不會見你,至少現在不會。」他的語調淡漠得驚人,「只是他在親眼看到你和另一個男人後,暫時不會原諒你。」
「我是被陷害的……」我歇斯底里地哭著道。
「他知道,」他語出驚人,聲音卻極為平靜,「他知道你是被陷害的。因為就算是通奸,也不可能會有人在眾人趕到時仍然肆無忌憚地。」
「但他親眼見到了那一幕,心中仍無法接受。」
「歌這次是必死無疑。」他說到這句時,語氣才有了微妙的顫抖。
我痛哭出聲,歇斯底里地搖晃著木柵欄,不斷叫著我要見格諾恩,我要見格諾恩,尖厲地叫著,大聲地叫著,叫得嗓子嘶啞,直到再也發不出聲音。
艾洛爾早已在我的哭叫聲中離開。我痛聲大哭著,甚至抓著頭發撞向柵欄,叫衛兵全都過來,我要見他們的王,我要見他們的王,一定要見……可沒一人理我,冷清的地牢依舊冷清,只有我的哭聲在淒厲地回蕩。
歌那樣的女孩居然因為我而死?她為我做了那麼多的事,全心全意地對我,全心全意地愛我,全心全意地關心我,怎麼能有這樣一個下場?
哭喊累了,我蜷縮在角落里,無聲地落淚,瘋狂地落淚,歇斯底里地落淚,淚水粘住我的頭發,快要發瘋的我撲倒在地上,幾近崩潰。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把臉龐壓在潮濕的干草上,無聲淚水決堤般不斷涌出。
十日後,歌和她的丈夫被斬首的消息傳來,我靠在角落里,一動不動。臉上的淚痕開始慢慢干涸,心中某處也變得僵硬。
接下來,我被關了整整四個月。我不知道這四個月是怎麼過來的,只知道那段日子是暗無天日。四個月後,當艾洛爾族長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格諾恩王格外恩準你回鳳凰族思過,你的意思呢?」他依舊語氣淡淡地問我。
「我想請你幫一個忙,」我扶著破舊的土牆,緩緩站起身,「可以嗎?。」
「你說。」
「我想請你帶回到埃加爾森林旁的那片海,行嗎?。」
「你為什麼想去那里?」
我淡然一笑︰「我不知道歌有沒有告訴你,我來自海的另一邊,一個通過魔法結界才能抵達的另一個世界。」
他微微動容︰「哦?」
我和妖獸王的實力相差太大,我無法為歌報仇,就算我殺了我自己,也無法為她報仇。我只能離開這里,離得遠遠地,再也不要回來。
「你不一定非要冒渡海的險。你知道嗎,你還有一個選擇,」他緩慢地道,「那就是做格諾恩王的妾,格諾恩王說,只要你願意做妾,還是可以留在王宮。
我沉默不語。
听得他又輕描淡寫地道︰「只要在他身邊,你總會找到機會。」
他似乎是在建議我待在妖獸的身邊伺機報仇。我看向他的眼楮,他的眼神依然淡漠,淡如遠山,不夠深邃,也絕不深沉,卻也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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