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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待他松開我,我的頭腦仍有些暈暈的。他擁著我向前走,立在地牢柵欄前的族人們用長串鐵鑰開門的聲音才讓我緩緩回過了神。
明亮的油脂懸燈,深黑色的柵欄木,泛出霉味和潮味的爛草,以及擠在草堆上的那群衣著凌亂髒污的人魚。她們五顏六色的長發粘答答地貼在縴瘦的背部,偶爾一兩縷貼在臉上,或落下來遮住眼楮。
「是你?」滿頭亂發,身著沐浴那天裹著浴巾的喬姬看到了我,面部徒然扭曲,眼楮里射出猙獰的光。
她扶著土牆,緩緩地站起,離柵欄五六步遠,冷冷地道︰「夫人怎有空到訪?」
我的胸口堵著悶氣。明明是她們設計暗算我,為何現在卻表現得像我暗算她們,背叛她們?我咬住下唇,正要回擊,卻听到了艾洛爾平靜無波的聲音︰「把她直接拉下去,剁碎,做成魚湯賞給守牢的兄弟們。」
我原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所以沒多在意。直到看到喬姬驚恐睜大的雙眼,凶神惡煞的鳳凰男們,以及听到人魚們突然爆出的哭聲和哀嚎,才驀然驚覺他是來真的。
喬姬面露恐懼,這是我第一次她臉上浮現失控的表情。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性格潑辣,敢怒敢言,一副老大姐的派頭。當被鳳凰男們粗魯地拖出來時,這是頭一次,她的眼楮里射出惶亂驚慌的光。
蘿拉和一個瘦弱人魚一前一後撲了過來,抓住柵欄,對我苦苦哀求,哭著道︰「夫人,夫人,請您饒過喬姬姐吧……她向來是這個性子。」
「夫人,您饒了她吧……」
我的嘴唇動了兩下,看著喬姬被毫不留情地拖走,心跳驟然加快。難道真要因口舌之爭置她于死地嗎?
我咽了兩下口水,準備開口說話,卻被艾洛爾搶了先。他的眼眸仿若染上墨色,原本的湛藍變得深綠︰「既是這種性子,那就只有死。」
一語狠狠擲地,再無人敢開口,只余留極輕微的抽噎聲。潮悶濕冷的地牢里,嚶嗡的哭聲淒婉不已。
「族長大人,」黑暗的角落里,一個頎長縴細的身影艱難地扶著牆角,慢慢站起身,「你就算不念我們那幾天的舊情,也該念在我仍在這具身體里吧。若喬姬有什麼不測,我會與這具身體共存亡。」
她從角落里的陰影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火光照在她慘白的臉上,眼楮里布滿紅血絲,四周一圈深深的黑影。
艾洛爾緊鎖眉頭,臉上的表情變得難看。
另一個「我」,如今已瘦得不成樣子,而且極為憔悴,頭發全粘成一簇簇的,看起來十分狼狽。
一陣沉默後,艾洛爾的眼楮黝黑深沉,緩緩說道︰「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把我夫人的身體還給她,第二個選擇,你與這群人魚都得死,同時,我會給你的父王去信,你和你的人魚與歐伊密王子背地里勾搭在了一起,欲置我族于死地。你偷換了我夫人的身體,用外形迷惑了歐伊密,使他甘心為你賣命。我手中會有充裕的證據向各國證明你們的卑鄙行徑。」
「我」的臉色慢慢由慘白轉為了鐵青,眼楮里光芒凶殘扭曲,「看來,你是真的不信我會傷了這具身體?」
艾洛爾連眉頭都未動一下,皮笑肉不笑地冷冷道︰「你可以試一試。我從不懼怕威脅。」
「你之所以不懼怕威脅,不是因為真的不怕,而是因為她仍然活著,在另一具身體里。」她恨恨地,咬牙切齒地說道。
艾洛爾冰冷的眼眸不帶任何情感,冷笑了一下,並未回答她。
我不知此時該說些什麼,我來時的初衷似乎不再適宜說出口。我本想暗地里勸勸人魚公主,暗示她若她肯助我回去,也許我會幫她逃走。但現在,說這些只會顯得可笑,因為太像哄人的謊言了。
陰冷的風從地牢深處吹來,我抖瑟了一下肩頭,暗暗呼吸了一下,打算說點什麼時,艾洛爾月兌下外袍,覆在我身上,並攬住我的腰,帶著我就要離開。
「等等」我急忙道,然後對雙目無神的人魚公主說道︰「你把身體還給我,我保證你們安全回到人魚國,喬姬也不會死。」
艾洛爾皺了下眉頭,我又立刻對他道︰「喬姬現在還沒死吧?」
人魚公主冷著臉看我,並不說話。
我又道︰「你抓我來是為了迷惑這個男人,現在已經穿幫,你犯不著還要搭上性命。就算你現在對我們再不滿,有再多的仇恨,可沒什麼比現在保命要緊。你是願意以身試死,或者永遠待在地牢做奴隸,還是先保住命回家,來日再來計劃復仇?」
既然現在無法回去,我至少得要回我的身體。
艾洛爾有些意外地看著我,眼里還含著隱隱的笑意。人魚公主怔愣站在柵欄旁,一臉茫然。
蘿拉哭著撲倒在了人魚公主的身旁,抱住她的右腿,泣不成聲︰「公主,您就把身體還給她吧。我們先回去,喬姬也能保住性命。就算現在再失敗,至少我們還能回家。」
蘿拉的話音落下後,又有三四個人魚撲過來,哭著跪在人魚公主腳下,哀淒地請求她同意。剩下的幾只人魚或許因為地位低,不敢過來哭勸,只敢躲在角落里不停地哭。
地牢里哭聲一片,人魚尖尖細細的聲音就像剛出生的幼貓的聲音一樣,低低的,微微的,帶著幾分淒涼和絕望。
人魚公主的身子不停抖瑟,十幾秒後,她滿臉淚痕地,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道︰「好,先簽協議,後換身。」
艾洛爾的嘴角輕輕一撇,並未說話。站在我身後的使女極擅察言觀色,沖他鞠了一個躬後,立刻飛快朝走道外奔去。
紙與筆很快拿來了。莫納這次跟來了,他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了幾行字,我一個字都未看懂,人魚公主看得直冷笑,盯著艾洛爾,道︰「為什麼非要換身三日後?」
艾洛爾沒有理她,似乎不屑回答。
莫納在一旁說道︰「要完全確認夫人平安無事後,您才能帶著您的使女們離開。」
人魚公主的臉上布滿陰霾,「你們不信我?我們王國的每個族民都信我。」
莫納的嘴角流露出一絲調侃的笑,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們當然信您,但是,有白紙黑字為證,對您也是一個保障。」
人魚公主定定地看著他,足足看了一分鐘,才極不情願地伸出拇指,在印泥上粘了一下後,重重地在紙上一按。艾洛爾看了莫納一眼,莫納立刻也伸出手指,然後在紙上按出一個紅印。
人魚公主滿臉怨怒,叫了起來︰「為什麼是他按不是你按?」
艾洛爾仍攬著我的腰,對她的指責和憤怒毫不在意。莫納又道︰「公主,這種小事何須勞煩族長親自動手。我是部族的第一管家,有我的按印,您大可放心。一旦未按協議辦事,族長就算沒按印,也會面上無光。」
人魚公主滿臉氣惱,胸膛不斷起伏,卻又拿他完全沒辦法。
協議簽定後,第二天清晨就開了換身儀式。蘿拉甘願當了犧牲品。我有些于心不忍,想問問還有什麼辦法,可艾洛爾看向我的冰冷眼神讓我無法為此說出一個字。
當儀式就要開始,我正因忍不住就要說出口時,艾洛爾道︰「如果有別的辦法,她不會犧牲自己的使女。」
我看向人魚公主。她站在離我四十多步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我。眼神安靜無比,表情平靜得可怕。
蘿拉默默地站在我們中間,半閉著眼,身體因害怕而不斷抖動。
儀式開始了。就像那天早晨在沙灘上一樣,整個過程重演了一遍,兩個女人互換身,一只人魚充當媒介犧牲品。強烈的灼熱感讓我渾身發燙,然後昏了過去。
昏沉了莫約五六時辰,我醒來時,看見窗外的雪花飄滿了天空。珠兒端著牛女乃和糕點進來,告訴我人魚公主一行已經走了,身受重傷的喬姬也隨同一起離開了。
「夫人,原來您曾經在人魚公主的身體里啊,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珠兒大驚小怪地道,仍是滿臉諂媚的笑。
我喝完了一杯牛女乃,懶得理會。珠兒蹭了過來,掛上一副滿不好意思的神情,「夫人,那天,我……我忘了拿您送過我的那串珍珠了,您看,我現在……現在能再拿回來嗎?」。
我一笑,原來是為這事啊。我將床頭小櫃打開,把那串珍珠放在了她手上。她的雙眼立刻發出貪婪的光,滿臉堆笑,彎身哈腰,連連感謝,並親吻著珍珠。
看著她歡快地拿著珍珠出了房門,我不禁莞爾。難怪艾洛爾會把珠兒留在我身邊了。珠兒雖然貪、懶、膽小怕事,為人還刻薄,欺軟怕硬,卻又不是一個壞人。她沒什麼心機,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這樣的人,只要給多一點好處,她就會對你死心塌地,比那些喂不熟的體貼的品性「良好」的白眼狼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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