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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救兵」個個身強力壯,揮舞起大刀,虎虎生風,力大無窮。鳳凰族人們被這突然的氣勢驚得連連敗退。
父親的臉色一變,馬上將暈迷的母親放入莫納懷中,並低聲命令他馬上帶我們出去。
我驚惶不定,對父親道︰「父親,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這群突然出現的人來歷不明,又來勢洶洶,恐怕父親會有危險。
父親盯著我,沉聲說道︰「不必理會我,只需照顧好你母親。」
我的鼻頭有種酸酸的感覺,父親瞪了我一眼,我只得含淚點點頭。
混亂中,廝殺中,在莫納等親信的領路下,我們很快順著一條暗道逃出了主屋。
主屋外,漫天飛雪,火光沖天。白色雪花不斷被深紅火焰吞噬,冷風狂吹,火焰之光左搖右擺。更可怕的是,不斷有慘厲的嚎叫與女人們的尖叫從被烈火燃燒處傳來。
我驀地停住,雙眼充滿恐懼,長發在冷風中飛舞,飄逸凌亂。
莫納回頭看向我,「小姐,我們得快點走。」
他手中抱著的母親仍在暈迷中,弟弟被女乃娘緊緊地抱在懷里,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妹妹仍在珠姨懷里酣然睡覺。
我重重點了點頭︰「是,我們快走。」
部族里亂哄哄,無數人影在沖擠著往外涌。慌亂擁擠中,我緊緊跟隨著莫納一行,莫納也不時回頭看,大聲叮囑我一定要跟上。我跟在後面,緊隨不舍,片刻也不敢分神。
可就在繞過大湖時,不知從哪兒沖涌過來一群人,瞬間把我同莫納他們分開。我被人流沖擠到一邊,大聲呼叫,但呼聲被慌亂奔逃人們的嘈雜聲淹沒。
我喘著氣,拼命擠出擁擠人流,可怎麼也擠不出去。就在我要卯出全力沖出去時,一塊厚厚的毛巾從後面伸來,緊緊捂住我的口鼻。我渾身一震,使命掙扎,「唔唔」地亂叫,卻怎麼月兌不開身。
來人從後面強摟住我的腰,劇痛不時傳來。口鼻被捂得死死的,我很快喘不過氣來,幾近窒息。猛地,脖頸處又傳來一陣酸痛,剎時,我失去了知覺。
當我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在做夢。沒有了猛烈燃燒的火焰,被染成深紅的夜空,以及驚惶失措的尖叫與慘呼。四周一片寧靜、靜謐,仿佛那些只是一場幻夢。
我躺在柔軟的枕頭上,看向垂落在地的紅色窗簾,茫然而迷惑。
房間很大很美,卻很陌生。朱紅色牆壁,深紅色窗簾,淺紅色地毯,以及龐大的玫紅色燭台。燭台上點滿了幾十蠟燭,發出溫柔盈潤的光芒。
醒來很久了,我仍安靜地躺著,臉部朝上,不發出一點聲音。
莫約過了一個鐘頭,紅色房門被輕輕推開了,推得極為輕柔,幾乎沒有一點雜音,似是怕驚醒了誰。
沒有听到任何腳步聲,一個高高壯壯的身影便豎立在了我的床頭。我听到了一個磁性而低沉的笑聲︰「原來,你已經醒了。」
我緩緩轉過了臉,看向床頭高大健壯的陰影,嘴角露出一抹笑。竟然是他,那個深夜偷窺我睡覺的地底王國的大王子。
「你笑什麼?」他不禁一怔。
「我在笑,你為了得到我,真是下了大功夫。」我嗤笑道,「放火,勾結野兔,是不是?」
他稜角分明的俊臉上掠過一抹意外,「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野兔族原本就想暗襲鳳凰族,我得到消息後,不過從中助其一臂之力而已」
「我曾听母親說過,野兔族的勢力近年來發展得雖大,可還未到能威脅鳳凰族的地步。」我瞥向他,「這次能偷襲成功,一定是你添了不少力。」
他微笑注視我,「能得到你,付出再多也值得。」
我撐起身體,靠在了床頭,「我的父親若得知我在你這兒,一定會來要我。」
「當然,他當然會這樣做,只是到時你已成為了我的側妃,他就算過來,也只是為你送嫁妝過來的。」他波瀾不驚地笑著,眼底深處流露出得意,「你難道不知道,在這片大陸上,有一個搶親的舊俗。若男方對女方有意,卻又遭到女方拒絕的時候,便可以采用搶親的方式。若搶到了,女方的父親也只能承認這門婚事。」
我心下一驚,但臉上仍帶著笑,道︰「伯尼頓王子,听說你已有一位正妃,兩位側妃和四位侍妾了,為什麼還要強搶別人家的女兒呢?」
他的眼神柔和,語氣輕柔︰「因為你實在太美了,在森林里的溫泉迷霧里,美得簡直讓人無法置信。我怎可能不把你留在身邊?我還要像你的父親一樣,把你盯得緊緊的,不讓任何男人接近你。你的父親將你看得很嚴,令你出門時必須戴上連衣長帽,以免讓人看見你的容貌,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否則,以你的容貌,怎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一個求婚者?」
我看著他的眼楮,沒有反駁。他說得倒沒錯,父親和母親為了避免我的容貌引起男人們的窺伺,命令我在出門時必得戴上連帽或面紗,不得以真面目示人。母親曾對我千叮萬囑,容貌對女人來說,是一柄雙刃劍,既可以助我,也可以害我。
我雖听得似懂非懂,可因為相信母親,也相信父親,所以極听他們的話,每次外出都將自己的面容遮得嚴嚴的。
他見我不說話,便蹲在了我的床邊,握住我冰涼至極的手,「陽光,我是誠心向你求婚的,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保證,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將最精美的衣服和最昂貴的珠寶全部都贈予你。」
「若我不答應呢?」我撇了撇嘴角。
「你若不答應?」他笑了笑,隨即道,「也會嫁給我,我仍會對你好,並將最精美的衣服和昂貴的珠寶贈予你。」
我揚首大笑,笑聲傳遍整個房間,「我才不會嫁給你,尊敬的伯尼頓王子。我才十三歲,不想這麼快就被綁在一個男人身邊,更不想這輩子只有你一個男人。而且,你只是讓我做你的側妃。讓我嫁給你,你做夢吧」
他並未被激怒,仍然波瀾不驚地輕笑著︰「原來,你心里是這麼想的。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如意算盤恐怕要落空了。」
那天午夜,我被他強行帶上了一輛馬車,離開了妖獸國。馬車被八只龐大的黑色兀鷹拉著在夜空飛翔,不到一會兒便離開了妖獸國境內。過境時,馬車外的一個兵士拿出一本文書似的卷軸,守境的衛兵看過,便揚手讓馬車通過了。
我裹著厚厚的羽絨大衣,披頭散發,坐在馬車右側。他似乎知道我不喜與他坐在一起,識趣地坐在了另一邊。
「我們的婚禮正在籌備,大概回到了王國便能立刻舉行,」他向我笑笑,「你知道的,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
我撇撇嘴角,不屑一顧。就算結了又怎麼樣,我是不會認他作丈夫的,他做夢去吧。
地底王國的入口,是一座巨大的山脈,高聳入雲。高山上終年覆滿積雪。馬車在黑色兀鷹的帶動下,飛向山壁,瞬間穿過結界,僅僅不過一會兒,就進入了一個極大的地底空間。
那一刻,我驚異萬分。地底王國比妖獸國要繁華得多。熱鬧的街道,縱橫交錯的大街小巷,鋪滿青花碎石的中央廣場,還有穿梭往來的熱鬧人群。
我仰臉朝上,看到了隔著幾層雲霧的耀眼白光。那就是傳說中的能量石的光芒吧,听說能散發出太陽的熱量,滋潤著肥沃的土地,以及地底植物的生長,相當于地底國的生命之光。
嘈雜熱鬧的聲音遍布整座地下城,顯得繁華喧鬧。
「喜歡這里嗎?」。伯尼頓含笑問我,「只要你成為我的側妃,就等于是這里的半個女主人。」
我轉臉看向他,也笑道︰「為什麼是半個女主人?我要做,就要做整個的。」
「就算是我們王國的王後也不能成為整個王國的女主人,王國的主人是屬于君主的,女人只能做半個女主人。難不成你還想當女王?」他不以為然地笑起來,「自有歷史記錄以來,我們王國只出過一個女王,那還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我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他湊近我的臉,曖昧深情地道︰「我的寶貝,你要乖乖的,我一定會把最好的東西全送給你。」
「那你其他的幾個女人呢?你把好東西全給了我,拿什麼給她們?她們萬一搶我的怎麼辦?」我問。
「她們不敢的。」他仍笑著。
換上了幾匹白馬的華麗八輪馬車在街道上飛快行駛著,不一會兒,便駛出了城區,進入了風景優美的城郊。
馬車穿過了廣闊的草地和茂密的森林,不過一刻鐘左右,一座壯麗的宮殿群便進入了我的視線。龐大的宮殿,高聳的頂尖,無數只兀鷹環繞飛翔。
宮殿前有一個極大的湖,和一片極美的綠色草地,還有一片綠色的小樹林。穿過樹林,那片極大的湖便越來越近。近看,湖水清澈透明,幾只水鴨從湖底鑽出,濺起細細的水花,渾身濕淋淋。
宮殿大門前的吊橋緩緩落了下來,發出沉沉的悶響聲。隨即,一群虎背熊腰,長相猙獰的黑色怪獸齊齊跑到吊橋上,站立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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