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富婆發家史 正文 第十二章 陋室美人香

作者 ︰ 淺淺若素

幽深古老的院牆,層層疊疊,其中一處,院內靜靜綻放一株女敕白幽靜玉蘭,偶有風吹過,帶來倦倦懶懶的一股花香。

研磨,鋪紙,狼毫吸飽墨汁,在「滑如春冰密如璽」的紙面上,緩緩落筆。行走間,濃墨劃過宣紙,便如蒼龍入海,氣勢立現。蒼勁的筆鋒揮灑自如,筆力也渾厚,一筆一劃似乎要力劈紙面,渾然大家風範。

墨汁浮于光滑緊實的紙張表面,很難吸收,卻極為清晰,一副的作品便油然紙上。

揮筆落墨的女子放下狼毫,取了自己的私印,蓋上「籬落齋主」四字,這才取了墨寶仔細端詳,越瞧越滿意。

「好了,綠珠,這一期的連載已經寫好,速速拿去隋棠齋霍老板那里。」慕顏心柔柔一笑,搖了搖有些酸意的胳膊,對服侍自己的小婢女綠珠言道。

距離她回府,已經過去三年了,只是在這慕府的生活跟她的想象,實在相距太遠。

綠珠得了令,卻沒有立時回話,只愣愣地瞧著她家小姐,若有所思,見慕顏心沖她眼前搖了搖手,才無奈道︰「小姐,您今後啊,還是少當著人面笑,不然……」

慕顏心好笑地瞧她,「不然怎樣啊?」

手卻已經攀上了綠珠的胳膊,要撓她癢癢。

「哎呀,小姐,又欺負奴婢來,不跟你玩了。」

慕顏心「嗯嗯」兩聲,笑著道︰「早送了稿子去隋棠齋要緊!」

綠珠嬌憨一哼,跺了跺腳便往外頭跑去,後面慕顏心還在囑咐她小心些,莫要被夫人瞧見了。

此時的慕顏心,與三年前相比,月兌了三分稚女敕,眉宇舒展開來,是清麗婉約的容貌——柳眉彎彎,眼眸淺眯著,有明月清輝,瑩瑩粉唇淺淺一笑有如春風自拂,叫人不自覺就陷入進去。肌膚也包養的晶瑩如玉般細女敕,年紀不大,不過十二歲的小女孩,可疏離清麗的臉蛋上已經顯現出成熟女子的風韻,帶著絲絲嫵媚的清純蘿莉。

現在的她,一顰一笑,好像能夠牽動人的心魂,俏麗的身影好似三月的桃花,更顯得嬌女敕,清淺的面龐猶如九月的秋菊,亭亭玉立的帶著幽芳。而小小的梨渦綻放在頰邊,一襲女敕粉色長裙的映襯下,更顯得她人柔美清麗,叫人再也難以拿三年前那只毒舌辣椒來提及了。

剛剛所提到的夫人,便是這慕家的現任女主人——張氏。張氏作為慕正澤與慕顏心二人的繼母,委實做足了一個續弦的惡毒。

當年慕正澤與慕顏心的生母胡氏病逝不久,這張氏就被老夫人做主嫁進了慕家,成了現在慕家後院真正的掌權人。

而後,張氏夫人便想方設法擠兌慕正澤兄妹二人,先有胡氏一族的隕落,再有慕家幾個城府極深的小妾的挑撥,最終迫害得慕正澤兄妹難以在慕家生存下去。當時九歲的慕正澤趁著空檔,偷偷帶了妹妹一路逃到了城外的劉家村,一住就是三年。

慕家雖跑掉一個嫡子,可並未多麼急切地去尋人,理由仍舊是因為慕正澤兄妹的母親胡氏。有兩個一族的余孽,慕家怕將來朝政突變,牽連上他們罷了。

如今,借著與晉王世子聯姻的名頭,慕家無奈又把慕正澤兄妹迎了**,算是對晉王府有個交代。

只是,張氏對二人的態度惡劣的有增無減,以至于慕顏心回府後,便一直冷冷清清蝸居在大宅後院。

張氏與慕家老夫人是遠親,可也是旁支中的旁支,再加上年紀也不大,使出的全是小門小戶拿不上台面的手段,叫人瞧著更是不齒,全無豪門大戶當家女主的威儀,活似京中貴婦圈的笑柄,又無自知,短短幾年,上演了無數笑話。

慕顏心被分來的這處小院,緊挨著府外的一條清靜的街道,算是府里最偏遠的一處了,離著上房與客廳都極遠,可也因此叫慕顏心捉了機會,繼續自己的富婆之路——靠天靠地靠夫家,哪樣都不如靠自己來的穩實可靠啊!

手里握著圖書館,不做抄襲的「大業」,實在不甘心!于是,從金庸的《倚天屠龍記》,到《白馬嘯西風》,一本本小說謄寫下來,已然為她打開了一副新局面。

這慕家全然沒有一個知曉,這後方小院里的這位,手里握著的錢財,已然能買下三座宅邸都還有余——如今,三萬兩的銀錢,已經全被慕顏心存入了京城這里的錢莊,信物也是隨身攜帶的那方刻著「籬落齋主」的印章上。

如果在京中談起慕家不得寵的原配嫡出的二小姐,可能一個認得的都沒;可要說起這武俠大家——籬落齋主,那可真是說上一天一夜都還有話跟你聊。

小說的火爆程度,比顏心預期的還要熱烈,霍老板前前後後都加印三次了,這還只是在臨近京城的地方。霍老板的隋棠齋,也不是個小地方,可以說是黑白兩道都要賣她三分面子。除了京城,在各地,隋棠齋還有百余家大小不等的分號呢,她賺錢了,能虧了功臣慕顏心嗎?

綠珠已經翻牆而出,動作越來越嫻熟了……顏心瞧著掩嘴一笑,重新鋪了白紙,飽蘸濃墨,此番卻是換了左手,一行梅花小楷如行雲流水般沿著墨跡緩緩映現。秀氣清逸的小字,帶著執筆之人的嚴謹認真,一蹴而就,遠遠望去一個個墨字如開了朵花一般好看。

這是為了方便自己的抄襲拷貝大業,練就的雙臂行書絕技哦~~

其實,被逼無奈啦!

慕顏心別的消費不多,府里她的份例也不是很多,可這宣紙的消耗,那真是驚人的,她也常常以練字為借口,躲避喜歡教訓人的張氏,也很少跟其他幾個口蜜月復劍的姊妹接觸。可,練字,總要有個練字的成果吧?

抄寫的小說被拿去隋棠齋了,即便不拿去,這慕府識字的人也不少,斷不能叫人看見她的武俠小說的,可是,桌面上干干淨淨,豈不更讓人懷疑?

于是乎,就有了這梅花小楷的誕生。

要說練字,你有一手不就完了,干嘛非要左右不一呢?這就要說起當年與隋棠齋合作的契機了。

當初,隋棠齋的霍老板嫌棄她是一個小女子,說寫什麼武俠小說,完全是唬人的,壓根不信;慕顏心呢,則是怕人家貪了她便宜,見自己年齡下,昧下稿費,于是最終謊稱自己是某位大人的婢女,來往傳遞大人的書稿,這才得以與霍老板做成了頭一單生意。

既然要說是某位大人,書稿怎麼能是一手漂亮的梅花小楷呢?這可是女孩子家才學的字體,只一眼就能叫人知道你所言非實。

雖過後霍老板知曉了真正「籬落齋主」的身份,就是她眼前這個僅僅十歲左右的小姑娘,但頭一部書的銷量擺在那里,賣的委實不錯,因此二人的合作關系並未因身份的敗露而終結,霍老板為人也最實誠,銀錢不止沒昧下半分,反而一再給顏心漲錢,為的是留住這麼個人才啊!

而左右不一的另一個原因嘛,也不能怪顏心想得多。女子家的墨寶被人認出,可是有損清譽的,穿越女慕顏心可以不在乎,可她未來婆婆家也一定會在乎。

若是被慕家的人瞧見,依著那狠毒的張氏,也必然會將她打個半死不活才會罷休的,因此,也就有了慕顏心這兩手的絕技,兩三年間成長飛速,連慕家的男主子——她的親爹瞧了,都只有夸贊的份。

沒辦法,穿越女主角天生的光環啊!

不是啦!

這也源于慕顏心自身的努力,不然憑她再怎麼天資聰穎,比別人多活了前世的二十來年,也是枉然的。

穿越沒什麼了不起,不努力適應所處的社會,就只能被淘汰——達爾文師爺的《進化論》在世界的哪一端都暢行的真理啊……

綠珠過了晌午才翻牆回來,手上還拎著買給顏心的糕點——京中桂膳坊的點心,那真是只有京里的有錢人家才消費的起的。

綠珠拎著的盒子里,裝的是慕顏心的最愛,小棗兒豌豆黃兒。

慕顏心最愛吃這個,一小塊一小塊的,吃著最爽利,嘴里也全是甜沙,舌尖上都隱隱帶著清涼,這炎炎夏日里吃這個也清爽,別的點心不是帶了油,就是甜的發膩,現在的她已經吃不下了。

「小姐,這大廚房的管事,可真越來越不頂事了,這都過午飯時辰多久了,咱院兒里沒人去領飯食,居然連個問津的也無呢!」綠珠取了粗瓷的盤子承裝黃橙橙的豌豆黃兒,精細的東西反而叫這陋器襯得沒那麼好看了。

「要不是有他們的‘漠不關心’,咱們還能天天翻牆出去啊?」顏心笑著點了點綠珠的腦門子,可惜她個子還沒有綠珠高呢,看上去很滑稽。

倆人默契一笑,綠珠又是一愣,轉而低頭撅嘴,語帶哀怨︰「小姐,您還是四品大員的女兒呢,卻得靠著賣字的錢為營生……」

慕顏心正眯著眼享受甜品,听音一愣,咀嚼的更慢了,有一會兒子才平靜說道︰「四品大員又能怎樣,不也是撐著的個名頭?我自己明明有賺錢的路子,干嘛非自降了身份,去迎合討好,才能討得興許連現在都不如的生活?」

綠珠只是為小姐覺得憋屈,那邊的大小姐雖然是庶出,可吃的穿的,哪樣都比自家嫡出的小姐好上萬分去,有時候想想,小姐這身份,還沒一個庶女來的風光無限,與她家小姐情同姐妹的綠珠,怎麼不覺得心酸。

慕顏心用著勺子細細品著盤子里的豌豆黃,見綠珠還要嘮叨她,趕忙出言止住︰「綠珠啊,剩下的這些點心,晚些時候給哥哥送去,他每日里去學堂,學業也重,委實辛苦了。」

綠珠知道自己小姐不願談及府里其他人,也不想見自己為她落淚,這才岔開話題。她心思也是伶俐的,怎能不懂。

于是拾起笑意,白了自家小姐一眼,嬌憨嗔笑道︰「早記得了。

正收拾著盒子,突然想起什麼,躊躇了下,面上帶了些許凝重︰「小姐,雖然您不叫珠兒嗦,可是,既然在這園子里過活,咱們不能總這麼躲著呀。最近听前邊人傳,說是老爺與張氏打定主意,要叫三小姐去替了您,嫁去那晉王府做世子妃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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