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父親怎樣了?。」,蕭慶祥被推進搶救室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推出來了,蕭瑜欣沖上前,哽咽著問道,她的喉嚨已經嘶啞不已,衣衫上粘著血污,赤著雙腳,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已。
「抱歉,我們盡力了……」,醫生只無奈地搖了搖頭,歉意地說道。
「不。爹地——爹地——」,听了醫生的話,蕭瑜欣赤著雙腳奔向被推出來的蕭慶祥身邊,隨著車子,移動腳步,雙手緊緊地抓住父親的手,看著還罩著氧氣罩奄奄一息的父親,她驚慌著,無助著,更心痛著看著父親的那張蠟黃的臉。
魏明邁開腳步,帶著無比沉重的心情,一步一步地追隨她而去。對蕭慶祥,曾經是憎恨的,可如今……他無法分清心里的感覺,只是覺得沉重,透不過氣來,那,是她的父親。
自小是孤兒,對于父親,母親,他並沒有什麼概念,只是每次看見別的小孩,有爸爸媽媽陪伴,他只覺得很羨慕,被爸爸媽媽牽著手的小朋友一定很幸福……。但是,他想,此刻的自己,是真的無法體會到蕭瑜欣此刻的那種心情的。只是知道,她一定很傷心。
病房內,氧氣罩已經被摘下,往往,摘掉氧氣,就意味著,病人真的沒救了。
「爹地,你睜開眼楮看看蕭蕭,好不好?不要丟下我,不要再不要我了。我真的需要你啊——」,握著父親冰冷的枯瘦的手,蕭瑜欣看著那張蠟黃蒼老的臉,他似乎連睜開眼楮的力氣都沒有。
他的眼皮很沉,听到蕭蕭的叫喚了,想開口,卻沒力氣,半合著雙眼,迷蒙中,看著蕭蕭那張布滿淚水的臉。
「蕭——蕭——帶好——小杰——櫻子——」,另一只手用力地向上,想要再撫模下女兒的臉,可,怎麼也夠不到。
「爹地,我和靖杰,還有櫻子都需要你,不要丟下我們,我求你。」,喉嚨里如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堵住般,蕭瑜欣看著父親,用力地吼著,出來的聲音還是那麼小,那麼沙啞。
那種眼睜睜地看著至親的人就要離開,她卻無能為力的無奈感,將她吞噬。
蕭慶祥的眼角落下一滴淚,他想說,他也舍不得他們,他想說,想要用晚年來彌補,然……他沒有一絲力氣……
魏明站在一旁,無奈地看著這一幕,他的心隨著蕭瑜欣的痛苦而痛苦,此刻,他才真正認識到一個真實的她。
「和——魏明——一起——」,被蕭瑜欣握在手里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蕭慶祥從喉嚨里發出這句話,隨即,眼楮再無力,完全地閉上,整個人再無知覺……
「爹地。」,痛苦的呼喊聲響徹病房。
「醫生。醫生。你們來救救我爸爸,救救他啊。」,無助地起身,看向病房門口,雙腳狠狠地在地面上跺著,跳著,蕭瑜欣失控地大吼。
「蕭瑜欣。」,魏明上前,雙臂用力地將她緊緊抱住,想要給她力量,給她安慰,「你還有我。」,在她的耳畔,魏明堅定地說道。
「魏明。滾。你給我滾。都怪你。滾開。從我的面前消失。你給我滾。」,想起關月蓮,蕭瑜欣極度地厭惡魏明,只是,她也不想怨魏明,即使是他間接造成的這一切,但,此刻她就是不想看到這個魏明,更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蕭瑜欣。」,淚水沾濕了她的發絲,凌亂地貼在她的臉上,雙眼紅腫,她厭惡地看著自己,魏明嘶吼一聲,看著她堅決的表情,最後徒然地松手。
「你們要做什麼?。」,被魏明松開,蕭瑜欣立即跑到病床前,看見兩名護士正要為父親蓋上白色的床單,蕭瑜欣厲聲喝道。嘶啞的喉嚨里,血腥味蔓延。
「小姐,人死如燈滅,請您節哀。」,為蕭慶祥蓋上床單,護士對安慰地道。
「不。沒死。爹地沒死。沒有死。你們不能抬走他。你們救他。救他啊——」,伏在病床前的蕭瑜欣歇斯底里地吼道,最後,聲音漸漸消失,暈倒在了床邊。
「蕭瑜欣。」,看見她暈倒,魏明上前,將她抱住……
日本……
伊藤得知蕭慶祥去世的消息後,來到了她們母女倆曾住的居所,院落里,夏花肆無忌憚地盛開著,五顏六色,爭相斗艷。
他坐在充滿著她們母女氣息的房間內,只靜靜地坐著,腦海里,回旋著蕭瑜欣和櫻子的面容。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見到你,擁你入懷,任你哭泣。
只是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
在你的生命里,我只是讓你有壞印象的一名過客。
如果可以,有一天,偶爾,只是偶爾,你能想起我這名惡劣的過客。
想起,曾經,有一個叫,伊藤左木的壞男人,曾在你的生命里,出現過。
我便知足。
心髒狠狠地絞痛著,知足嗎?其實,愛一個人,最最想做的,就是擁有她。無法擁有的痛苦,無時無刻不折磨著他的心髒,混淆著思念的痛楚……
關月蓮的尸體被警方運走,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魏明找關系,放出關月蓮是被警方擊斃的消息。東南亞那邊的勢力還很穩定,他們希望魏明回去主持大局,被魏明拒絕了。
睿睿,被人送來了中國。是魏明吩咐的,對關月蓮,多少,他心里還是有愧的。而且,睿睿那孩子,在東南亞無依無靠,他放心不下。
「魏明。你給我滾。我們家不歡迎你。滾開。」,這天,魏明帶手下來蕭家,布置靈堂。卻被蕭瑜欣攔住……
「蕭瑜欣。」,被她拒絕,魏明很受傷,也很無奈……
「魏叔,瑜欣現在情緒很不穩定,蕭叔的後事就交給我吧。」,御墨斐將蕭瑜欣拉開,對著魏明使了個眼色,沉聲道。
帶著復雜的心情,魏明無奈地離開。
「瑜欣姐,你坐下休息休息吧,不要再哭了,人死不能復生啊。」,看著蕭瑜欣一身狼狽的樣子,紅腫的雙眼,鼻涕和眼淚混雜在一起,凝汐拉著她往沙發上靠去。
PS︰南無阿彌陀佛……俺想俺老爹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