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兩三月之後,我便發現了更奇怪的事情,曦胸口的傷痕依舊帶著刺手的血痂。
那傷痕與昱胸口的舊痕幾乎一模一樣,昱的痕是那次在四哥晨光的逼迫下欲隨我而去留下的劍傷,劍很鋒利,刺破了皮肉,痂落後留下一道難看的疤痕,似一條猩紅的蚯蚓。可曦的痕總帶著血痂,硬硬的也不落,以我的判斷,那里應是被反復刺傷過,可在這里,除了他自己還會有誰?
可等我關切地問起,他卻是早有準備,笑著說自己在修煉一種武功,氣血賁張的時候需要放血出來。
「那疼嗎?」
「修習武功,這點疼算什麼?你不是也經歷過洗經易髓嗎?」
「我——都荒廢了……」
「晚兒,如果願意,我可以教你繼續修煉你們玉女門的劍法,我去找清秋要來法笈一閱便是。」
「是嗎?那——那太好了。」
……
于是,閑居山野,我又多了一件事可做,曦不愧武功獨步天下的神人,教習起我來輕車熟路,他說天下武功多出一脈,大同小異。
時間長了,我對他漸漸多了幾分敬重與依戀,他不僅教習我劍法,夜里或清晨也常帶我在曠野中修習內功。
他的內功博大深厚,引導起我來簡直是舉手之勞。
我心無旁騖,竟也進境神速,曦笑言恐怕將來清秋也難敵我手。
如此,光陰荏冉,竟是過了一年,若非枝頭的桃花提醒,我甚至已忘記了去計算年月。
山間的野桃花,團團簇簇,雲一般自由地散在山間,讓我常常憶起與昱初識的那些時光。甚至,我好想念那個溫泉,可是,上天再也不會給我那種機會了。
對于肌膚的相親,曦一直守著那層紗,很多次,我都鼓不起問他的勇氣,他卻也從不提起。
近來,天氣漸暖,花圃的花漸漸盛開,其中有幾株自北方移來的牡丹也已含苞待放。
其實,花我都很喜歡,但牡丹卻是我心底最崇仰之物,那傾國傾城,國色天香之氣,真的稱得上是花中之魁。
這日早飯後,曦臉色不太好,卻依舊堅持陪我去花圃中賞花,我再次空靈地對著那盛放的牡丹發呆,好似看到了與昱相似的母後的面容。